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不信你,是你根本就是前兩日才降來的,來了後隻說自己是真心厭棄黜龍幫規矩多,結果今日忽然又說是奉了你家大龍頭跟竇頭領來詐降的。」那人焦躁以對。「可若做詐降,如何一點準備都無,隻臨時來尋我,讓我找了本縣的民夫?」
話到這裡,周圍幾個民夫頭子愈發遲疑。
而劉黑棍也無奈,他兩日前奉竇立德來做詐降的時候,哪裡知道今日就決戰了?還能這麼快就勝?知道了他還來?
唯獨事到如今,哪裡是能小心做解釋的?
一念至此,劉黑棍毫不猶豫,忽然棄了手中木盾,露出之前借著木盾遮掩灌足了弱水真氣的腰刀,然後雙手合理,朝著那個一直喋喋不休的人一刀砍過去,居然是個一刀梟首、血濺五步的結果,驚得其餘人登時一愣。
「我自是張大龍頭親自委任的!」劉黑棍一刀出手,立即舉著刀回身來對那些民夫大聲嗬斥。大軍在前,你們這些人跟了我是你們的運道,否則便是抽殺的結果!現在聽我號令,什麼都不要動,也不要說話,等我說殺,你們便一起敲鼓吹角喊殺,難道不會嗎?」
民夫們各自失聲,卻是老實了下來。
而那一刻根本沒等多久,須臾,前方敗軍便已經快到營門前了。此時,許多柵欄後麵尚有之前觀戰的民夫,此時也不曉得逃的,那些敗兵自然沒有注意其中並不顯眼的一群人,徑直往營門而來,還讓當麵這些民夫讓路。
劉黑棍心中緊張不已,但好在麵黑可以遮掩……唯獨一名敗兵來到跟前,他這第一聲喊,居然破了嗓子。
身後民夫也無反應。
倒是前麵的那名敗兵聽到了身前這個黑臉人的聲音,一時正在當場,不敢往前。
劉黑幌首先回過神來,忽然運足弱水真氣,又是一刀迎上,直接將此人砍翻在地,然後卻又運足真氣,舉起刀來,重新發聲大喊了起來:
「黜龍幫好漢在此!殺!」
後方民夫驚醒,按照之前計劃,紛紛鼓噪,順便將抬來的戰鼓、號角胡亂敲打吹響,一時間,官軍的這個大營內部居然當場鼓聲陣陣,喊殺震天。
這一變故,莫說官軍,就連黜龍軍也猝不及防。
其實,當此之時,若是官軍能奮勇向前,完全可以輕鬆突破阻攔,可是戰敗之時,人心散亂,稍一風吹草動都有可能導致全麵潰散,遑論是這麼明顯的阻擊。而且,越是還能維持組織性的官軍,核心力量與將領都在後麵嘗試斷後,前方逃竄者反而多為貪生之輩。
故此,驚惶之下,這幾個營寨當麵的潰軍直接放棄了回到自家營寨的努力,而是選擇從營寨縫隙穿過逃竄,或者乾脆往周圍沒有變故的營寨中去逃。
劉黑棍一時大振,反而追出去複又砍殺了幾人,然後回到營中,一時奮力呼喊提醒:
「黜龍幫在此!不想被抽殺的,現在戴罪立功,頂住
敗兵,事後反而有賞!」
一時卻又匆匆下令:「把官軍旗幟都扯了!連旁邊木料一起堆到各個營門後燒起來!」
須臾片刻,營中火起,並且立即向擴散,一時間整個營寨都喧嘩起來,甚至向其他營寨蔓延開來。
混亂一發不可收拾。
與此同時,官軍後方本就被黜龍軍始終跟上不斷,此番又一時受阻於當麵,自然更加失序。
另一邊,紅底「黜」字旗下,許多人看到前方動靜,察覺官軍撤退受阻,都頻頻去看張行,心中暗暗吃驚。
陳斌更是想到了張大龍頭那句「我在對麵營中牢固的眼線不下四五條」。
而其餘人便是沒有想到類似的話,也多有類似想法。
然而,他們不知道的是,旗下那個騎著黃驃馬、掛著驚龍劍、披著「黃」色短氅的張大龍頭表麵上鎮定自若,心中卻也同樣不解他根本不知道對麵營寨裡是怎麼回事,那天竇立德來問能否多派間諜一事,此時早就忘了。
便是記得,也聯想不起來。
實際上,竇立德都不知道是劉黑棍整出來的這一遭。
「告訴賈越和單通海,去助力伍大郎,拿下那個竇丕!」
不解歸不解,張行同樣沒有放棄相機的戰事處置,他看的出來,官軍作戰時間太多,雖然敗了,可組織尚在,還需要最後一錘,方才能徹底淪為被驅趕的羔羊。讓程知理和樊豹去王長諧當麵,王五郎跟徐開通去王瑜當麵,咱們幾個往馮端處去……告訴他們幾個,便是一時拿不下,也要先把這些將領驅除出軍陣!然後再換其他將領,依次驅除!」
周圍人隻以為是張大龍頭早在等此時間,愈發信服。
此時,上午剛剛過半,春日陽光之下,除了薛常雄的本部數千人成功入寨,其餘各部多被堵塞在營寨之前。而隨著張行又一個軍令下達,官軍的高階將領們,開始被黜龍軍中修為較高的將領們按次序進行點名。
越是修為高的,越是還能有效控製局勢,越是不停努力號令部隊的,越是被率先圍攻。
而且是往往是以多打少,在修行者戰力上形成碾壓。
隻能說效果好的出奇,竇丕原本被伍驚風和王振按著頭打,隨著賈越、單通海抵達,瞬間便支撐不住,便是再可惜部隊,也隻能咬牙騰躍而起,棄軍而走。
但伍驚風奮速度驚人,又早早占據主動,此時奮力在空中阻截,配合其他幾人攻擊不斷,也是讓竇丕一時窘態畢露,上下全無立足之處。
而他這麼一逃,外加被追索的狼狽一現,其部反過來成為了繼慕容正言部後又一個全麵喪失抵抗力的部隊。
屠戮、踩踏和投降開始大麵積出現。
王長諧是第二個逃竄的,他和竇丕一樣,都是直接受到營寨被拒影響的,此時倉促逃竄,卻無人追擊。「
王伏貝是念舊,程知理和樊豹是有軍令在身,迅速轉向了東側又一位中郎將。口
而這個時候,張行也與錢唐、陳斌,外加王雄誕、賈閏士等人迫近到了馮端跟前。
馮端跟其餘兩人不同,他身後的營寨其實沒有騷亂,最起碼沒有大麵積騷亂,所以他的部隊一開始是可以逃入營中的,但無奈何,旁邊敗的太快,還有潰兵來爭搶入營。
待隨著隔壁竇丕部的全營崩潰,這才被堵在了營門外。
馮端看了看一側半空中的流光,那是伍驚風和三位凝丹一起追索圍困竇丕的所在,又看了看當麵的紅底黜字旗,再掃過了跟在張行身後的陳斌,猶豫了一下,翻身下馬,棄械下拜:「張龍頭在上,馮某願降。
張行愣了一下,不去做答,反而去問身側陳斌:「此人性情如何,才能
如何,有何用處?」
陳斌猶豫了一下,選擇了坦誠相告:「此人在河間營中喜歡陽奉陰違,萬事存身存軍為上,薛常雄曾暗罵此人是小人,今日一戰也是他和王瑜率先崩塌。但他非但是長樂馮氏的子弟,且為凝丹修為,還是個公認的土木高手……」
張行聽到前麵倒也罷了,待聞得是個土木高手,反而惜才:「如此倒也罷了!算他是臨陣來降,不必再行抽殺!」
馮端在前方俯首,聞得陳斌講述點評自己,先還麵紅耳赤,羞憤難當,甚至一度準備暴起逃竄,待到最後,聽得那張三開口,赦免自己,卻還是放鬆了下來,當即喘了一口氣。
另一邊,正中大營內中軍帳前將台上,薛常雄從自己左側那些大麵積投降場景處收回目光,然後看向正前方轅門處的三位成丹高手,深呼吸了片刻,下達了一道極為有用和及時軍令:
「讓老六和老七儘量收拾部隊,從後營走,過馬臉河,一路向北,我自當後!」
「有鼓擂鼓,有號角吹響號角,下令全軍總攻。」張行在錢唐的提醒下,也發布了一個軍令。
卻是明顯用處不大,還有些過晚了。
s:對不住大家,但是昨晚上真的疼的受不了,而且一夜下來越來越痛,打字的時候,右邊腋下往下一幾厘米的肋骨地方,就明顯疼的厲害,肩胛骨下麵也疼,試著運動了下,彎腰的時候更受不了,不知道是不是什麼肌肉骨頭的炎症還是啥,不止一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