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克拉說話的同時掀開了他和衛燃身旁的兔皮毯子,露出一支格外粗壯的反坦克槍,“你覺得就憑這種二戰前的過時武器,我們能安全的穿過那片空曠地帶嗎?”
看起來最多也不到三十歲的記者科農並沒有被輕易說服,“難道我們就這麼一直等著嗎?”
“或者你也可以自己駕駛馴鹿追過去采訪一下冰湖對麵那些德國人對蘇維埃的看法。”年輕的卡爾一邊將馴鹿拴在樹上,一邊不留情麵的繼續嘲諷道,“說不定他們也願意按照你給的采訪答案背誦一遍。”
“卡爾!”
馬克拉瞪了眼自己的兒子,隨後語氣平淡的解釋道,“科農同誌彆擔心,那些德國人跑不了,我們有足夠多的機會解決掉他們。”
“能詳細說說你的計劃嗎?”科農緊追不舍的問道。
馬克拉示意衛燃幫忙把帳篷之類的東西從雪橇車裡卸下來,同時胸有成竹的耐心解釋道,“從這裡到挪威最快的路線隻有那麼幾條,不管他們哪一條路線,中途都會經過峽穀。我們隻要在他們選擇的峽穀裡找個合適的地方,用反坦克槍製造一場雪崩就可以安全的解決他們。”
“但願你說的是真的”
記者科農說完再次找上了正在一邊偷聽談話,順便幫忙搭帳篷的衛燃,換上更加熟練的俄語問道,“維克多少尉,能說說你對這場戰爭的看法嗎?”
“維克多大哥的家鄉維普裡都被你們蘇聯搶走了,他還能怎麼看?看你們怎麼毀掉維普裡嗎?”年輕衝動的卡爾沒好氣的繼續嘲諷道。
“卡爾!閉上你的臭嘴!如果你還有精神,就拿著斧頭去周圍砍點木頭回來!”馬克拉語氣嚴厲的說道。
卡爾明目張膽的朝腳下吐了口唾沫,接過他老爹遞來的斧頭,踩著滑雪板跑沒了影子。
“我們的談話可以繼續了嗎?”科農並不在意卡爾的態度,而是繼續拿著本子和鉛筆看向了衛燃,顯然非常期待對方的回答。
早已經看清了形勢的衛燃輕輕將手中的鏟子戳在他和科農的中間,笑眯眯的用俄語說道,“科農同誌,戰爭總會結束的,我對這場戰爭沒有什麼看法,隻要戰爭能儘快結束,和平儘快出現就可以了。”
“蘇維埃呢,你對蘇維埃有什麼看法?”科農繼續問道。
“我對蘇維埃的看法和對戰爭的看法一樣,隻要不打仗,其他的無所謂。”
衛燃攤攤手,“不過現在最重要的是儘快把帳篷搭起來,如果您沒什麼事情做,不如拿著槍和望遠鏡去湖邊幫我們放哨怎麼樣?”
“你是想把我支開嗎?”科農警惕的問道。
“您想多了”衛燃抓起戳在兩人中間的鏟子強塞到對方的手上,“或者您來幫忙搭帳篷,我去放哨也可以。”
說完,衛燃根本不給對方反應的機會,從雪橇車上拎起一支莫辛納甘,踩上滑雪板便一溜煙的衝向了正前方不遠的湖泊邊緣。
留在原地的科農拿著鏟子看向正在一邊忙活的馬克拉,後者立刻收起隱藏極好的笑意,又恢複了那張撲克臉,語氣平淡的將最辛苦的工作交給了科農,“您願意幫忙搭帳篷就再好不過了,如果可以的話,就幫忙在樹下挖出個足夠我們四個人躺下的雪坑吧!”
記者科農不情不願的收起手中的筆記本和鉛筆,拿著鏟子跳進樹下的雪坑開始賣力的揮舞。而馬克拉則返回雪橇車旁邊,不緊不慢的整理著剛剛搬下來的東西。
而在湖泊邊緣,衛燃找了個足夠粗的鬆樹擋住自己的身形,隨後取出了金屬本子裡的食盒。
然而,讓他失望的是,這食盒的第一層裡,竟然僅僅隻有十發子彈。倒是他提前放進去的那兩雙格外厚實的羊毛襪子,以及那個複古款的偏光風鏡還在。
而在第二層,用烤箱紙包裹的士力架以及縫隙中的食鹽和那盒撕掉包裝的凡士林倒是一點兒不少,但那支特意放進去的腕表卻根本就找不到。
談不上失望,衛燃脫掉厚實的手套,先把食盒一層的那十發子彈揣進兜裡,隨後拿出凡士林用手指頭挑出來一點兒仔細的塗在了臉上和嘴唇上。最後又把那個複古的皮質風鏡套在脖子上用圍巾包好,這才將食盒收回了金屬本子。
左右看了看,見沒人注意到自己,衛燃又取出了那支在滕縣用光了子彈的svt40半自動步槍。
或許是因為時代的問題,這次這支槍上的瞄準鏡倒是並沒有消失。這勉強算是個聊勝於無的好消息。
翻了翻腰間的彈藥包,給這支半自動步槍的三個彈匣以及槍膛裡全都壓滿了子彈,並將其收回金屬本子,衛燃最後取出了那支鈦合金的手槍,把食盒一層僅有的那十發子彈全都壓進了彈匣。
拉動套筒推彈上膛,衛燃這才稍稍鬆了口氣,食盒並沒有把那支不屬於這個時代的手表帶回來原本就在他的預料之中,那些拆掉包裝的士力架之類的東西能被帶回來則屬於意料之外的驚喜。
但除此之外,原本食盒一層裝的滿滿當當的子彈,最後竟然隻給了他10發的用量,這無疑是個巨大的遺憾。
再次捋了一遍身上的物資裝備,衛燃將手槍收回金屬本子,重新拿起放在一邊的莫辛納甘步槍繼續盯著針葉林外殘存著履帶碾壓痕跡的冰凍湖麵,直等到身後不遠處,那位似乎不太招人喜歡的記者科農幫著馬克拉搭好了帳篷,他這才慢悠悠的踩著滑雪板走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