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爺好端端的怎麼就生氣了?”輕薄的紗帳被美人一挑,綠翹這回換了身更輕薄的衣裳,簪了兩朵赤金芙蓉,上身桃紅紗衫,下身白色挑線裙,腰間係了一條銷金點翠長汗巾。
看到她的打扮,席慕挑了挑眉。
綠翹因為名字帶了個“綠”字,平日裡打敗都少不了綠色,少穿白色這般素淨的顏色,看模樣是被剛剛醉月軒門口給刺激到了。
尤妙倒是喜歡這副打扮,隻是沒那麼豔麗。
“過來給爺捶腿。”席慕朝綠翹勾了勾手指,一副大爺模樣卻讓綠翹心花怒放。
見主子叫了綠翹伺候,柏福默默退了出去。心中不由可憐了尤妙幾分,爺身邊的女人那麼多,當初因為尤妙到不了手才有幾分興致,如今到手了,哪裡還有什麼興趣。
尤妙也是太蠢,哪有一直往男人跟前送的,既然都能隨叫隨到,那還有什麼偷人的趣味。
被柏福可憐的尤妙,此時已經腳步輕鬆踏進了家門。
一場秋雨過後,院裡的青石板乾淨透亮的仿佛能把天空中的雲彩全部倒映在地上。
尤妙一進門視線就移向了翠竹下的花藤椅;椅子上躺了個人,頭發取下了木簪,隨意地擱在椅後,在風中飄飄蕩蕩,臉上搭了薄毯,隻露出了額上的美人尖。
尤妙看毯子下的身形就知道是誰,毯子掀開,不管他緊閉的眼,戳了戳他的腦袋。
“到處亂跑個什麼勁,讀書不成,也沒見你在鋪子上幫上什麼忙,成天就隻知道瞎混。”
尤立沒睡著,而且還是聽到了腳步聲才把毯子蓋在了臉上,見這樣都逃不過尤妙,不由呲了呲牙。
“哪有你這樣擾人清夢的。”
尤妙斜睨了他一眼,她還能不知道他,眼裡半點迷糊都沒有,還擾他清夢。
拿了擱在旁邊的木頭簪子,尤妙一把抓住了尤立的頭發:“又不是個姑娘家,散著頭發做什麼。”
“頭上頂個包,躺著不舒服。”
尤妙手勁不大,但尤立卻下意識的跟著她的動作頭一下一下的外後動,像是小雞啄米一樣,讓尤妙抓不牢他的頭發。
尤妙按住了他的腦袋:“再動我就把你這一頭毛給拔光。”
“好狠毒的姐姐……”尤立學著戲裡的唱腔,捏著嗓子惡心人。
尤妙手上稍微用些力,頭皮發緊,他又老實了。
懶得拿梳子,尤妙便以手代梳,替他把頭發理個通順,尤立的發質比她還要好些,雖然因為他不愛梳頭有些地方打結了,但稍微滑過就能分離梳通。
“你長得可跟咱們家裡的人一點都不像。”把尤立的頭發用木簪盤好,尤妙側臉看著他的臉打趣道。
尤富跟周氏長相都不難看,生出的幾個孩子全都繼承了他們的優點,相貌都是往巧處長。尤立雖然經常到處亂跑皮膚微黑,但五官英挺,有一種特屬於少年的爽利俊朗。
“我們家就你一個人有美人尖。”尤妙點了點他的額頭。
“娘說我是隨了舅舅,你這是嫉妒吧?”尤立擠眉弄眼地朝尤妙道,“都說你長得好看,但最美的卻是在我這兒。”
尤妙看他的怪模樣,翻了一個白眼,她要多想不開才要跟他比。
“說道跟全家人不像的,你才是最不像的那個,也不知道你是怎麼瞧鏡子的,竟然非賴著說覺得大哥跟你最像。”
尤立在越縣隱約曉得了爹娘的意思,他可不像是尤妙那麼傻,大哥不是親生的事他早就知道了,但是不是親生也沒什麼關係,反正都是一家人,對於尤妙要成為他嫂子,尤錦要成他姐夫他也樂見其成。
隻是他覺得他麵前這個傻姐姐,估計什麼都不曉得不明白。
“你們倆就算是像也不是兄弟姐妹的像,而是另一種像。”比如說夫妻相。
尤立擠眉弄眼的暗示尤妙,但卻見她的眼神往後,注意力根本不在他身上,跟著回頭就看到了尤錦。
“大哥你不是在看書,怎麼出來了?”
不用父母提醒,他也知道尤錦現在讀書一點打擾都不能有,不知道自個的話有沒有被尤錦聽出什麼,尤立緊閉了嘴。
尤妙還記得要不理尤錦,掃了他一眼,便拉著尤立的胳膊往她的屋子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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