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幾張底片歸你!那台坦克的調查費也是你的了,不過就像你說的,我卻是需要你幫我洗出來幾張照片。”
阿列克塞教授想都不想的說道,那台t34的調查費可遠遠比不上波列伏依的遺物,不,準確的說應該是波列伏依的藝術作品!
“沒問題”衛燃說著,就要把那些自己親自拍攝的膠卷底片裝進片夾進行激光掃描。
“等等,先等等。”
阿曆克塞教授趕緊攔住衛燃,“這些偉大的藝術作品可不能用電腦打印這麼庸俗的方式。”
“怎麼?難道你打算用相紙衝洗?”衛燃看向工作室的角落,“至於這麼麻煩?”
“當然,跟我來。”
阿曆克塞教授興致勃勃的帶著衛燃走進了那間極少用到的暗房,隨著紅光燈打開,他也開始絮絮叨叨的解釋道,“這些珍貴的照片如果用電腦打印,根本就呈現不出膠片特有的質感,所以就算打印出來,充其量隻能被稱為資料。隻有用銀鹽相紙洗出來的,才會有更加豐富的灰階和飽滿的顆粒感,相應的,它們也才有資格被稱之為藝術品。”
“不嫌麻煩”衛燃嘀咕了一句。
“不是麻煩,隻是現在的拍照程序簡單過頭了。”
阿曆克塞撅著屁股打開一個老舊的鐵箱子,從一堆乾燥劑裡拿出一盒用真空袋裝著的銀鹽相紙。
“這玩意兒能用?”衛燃看著包裝盒上極具時代特色的圖案問道。
“它們遠沒有你想象的那麼古老”
阿曆克塞一邊調試衝洗照片用到的各種藥液,一邊得意的解釋道,“這些是我去年專門從喀山感光公司定製的相紙,它們使用的技術和材料,和蘇聯時代甚至二戰時代沒有任何區彆。甚至我敢說,波列伏依活著的時候,用的肯定也是一模一樣的喀山牌相紙。”
“所以呢?”衛燃不明所以的問道,同時任由阿曆克塞將底片固定在片夾上,然後夾在了那台同樣生產於蘇聯時代的放大機上。
“所以它們可以用來偽”阿曆克塞說道一半硬生生止住,,“不管怎樣,這些相紙是最適合的。”
衛燃懶得再問,安靜的站在一邊,看著阿曆克塞教授一板一眼的洗出來一張張10寸的正方形黑白大照片。
當阿曆克塞教授將那些照片一張張的晾在繩子上的時候,衛燃看著照片裡熟悉的人和背景環境,莫名的想起了列夫中尉當初拜托自己的事情——如果能從戰爭中活下來,替他去馬馬耶夫崗上看看。
“還算不錯”
阿曆克塞格外滿意的打開暗房的照明燈,“維克多,剩下的那些底片就交給你了,接下來這幾天不用做彆的,把它們全都洗出來,就用這種相紙洗。彆看我,這種事難不倒你,去年的時候我就看到過你給一個華夏來的漂亮女遊客專門洗過照片。”
“閉嘴!那是因為人家加錢了!”衛燃急赤白臉的解釋道。
“上個月那個大胖子也加錢了,你不也是直接電腦打印的?”阿曆克塞見好就收,離開暗房之後,繼續查看著那些底片相冊。
“那是因為我會做生意”衛燃全然一副死鴨子嘴硬的模樣。
“但願如此,來一壺咖啡,謝謝。”
阿列克塞教授頭也不抬的說道,所有的注意力全都放在了那一本本的相冊上,時不時的,還在筆記本上寫下一個個衛燃聽都沒聽過的人名或者地名。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當滿滿一大壺咖啡見底,阿列克塞教授“騰”的一下站起來,合上手中的底片相冊就往外走,同時嘴上不停的說道,“把其他底片相冊都洗出來,現在我要出去一趟,記得幫我找個合適的借口。”
“你要去哪?”正在打遊戲轉移注意力的衛燃,抬起頭錯愕的問道,這都快晚上十一點了,這老頭子怕不是要找個酒吧蹦迪去吧?
“當然是找門路把那些底片高價賣出去”
阿曆克塞教授晃了晃手中的底片相冊,理所當然的說道,“另外就像剛剛說的,那台t34的收益還有你留下的那幾張底片產生的收益全都歸你了。不過如果買家想買剛剛洗出來的那些照片的話,不含底片,我的建議售價是每張十萬盧布,如果他買不起的話可以不賣。”
“一張照片十萬盧布?”衛燃瞪圓了眼睛,“你以為客戶是傻子嗎?”
“你可以試試喊個更高的價格,相信我,對方不會還價的。”
阿曆克塞說話的同時已經拉起卷簾門,一邊按下車鑰匙一邊說道,“好了,這邊的事情就交給你了,不出意外,我明天中午之前就能回來。”
看著開車一溜煙跑沒了影子的教授,衛燃雙手扒著頭頂的卷簾門再次開始了倒數。
果不其然,前後不到半分鐘,對方開著車又倒了回來,“波列伏依先生的記者證呢?快給我,沒有它的話,那些底片可賣不出去。”
轉身取來記者證,衛燃還沒來得及說些什麼,財迷心竅的教授已經踩下油門,一股煙兒的再次跑沒了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