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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了壁影,周邊的景致都精致了幾分,奇花異草便躍入眼簾,周邊有立了幾麵繪了花草的灑金綠屏風,踏進一道有丫頭守著的搭著軟簾的門檻,席慕那用嵌了通透琉璃的雕花房門在陽光下閃閃發著光。
撥開磨得大小整齊的珍珠珠簾,過了黑漆琉璃雕海棠如意雲母屏,牡丹紅撒花銷金繡帳層層疊疊地勾在纏花樣式的金勾上,薄如蟬翼的紗帳隨著屋中的舞姬舞動搖曳。
絲竹管樂,春容柔媚。
席慕半躺在象牙榻上,銀姨娘在一旁替他剝葡萄,纖細的手指在喂他時不住的撩撥。染了鳳仙花液的手輕巧的滑過他的薄唇,柔嫩的手指感覺比入嘴的葡萄還要好吃幾分。
若是平時席慕倒有興趣陪她鬨一鬨,但他滿腦子都是不守約尤妙,抬手拂開了她的手,懶懶道:“爺不想吃,去把手洗了。”
尤家父母都去了縣裡這事席慕是知道的,本來以為周氏不在家裡,尤妙能早些來找他,還想好了帶她去倚雲樓賞景。
哪裡想到她人沒有早到竟然還晚了。
他本來是讓柏福在後院門口等著,遲遲沒等到那小子把人帶來,忍不住去看了一眼,曉得了人遲遲沒來,親自在門口等了會,見未時都過了,心中氣惱乾脆回了院子,把府中蓄養的樂姬叫出來取樂。
銀姨娘手放進了掐絲琺琅麵盆,杏兒在旁拿了香脂給她揉洗,銀姨娘不自覺地偷偷望向了席慕。
隻見他漫不經心地看著舞姬跳舞,今日的墨娥與綠翹在打扮上下了十足的功夫,內著大紅金線兜肚,下著乳白色折枝花卉挑線裙,纖腰用粉緞汗巾勒得盈盈一握,額頭上貼了盛放的蓮花花鈿,裹得小巧的腳兒踩在猩猩紅金心如意吉祥紋地毯上步步生蓮。
這情景她一個女人看著都覺得美,但席慕卻視若無物,讓兩嬌的眉目傳情都落了空。
那尤妙就那麼的得他的心?銀姨娘眼神飄了飄。
她過來的時候正好遇到了席慕回院子,柏福問席慕,還要不要等尤家姑娘。
席慕那時的眼神她記得清楚,他斜眼看向柏福,本來丹鳳眼看著便凶,隻是席慕平日不愛肅著臉才不顯。
麵無表情帶著煞氣的模樣彆說當時柏福打了一個冷顫,她現在回想起來都還覺得寒的很。
她不是沒見過席慕冷臉,但那都是正事,從來還沒見過他為女人的事生過氣。他雖然風流,卻不是周幽王那一類的人物,女人對於他來說不過是個消遣的玩意,哪值得他費心動氣。
正想著,就見柏福急匆匆地進了屋子,道尤姑娘來了。
聞言,銀姨娘更仔細的去看席慕的表情,見他眉頭挑起,臉色看不出喜怒:“叫她過來。”
柏福擦了擦頭上的汗:“尤姑娘去了麝雲軒,小的見她的意思是打算在那兒等爺……”
“你家爺什麼時候要去遷就彆人了!”席慕踹了柏福一腳。
席慕那麼生氣是有原因的,昨日尤妙為了離開說來不少好話,句句妥帖,他聽起來都覺得神奇,而他又清楚憑尤妙打探不到他的喜好,心中奇異難不成真有人能與他那麼契合。
因為上了心,把尤妙說的補償記得清楚,所以格外期待今日的見麵,卻沒想到尤妙乖了一次,又玩起了吊胃口的把戲。
他相信等會他見到她才碰個幾下,她又要說時辰不早了要回家,挑起他的興致不給他敗火,好把她看的更重。
席慕不介意女人拿手段撩撥他,但也要把握好分寸,一味用拙劣的小手段,那就成了耍他。
尤妙這邊等到了滿頭大汗跑來傳話的柏福怔了怔。
“你是說席慕很生氣?”尤妙的眼神有些懷疑,覺得柏福這是誇張了。
她對席慕的認識跟銀姨娘差不多,對女人的事他很少有生氣這個表現,上一世她惹怒他也是等到她開始三番兩次的往外逃,他覺得權威被挑釁,丟了麵子被旁人嘲笑才生了她的氣。
“姑奶奶,小的哪敢騙你,”跑了兩趟,柏福氣都喘不勻,“今天爺早早就等著姑娘你過來,姑娘你遲了那麼久,爺可不就生氣了,剛剛我過去還踹了我一腳。”
柏福捂著肚子,若不是尤妙是主子的女人,急的都想讓她看他腰間的青紫:“尤姑娘你就快去吧,你是不知道我家爺發起怒的樣子,他要是生氣海龍王發怒都比不上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