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的不說,就連阿曆克塞教授,都曾經在很長一段時間裡癡迷於尋找二戰德國掠奪走的寶藏,可最後除了搭進去不少時間、精力和一瓶又一瓶的杜鬆子酒之外,唯一的收獲便是白日夢做了不少。
“成交!”
出乎衛燃的預料,赫伯特竟然痛快的伸出手,“隻要你能查出油桶上暗語的秘密,我就支付二十萬歐元的現金。”
這下倒是輪到衛燃難受了,他可沒想到竟然真的有冤大頭願意為了個破油桶上刻的字母支付這麼高的價格。
“按照時光工作室的規矩,先支付一半作為活動經費。”
早已和阿曆克塞教授學會了貪得無厭的衛燃空口白牙的給工作室加了一條新規矩,如果對方真的願意出20萬歐元,之前那些讓自己不想接受這份調查工作的原因倒是都可以選擇性忽略。
“查不出來呢?”赫伯特放下手,謹慎的問道。
“退八成”
衛燃毫無心理障礙的加上了第二條規矩,查不出來?這種情況就不存在。
赫伯特暗自盤算了一番,隨後再次朝衛燃伸出了手,“先擬一份協議吧,我找律師看一下,沒問題的話明天一早我就把10萬歐元送過來。”
“當然可以!”衛燃和對方握了握手,起身從最裡側的工作台抽屜裡拿了一份製式合同,填上對應的信息之後遞了過去。
這合同還是阿曆克塞教授執掌這座工作室的時候,專門給新客戶準備的,至於合作過的老客戶,這協議基本就用不上。
目送著赫伯特拿著那份協議樣板離開,衛燃看了眼仍舊擺在桌子上的油桶,起身將其拎到了裡間儲物室裡隨意找了個地方一塞了事。
對方連錢都沒付呢,這破油桶的事情自然也就不用著急。他現在隻想好好休息一晚緩緩精神,畢竟等明天還要幫尼古拉先生跑一趟維也納呢。
他這邊反鎖了工作室卷簾門的同時,那位赫伯特在一直等著自己的出租車跑起來之後,也立刻掏出手機撥通了雇主的電話,將剛剛和衛燃談妥的調查費用詳細複述了一遍。
很快,赫伯特在得到雇主明確的答複之後掛斷了電話,而同一時間,衛燃也把從食盒裡取出來的舊手機鎖進了臥室的保險箱裡。這手機到底有沒有被卡爾普拿來定位他的實時位置他並不清楚,但卻不妨礙自己用這種方法表明自己的態度。
鎖好了手機,衛燃拿著那幾枚從食盒裡取出來的高爆彈彈殼,驅車開到橫跨伏爾加河的大橋上,戴上橡膠手套,用酒精濕巾將它們仔細的擦了一遍之後,儘數丟進了波光粼粼的河道中央。
處理完了最後一點兒首尾,他這才駕駛著那輛招風的越野車在城區了一番招搖過市,順便帶回了各種吃的喝的。
轉眼第二天一早,幾乎就在衛燃起床的同時,赫伯特也拎著個鼓鼓囊囊的公文包敲響了工作室的卷簾門。
“這是10萬歐元”
被讓進來的赫伯特屁股還沒碰到椅子,便從包裡掏出一遝遝的現金擺在了桌子上,隨後又拿出昨天的那份協議遞給衛燃,“協議也沒問題,請簽字吧。”
一臉笑意的接過協議,衛燃卻越發的肯定,真正把那十萬歐元擺在桌子上的,絕對不是這個赫伯特。
不過即便如此,在仔細清點了桌子上的現金之後,他最終還是痛快的在協議上簽了字。畢竟誰想知道油桶上的秘密並不重要,隻要那些現金不是假的就行。
再一次送走了赫伯特,衛燃也沒閒著,鎖了卷簾門也跟著前後腳離開,驅車直奔機場,賣力的給尼古拉老先生當起了跑腿兒。
用了將近兩天的時間故地重遊,當他再一次頂著喬裝後的臉站在名為樹洞的書店門口時,卻恰巧看見卡堅卡正把那位患上老年癡呆的老人扶到門口的長椅上曬太陽。
頗有些喜感和悲涼的是,那個一臉茫然的老太太手腕上還係著一根粉色的防丟繩以及一個大紅色不斷閃光的氫氣球,而防丟繩的另一端,則被卡堅卡固定在了長椅邊緣的一個鎖扣上。最後打開固定在老太太腰帶上的定位器,卡堅卡剛剛直起腰,一眼便看到了站在不遠處的衛燃。
“有有事嗎?”卡堅卡表情不太自然的問道,一舉一動中都表明著她並不想見到前者。
衛燃伸手指了指二樓,待前者遲疑的點點頭之後,這才輕輕推開了書店的木門。
仍舊站在書店門口的卡堅卡歎了口氣,從兜裡掏出一塊太妃糖塞進了那老太太的嘴裡,哄孩子一樣說道,“在這兒曬會太陽不要亂跑,我等下就回來給你讀《安娜卡列尼娜》。”
聞言,那老太太蒼老的臉上立刻泛起了笑容,但卻隻是安靜的點點頭,根本沒有發出任何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