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地攝影師手劄!
淩晨三點,衛燃從隨身攜帶的背包裡揪出一塊在雅庫茨克買的偽裝布撕成長條纏在了鞋子上,隨後又戴上了手套,這才貓著腰走到岸邊,將剛剛收起的排子船再次拿出來推進了湖裡。
搖著船緩緩接近那片曾經燃著篝火的區域,隨著兩者之間的距離一點點的拉近,他的動作也越來越輕柔。
舉起從那隻狙擊步槍上拆下來的夜視儀,衛燃循著記憶一番搜索,隨後便發現,在這座湖的最東邊,竟然還連著一個直徑最多不過百米的小湖泊。
這兩個湖泊之間,還有一道寬度大概五十來米的天然堤壩將它們分成了兩塊。而在這道天然堤壩的邊上,便停著一條被拆掉了發動機的鐵皮小船。
視線穿過這條堤壩,在另一座小湖泊的最東側邊緣的針葉林裡,零零散散的紮著三四頂帳篷,在那些帳篷的邊上,還散落著不少的油桶、岸邊則布置著四五台抽水泵。
然而,就在他收起排子船登上那條堤壩的瞬間,對岸帳篷的方向卻傳來的狂躁低沉的狗吠。
這倒是個好消息,衛燃立刻鑽進岸邊的針葉林裡,動作麻利的爬上一棵鬆樹,隨後舉著望遠鏡看了過去。
很快,狗吠聲被人喝止,一道手電筒的光束也從其中一頂帳篷裡跳出來。借著那手電筒的光束,衛燃隱約看到從帳篷裡鑽出來的,恰恰就是曾經在加油站有過一麵之緣的那個加油的中年毛子。
不過沒多久,對方便轉身鑽進了帳篷,連那束手電筒的燈光也暗了下去。躲在鬆樹上的衛燃想了想,收了望遠鏡之後小心翼翼的挪到岸邊,撿起一塊石頭,用力丟進了湖泊。
“噗通”一聲,隨著那塊石頭砸進平靜的湖麵,那條剛剛老實下來的狗子也再次開始了玩命狂吠。
很快,那束不久前熄滅的手電筒燈光再次亮起,可還沒等衛燃反應過來,從帳篷裡鑽出來的那個中年毛子竟然掏出手槍乾脆的朝著頭頂扣動了扳機!
隨著這聲清脆的槍響,其餘幾頂帳篷也相繼亮起了燈光,得逞的衛燃見狀,立刻藏好了身形,舉著望遠鏡看了過去。
清晰銳利的視野中,那些舉著手電筒或者戴著頭燈的漢子看的一個比一個清楚,但這些人卻根本沒有他想找的走私犯,甚至就連送走私犯過來的那幾個毛子也沒看到。
不過,也正是借著對方的燈光,他也看清了堆在那幾個帳篷中央的一根根象牙,更看清了幾張被木頭框撐起來的新鮮熊皮。
這倒是個十足的好消息,隻要這幾個人手中有需要出售的土特產,就不怕那個走私犯不會過來,現在唯一不確定的,也僅僅隻是對方什麼時候過來罷了。
好歹跟季馬認識了那麼久的時間,對方又是個經驗老道的獵人,衛燃自然知道,剛剛那聲槍響隻是為了驚走周圍可能存在的野生動物。
這個時候如果再去挑釁那條負責守夜的狗子,對方隻要不傻,肯定會猜出來周圍藏著人。
因為,他趁著對方那些人還沒鑽進帳篷之前,悄無聲息的退回岸邊,清除了地上那些模糊不清的腳印之後,悄無聲息的搖著船,貼著岸邊回到了不久前藏身的位置。
收了排子船,衛燃再次清理掉痕跡拿上留在這裡的背包,借助著手中的夜視儀,在湖泊北岸的針葉林裡小心翼翼的往西走向了公路的方向。
這個季節的森林要遠比冬天更加的危險,不止饑腸轆轆的西伯利亞熊已經從冬眠中蘇醒,那些熬過漫長的冬夜的狼群也比夏天更加的凶殘。但更危險的,卻是獵人布置的獸夾以及隱藏在枯枝敗葉下的泥沼。
好在,這裡距離那條蘇聯時代修建的柏油路隻有不到四百米的直線距離,加之森林裡不會有拉著原木的重型卡車碾壓,所以反倒相對南邊的伐木路更好走一些。
用了足足一個半小時的時間,衛燃在森林裡趟出了一條直通路邊的撤退路線,並且沿著這條路線來來回回走了兩三遍,直到確定自己已經可以沿著這條路線,在不借助夜視儀的幫助下快速跑回停在路邊的麵包車,這才趕在太陽升起之前,重新操縱著排子船,沿著湖泊的岸邊再次仔細觀察了一番沿岸的環境。
萬幸,這片湖泊的南岸僅有一個早已廢棄坍塌的獵人小屋,這倒是愈發的方便了衛燃接下來的操作。
當初晨的陽光再次倒映在平靜的湖麵上時,衛燃已經回到了湖泊北岸藏身的位置,披著迷彩偽裝布躺在了充當床板的排子船上。
至於那走私犯會不會來這裡,衛燃並不清楚,但他卻有足夠的把握。畢竟這裡距離下彆佳斯赫實在是太近了,正所謂“近水樓台先得月”,但凡走私犯又或者湖泊對麵那些挖掘猛獁象牙的毛子中的任何一方有個腦子正常的,雙方肯定很快就會見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