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地攝影師手劄!
“東關碼頭茶棚的夥計?”
個頭還沒有耗子大的裘漢奸止住腳步,“那個說書先生的茶棚?何翻譯的那個遠房表哥擺的茶棚?”
“裘老大,就是那個茶棚”身邊一個偽軍趕緊說道,“那個窮酸說書的都在那擺攤擺了快一年了,要不是兄弟們照顧,他那攤子早就沒了。”
“既然都是自己人,去屋裡隨便看看得了。”
那裘老大扭頭看了看比自己高了一頭都還多的衛燃,頓時又冒出一股無名的火氣,“杵那等死啊?趕緊給爺泡壺茶!”
“沒沒有茶”
衛燃故意結結巴巴的指了指那些摞在一起的桌椅板凳和籮筐裡的茶壺茶碗,“老板連泡過的茶葉渣滓都拿回家曬乾了當枕頭芯了,就更彆提沒泡過的茶葉和炒貨了,再說我這兒連根洋火都沒有,想點火都點不著。”
裘老大聞言好懸沒被氣死,“這窮酸說書的,還特麼挺賊!”
“不但賊,嘴還壞呢!”衛燃一邊給這個小胖子擺開桌椅板凳,一邊憋著壞說道。
這裘老大聞言倒是勾起了好奇心,一屁股坐在板凳上,晃悠著兩條懸空的小短腿兒問道,“給爺說說,他怎麼個嘴壞!”
“我可不敢說,說了你不得給我一槍?”
“啪!”
裘老大直接將手中的盒子炮拍在桌子上,“讓你說就說,哪那麼多廢話!”
“那我可照原話說了啊!”衛燃故意壓低了聲音,同時把上半身也湊了過來。
“快說!”
“我們那老板說,裘二麻子那個混蛋玩意”
“他敢說我爹?!”
“得嘞!”
衛燃伸出右手一把按住桌子上的盒子炮,同時他的左手也假借在後腰一抹,隨後握住一把刺刀直接抵在了這裘老大的脖子上。
“你最好彆出聲”
衛燃低聲警告了一句,拿起桌子上的盒子炮在桌沿一蹭,熟練的扳起機頭,“現在讓你手底下那倆大頭兵該乾嘛乾嘛去,你陪我在這兒坐一會兒,能聽明白嗎?”
“能!能聽明白!”這裘老大冷汗直冒的答道。
衛燃不動聲色的收起刺刀,隨後坐在了裘老大的對麵,低聲提醒道,“把兩隻手搭在桌麵上,想好了再開口”。
坐在對麵的裘二麻子趕緊把手放在桌麵上,扭頭看了看仍在家徒四壁的屋子裡試圖找出點什麼值錢玩意兒的大頭兵,又低頭看了看桌子另一邊指著自己的盒子炮,艱難的咽了口唾沫之後扯著嗓子喊道,“搜完了沒有?”
“搜完了,搜完了!”那倆大頭兵趕緊跑了出來,其中一個手裡似乎還往兜裡揣著什麼。
“搜完了趕緊滾蛋出去追那兩個人!”裘老大不耐煩的說道,“老子在這兒歇一會兒,彆人問就說我腳崴了,聽見沒有?!”
“是!”這倆大頭兵胡亂敬了個禮,提著破槍一溜煙兒的跑出小院沒了影子。
“出來吧!”衛燃低聲喊了一句,隨後把藏在桌子底下的槍明目張膽的搭在了桌麵上。
話音未落,周大叔手裡拿著不久前衛燃給他的盒子炮,攙扶著韓守田從蘆葦垛裡走了出來。
等他重新用頂門杠抵住了那兩扇破門,仍舊坐在裘老大對麵的衛燃這才問道,“周周大叔,他那傷口沒事吧?用不用我幫忙?”
“皮外傷,剛剛我已經給他上藥了。”周大叔看了看衛燃手中的槍,以及坐在他對麵仿佛屁股底下有釘子的裘老大,一時間欲言又止的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好不容易遇到,衛燃可不會輕易放他們離開,於是搶先主動開口道,“周大叔,你們先去屋裡休息休息,等晚點兒我送你們離開。”
周大叔遲疑片刻後點點頭,扶著韓守田一瘸一拐的進了屋。直到這個時候,衛燃才朝對麵的裘老大問道,“你多大了?”
“二二十五”裘老大雖然不知道衛燃為什麼突然問這個,不過還是老老實實的回答了問題。
“嗯雖然發育的挺穩重,但是已經可以判刑了。”衛燃嘀咕了一句,繼續問道,“你爹是裘二麻子?”
裘老大很想回他一句廢話,但終究還是懾於對方搶走的盒子炮,老老實實的點了點頭。
“他現在在哪呢?”
“這個點兒,應該在在賴寡婦家抽抽土煙呢”裘老大繼續答道。
“認識路?”衛燃繼續問道。
“認識!認識!”這裘老大瘋狂點頭,“我晌午的時候才去過!”
“屋裡那倆怎麼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