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地攝影師手劄!
“伊諾老爹,我們什麼時候去對麵森林?”溫暖的帳篷裡,衛燃轉移話題問道。
“馬上天就亮了,這個時候他們不會出來的,我們正好可以休息一會兒。等天黑之後,我們再過去。”老獵人伊諾說完,伸手將自己的狙擊步槍遞給衛燃,“你去替米卡一會兒吧,如果蘇聯那邊有人出來,直接開槍就好。”
衛燃點點頭,接過對方的狙擊步槍鑽出了帳篷。等他將趕到米卡的身邊時,卻發現這個比自己小了好幾歲的年輕人竟然在偷偷的抹眼淚,甚至就連擋風的麵罩上,都被淚水打濕凍成冰。
見衛燃踩著滑雪板過來,米卡慌亂的抓起一團雪敷在臉上,重新扯起大大的笑臉,“你可以先睡一會兒,我還不困。”
衛燃歎了口氣,伸出滑雪杖將對方拉起來,隨後拍了拍他的肩膀,“回去暖和暖和吧,伊諾老爹找你。”
“那你自己小心點兒”米卡從懷裡摸出一個形似眼鏡的皮質長條在眼眶上比了比,然後遞給衛燃,“天亮之後一定要記得戴上,不然你的眼睛會很難受。”
接過這條形如眼鏡的柔軟皮子看了看,見眼睛的位置各自開了一個火柴棍長短的細小縫隙,兩端還有個樺木做的扣子。衛燃立刻明白了這東西的作用,這是為了避免雪盲症的土質眼鏡。
“謝謝”
衛燃將其揣進懷裡,隨後趴在尚有餘溫的狼皮毯子上,舉著望遠鏡安靜的盯著森林外的冰封的湖麵。
隨著時間一分一秒的流逝,昏暗的夜色總算被陽光照亮,覆蓋著積雪的冰麵反射著刺目的陽光,衛燃趕緊掏出米卡送給自己的皮質眼鏡戴上。
還彆說,這東西不但不會影響視線,甚至還能抵擋住迎麵吹來的寒風,早知道有這個作用,他早就戴上了。
僅僅不到五個小時的白天悄然流逝,期間除了老獵人伊諾送過來一些熱騰騰的煎鹿肉和咖啡之外,森林外卻根本沒有出現一名蘇聯士兵。
隨著夜幕再次降臨,衛燃抓緊時間回到溫暖的帳篷裡睡了一會兒,等他再醒過來的時候,米卡已經將一個裝滿熊油的罐頭瓶擺在了爐子邊緣緩慢加熱,等裡麵凝固的白色油脂融化並釋放出一絲絲腥臭味道的時候,衛燃學著他們二人的樣子,伸手在裡麵沾了沾,仔細的搽在了臉上和手上。
做好了準備工作,老獵人伊諾說道,“維克多,你留在這裡繼續狙殺對方可能派出來的通訊兵,記得不要暴露我們的位置。米卡,拿上一支衝鋒槍,我們去對麵森林裡轉轉。”
“米卡,拿上這個”
衛燃從腰間的乾糧包裡拿出昨天晚上老獵人伊諾分給自己的納甘轉輪手槍連同配用的子彈一起遞給對方,“我用不上,你留著防身。”
“謝謝!”米卡開心的接過手槍看了看,“我也有手槍了!”
“希望你用不上”衛燃送出彆樣的祝福,自己帶過來的佩槍已經壓滿了子彈,這支槍他確實用不上,倒不如送給米卡。
“好了,我們該出發了”老獵人伊諾話音未落,已經撩開帳篷鑽了出去。
目送著兩人離開,衛燃先給爐子裡添夠了柴火,隨後將衝鋒槍背在肩上,又拿起放在角落的莫辛納甘步槍,這才踩著滑雪板回到觀察點,繼續觀察著森林外被冰封的湖麵。
許久之後,一聲清脆的槍聲從極遠處傳來,緊接著便是密集的槍聲。但這短暫的交火就像昨天晚上一樣,並沒有持續多久便戛然而止。可相隔不到半小時,槍聲又再次響起。但和上次槍聲傳來的方向,聽起來卻是完全兩個方向。
這是玩麻雀戰術呢?
衛燃暗笑,彆看芬蘭這邊很可能就伊諾和米卡兩個人,但有他們倆這麼一番折騰,恐怕對麵的蘇聯紅軍今晚彆想睡個踏實覺了。
但在這調侃之餘,衛燃也在暗暗發愁,明天就27號了,到時候芬蘭將會對163步兵師發起總攻,他們能不能趁亂給那位師長來上一槍還未可知。另一方麵,該從哪去弄一台相機完成拍攝任務,目前依舊沒有任何的頭緒。
漫長而又耐心的等待中,零零散散的槍聲幾乎一整晚都沒停下來。但在十多個小時之後兩人回來的時候,衛燃卻發現伊諾老爹是被綁在滑雪板上,由米卡拉回來的。
“怎麼回事?”衛燃趕緊踩著滑雪板衝上去幫忙拉著繩子,一邊往帳篷的方向挪動一邊問道。
“我們遇到了蘇聯的狙擊手”眉毛都已經結出白霜的米卡顫抖著說道,“伊諾老爹中槍了。”
“先回帳篷!”衛燃說著,用力一撐滑雪杖,賣力的滑向了帳篷的方向。
兩人協作著把老獵人送進帳篷,衛燃也看清了對方腿肚子一側不斷往外冒血的傷口。
萬幸的,造成這道傷口的子彈僅僅是從邊緣劃過開出一條將近十厘米長的血槽,鮮紅的肌肉卻像小孩子的嘴唇一樣咧開,持續往外緩慢湧著鮮血。好在,雖然傷口邊緣的位置已經幾乎能看到骨頭,但那枚子彈似乎並沒有留在傷口裡,更沒有傷到大血管,否則的話,恐怕這老頭早在半路上就失血而死了。
“我們要想辦法把他送回營地”衛燃皺著眉頭說道,“這麼長的一道傷口,必須要縫合止血才行。”
“不能回去!”
老獵人伊諾態度堅決的說道,“再有不到一個小時天就徹底亮了,這個時候回去很容易被蘇聯人跟上,說不定會給營地那邊帶來危險。一旦蘇聯人找到我們的營地,那裡的老人和姑娘們根本跑不掉,說不定整支公民衛隊都要跟著遭殃。”
衛燃見這老獵人的一隻手已經搭在了腰間的手槍上,歎了口氣問道,“米卡,我們有醫療包嗎?”
“有!我記得當時好像拿了一個!”米卡聞言趕緊在帳篷角落的包裹裡翻找起來,隨後掏出了一個鋁合金的飯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