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爾夫疲憊的說道,“另外,安迪正在讀高中的兒子飾演年輕時候的卡爾先生。還有那些傷員,都是安迪找來的朋友負責的。維克多,如果你有時間,我建議你一定要去現場看看。天呐!這些業餘演員湊在一起,簡直是一場堪比奧地利落榜美術生走進德國啤酒罐一樣的災難!”
“算了,我就不去了。”衛燃想都不想的便搖頭拒絕,“我還要去維也納呢。”
“已經幫你安排好了”
拉爾夫從公文包裡掏出一張飛往慕尼黑的機票和一張名片以及厚厚的兩遝現金遞給衛燃,“等你到了慕尼黑之後,直接給這個人打電話就可以,他叫馬克,是畫廊的員工,到時候他會親自開車把你送到維也納。”
“謝謝,你可幫了我大忙。”衛燃趕緊接過了機票、名片以及找對方換的現金,這些才是他繞道來芬蘭的主要目的。
“該說謝謝的是我才對”拉爾夫拍了拍裝有優盤的上衣口袋,“其實你直接用郵箱發過來就可以,沒必要專程跑一趟的。”
衛燃冠冕堂皇的答道,“順便來看看能幫上什麼,就算幫不上,也能讓你找個機會休息一下。”
這隨口的一句話,卻讓拉爾夫像是遇上了知心姐姐似的繼續大倒苦水。衛燃索性當做在聽單口相聲,憋著笑聽著對方的“哭訴”。
直等到衛燃搭乘的航班開始即將開始檢票,他這才告彆了依依不舍的拉爾夫走進了安檢口。
當天晚上,飛機安平的降落在了德國南部城市慕尼黑,衛燃也在接機口外麵找到了那個叫做馬克的畫廊員工。
跟著對方鑽進一輛舒適的商務車,沉默寡言的馬克啟動車子之後徑直開往了奧地利的方向。兩地間400多公裡的距離,馬克駕駛的車子跑了將近五個小時這才抵達了目的地。
等到車子開進維也納城區,中途在車上睡了一覺的衛燃示意馬克找地方等著,而他自己則像個普普通通的背包客一樣,脖子上掛著個複古味十足的雙反相機漫無目的的在街頭閒逛著。
直到確定沒有人跟著自己,他這才鑽進一棟寫字樓的洗手間,用路上買來的東西和提前帶來的假發給自己換了張臉,隨後又取出了行李箱裡的衣服換上,最後這才拿出一直放在食盒裡的《懺悔錄》以及在芬蘭登記前放進去的現金揣進了風衣兜裡。
將空蕩蕩的行李箱留在原地,換了一身白領裝扮的衛燃拎著剛剛買來的公文包走出了寫字樓,抬手攔下一輛出租車,報出了尼古拉的卡片上記載的地址所在的街區。
半個多小時之後,出租車停在了一條看起來頗有年頭的街道路邊。衛燃付清了車費,拎著公文包下了車,沿著路邊的人行道慢悠悠的往前走著,順便也留意著沿路的門牌號。
直到他路過一座看起來不算太大的學校之後,衛燃總算停住了腳步,而他的注意力,也放在了路對麵的一家書店門口上方的招牌上。
這間書店看起來並不算大,古舊的木門邊上,那招牌卻是個卡通形象的紅色鬆鼠,這鬆樹此時正瞪著一隻幾乎比臉還大的眼睛,舔著舌頭將一隻爪子伸進樹洞,仿佛正從這洞裡掏出來些什麼,而在這鬆樹的腳下,則是幾顆散落的橡果和送塔。再看看木門的正上方,還用幾個花裡胡哨的卡通字體的德語寫著“樹洞書店”。
再次對比了一番卡片上的地址,他這才穿過馬路,推開了書店的木門。
這書店門臉不大,裡麵卻有將近一百五十平大小,幾個實木書架錯落有致的擺放著。而在進門一側,還散亂的擺著一些木製的小椅子,此時正有幾個小朋友坐在小椅子上專心的看著手中的書籍。
進門的另一側木製櫃台裡麵,實木的高腳凳上坐著個看起來最多也就二十歲出頭的漂亮姑娘。
這姑娘的一頭短發染的花裡胡哨,身上穿著一件凸顯身材的白色緊身t恤和一條肥大的牛仔背帶短褲,兩條大長腿上的過膝長襪也是花裡胡哨的仿佛洗串了色,就連腳上穿的,也是一雙不倫不類的沙漠色高腰軍靴。
衛燃打量這如同紅腹錦雞成精的漂亮姑娘同時,後者卻像是沒看見他一樣,仍舊坐在高腳凳上,嘴裡叼著個棒棒糖,隨著頭上戴著的那碩大的耳機裡隱約傳出的狂躁音樂,有節奏的晃動著翹起來的二郎腿。
沒有急著上前打招呼,衛燃走到書架旁邊走馬觀花的看過去,這間並不算大的書店裡擺放的,幾乎全都是兒童讀物和一些隻看厚度便沒了看下去的玉忘的大部頭名著。但這僅有的兩類書籍,無論哪一種都和櫃台裡那姑娘的氣質有著明顯的矛盾感。
或許也正是因為合格原因,這間書店的顧客除了門口那些安靜看出的小豆芽之外,也隻有零星幾個坐在角落沙發上,一邊喝著咖啡一邊看書的中年人罷了。
思索片刻,衛燃拿出風衣兜裡的《懺悔錄》,將那張卡片放在上麵,走回門口的櫃台邊,將其遞給了櫃台裡的姑娘。
那姑娘心不在焉翻起白眼看了眼衛燃,這才一手拿起掃描槍,一手拿起那本懺悔錄準備結賬,可當她看到書本上那張平平無奇的卡片之後,卻立刻瞪圓了眼睛。
快速抬頭看了眼站在櫃台外麵的衛燃,這姑娘手忙腳亂的摘掉耳機,順勢把嘴裡的棒棒糖揪出來丟進腳邊的垃圾桶,深吸一口氣之後,故作平靜的用德語低聲問道,“找誰?”
“卡堅卡”衛燃以同樣音量的俄語低聲答道。
聞言,這姑娘皺了皺眉頭,再次拿起那張卡片以及《懺悔錄》,隨後朝衛燃勾勾手指,起身沿著櫃台一側的木質樓梯,自顧自的走上了二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