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與此同時,順著車門縫隙傳進來的寒風嗚咽以及冰涼的溫度,也在暗示著在北極圈附近生活的艱辛。
加裝了防滑鏈條的麵包車在季馬的駕駛下,從此行的目的地因塔穿城而過,中途僅僅短暫停留加滿了燃油,便繼續沿著一條狹窄的林間小路開進了森林。
“維克多,是時候把槍準備好了。”季馬突兀的說道,“這地方的法律遠沒有子彈管用,所以注意盯著周圍。”
“攔路搶劫?”衛燃詫異的問道,他們這才下火車多久?最多也就一個小時,這地方至於這麼亂?
“不然呢?”季馬嘲諷道,“難道對方還會邀請你喝一杯?”
“如果真有人搶劫,我們要不要開槍?”衛燃說話的同時,已經假意拉開登山包的夾層,在登山包口袋的遮掩下,他的左手已經出現了一把黑色啞光手槍。
“當然,不然為什麼要把槍掏出來?”
季馬理所當然的說道,“隻要周圍沒有警察或者太多人,同時對方已經切實威脅到你,那你隨時都可以開槍,記得先往胸口打,第二槍再打腦袋。”
“這地方真的這麼亂?”衛燃仍有些難以置信。
“90年代的黑幫,很多都是從這種鬼地方走出去的。”季馬敷衍式的解釋了一句,扭頭掃了眼衛燃,“你是左撇子?”
“不是”
衛燃搖搖頭,將手槍交到右手,仔細檢查了一番彈藥,這支手槍彈匣的容彈量和原版的09一樣有足足19發,其能的火力持續性要遠超季馬懷裡的那支馬卡洛夫以及當初在喀山準備給自己采購的tt33手槍。
“你的手槍很漂亮,那是什麼型號?”季馬眼饞的看著衛燃手中的武器。
“cz公司的09,不過這支是定製版,一個有錢老板送的,我自己可買不起。”衛燃說話的同時再次取下手槍彈匣,清空彈膛後調轉槍柄遞給對方,“要不要看看?”
卻不想季馬果斷的搖搖頭,“你自己的武器時刻自己拿著,不要交給彆人,這不是什麼好習慣。”
衛燃尷尬的收回佩槍重新裝好彈匣,“看來我的狩獵課程已經開始了?”
“這是尼古拉校長教我的,但我覺得他說的很對。”
季馬隨和的說道,“按校長先生的解釋,誰也不知道下一發子彈需要在什麼時候打出去,如果那時剛好槍在彆人手上,或者對方幫你打開了保險,後果隻能自己承擔。”
或許先跟著季馬學點東西也不錯
衛燃暗自腹誹,很明顯,尼古拉平時肯定教了季馬不少的東西,這些相對基礎的技能恰好也是自己需要的。
打定了主意,衛燃索性順著這個話題開始了偷師,而季馬也格外的慷慨,對於他的提問根本不會藏著掖著,基本上做到了有問必答。
在兩人的閒聊中,麵包車碾壓著鬆軟的積雪開進了針葉林的深處,隻留下了兩道車轍印在越來越大的雪花中一點點變得模糊。
“季馬,我們不會趕上暴風雪吧?”衛燃看著車窗外越來越打的雪花,憂心忡忡的問道。
“不會,放心吧”
季馬搖下車窗,從窗外接了點雪看了一眼,隨後格外肯定的說道,“這些隻是風從樹上吹下來的,真正的雪下的並不大,不用擔心。”
衛燃聞言稍稍鬆了口氣,轉而問道,“我們還要走多久?”
“最多半個小時,我們就該下車徒步了。”
季馬搖上車窗,隨意在褲子上抹了抹手上融化出來的水漬,“不過下車之後我們就該保持安靜了,如果你想做個合格的獵人,儘可能的保持安靜和長久的耐心一樣重要。”
衛燃比了個ok的手勢,老老實實的攥緊扶手,忍受著越來越顛簸的路況。終於,當季馬踩下刹車的適合,車窗外的道路也走到了儘頭。
“彆急著出發”
季馬拉住衛燃,隨後從路邊的鬆樹上揪下來一大把的鬆葉,加上一大把積雪,用斧頭柄搗碎之後分給了衛燃一大坨淡綠色帶著濃烈鬆脂氣息的糊糊。
“在你的衣服、背包還有包裹獵槍的兔子皮都抹一抹,不然獵物在兩百公裡之外都能聞到我們的味道了。”季馬開著玩笑的同時,連頭頂的白色針織帽子都沒放過。
“得虧我沒女朋友,不用擔心帽子被染綠。”衛燃用對方聽不懂的漢語嘀咕了一句,學著季馬的樣子,將手中那一坨糊糊抹在了身體各處。
用鬆針掩蓋掉了自己的體味,衛燃趁對方不注意將手槍收回筆記本,這才端著上膛的獵槍,跟著季馬走進了茂密的針葉林。
看得出來,這場雪並沒有下多久,沒有被鬆樹遮擋的林間空地上,積雪的厚度甚至都不超過10厘米,其上還能看到各種野生動物留下的腳印。
“如果我們是來打獵的,在進入森林之前最好先看看風向,儘量從下風處進入森林,這樣獵物就不會聞到我們的味道。”季馬一邊解釋,一邊用力揚起一大捧積雪,紛飛的學渣在寒風的吹襲下緩緩飄到遠處,看起來倒是格外的漂亮。
教完了最基礎的常識,季馬將包裹著白色皮毛的獵槍夾在腋下,對照了一番指南針之後,帶著衛燃深一腳淺一腳的走進了密林深處。
直線距離足足20公裡的徒步路線,實際走起來少說也得有30公裡的距離。背著沉重登山包還扛著武器的兩人自然不可能一天就走完。甚至為了照顧衛燃,季馬還不得不將前進速度放緩了些。
“我們就不能弄個雪地摩托嗎?”衛燃小聲問道,連續走了兩個多小時,他的額頭都開始冒汗了。
“雪地摩托的動靜太大了”季馬用鞋子踢開腳下的積雪,“而且這麼淺的雪太傷雪地摩托,因塔的租車行是不會在這個時候把雪地摩托租給我們的。”
“我們還得走到”
衛燃話還沒說完,便發現季馬已經比出個噤聲的手勢,隨後動作麻利的拉著他躲到一顆腰粗的鬆樹後麵,並將原本夾在腋下的槍舉起來,對準了他們身側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