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衛燃係緊雙層的帆布簾子同時,掛在頂棚上的摩托車燈也隨著外麵的引擎聲亮起,將昏暗的貨鬥裡照的纖毫畢現。
“特倫托,我先把你的眼睛蓋上,免得被頭頂的燈晃瞎,順便也防止你看到傷口被嚇的亂動。”衛燃拿著一塊長條帆布提醒道。
“來吧”特倫托閉上眼睛,頗有些緊張的說道,“維克多,你可千萬不要把我的腿鋸掉。”
“我們又不缺墨索裡尼的屁股吃,沒事鋸你的腿做什麼?”衛燃一邊開著玩笑,一邊用厚實的帆布裹住了前者的雙眼。
確定對方什麼都看不到了,衛燃給對方紮上一支嗎啡,趁著藥效發作的功夫戴上橡膠手套,隨後立刻開始了手術。
也算特倫托運氣好,這枚子彈雖然撕開了大腿的肌肉,並且傷到了骨頭,但卻幸運的沒有對主要的血管造成什麼破壞。無疑,這也是他能活到現在還沒失血斷氣兒的主要原因。
動作麻利的取出那顆子彈,隨後又認真的縫合了肌肉和上皮組織包上了敷料。衛燃小心的取出金屬本子裡的醫療箱,從裡麵拿出了四支這個時代絕對少見,但卻稱得上救命藥的青黴素。
收回醫療箱,衛燃給特倫托打上一針青黴素之後,卻並沒有急著解開對方眼睛上的帆布,而是小心翼翼的從腳邊那個提前打開的彈藥箱裡拿出了11發自己那支反坦克槍能用的高速鎢芯穿甲彈放進了自己的帆布包。
藏好子彈,他這才解開對方臉上的帆布,隨後拉開簾子,朝不遠處守著摩托車的卡爾洛示意道,“把皮埃爾也抬上來吧,順便先把特倫托抬下去。”
“取出來了?”卡爾洛驚喜的問道,“他的腿沒事吧?”
“沒什麼事”衛燃笑著回應道。
卡爾洛聞言這才徹底放心,招呼著德國記者佩爾,在衛燃的幫助下把特倫托暫時抬下貨鬥,隨後又把仍舊在發高燒,連意識都有些不清醒的皮埃爾送了上去。
係上帆布簾子,衛燃檢查了一下對方骨折的胳膊和嚴重燒傷的雙腿,隨後拿起之前取出來的青黴素給他紮上一針,又在他腿上的燒傷處塗了一些在車裡的醫療箱裡找到的藥品,這才拉開簾子,朝外麵的帕內通說道,“我看你的腳這兩天似乎也一直瘸著,用不用幫你看一看?”
“不用了”帕內通拉起褲腿,指著小腿迎麵骨上的烏青說道,“隻是撞了一下而已。不過如果你願意的話,還是給那個英國人看看他的傷吧。”
“他怎麼了?”衛燃看著已經被從卡車底盤下拉出來的英國人問道。
“頭上被劃開了一個口子”德國記者佩爾滿不在乎的說道,“不過已經不流血了,就不用在他身上浪費藥品了。”
“就算是我家的騾子受傷了,我也不會隻是在傷口上給他撒一把沙子止血。”卡爾洛沒好氣的拆穿了佩爾的做法,“維克多,幫他看看吧。”
“抬上來吧”
衛燃無所謂的說道,他對英國人沒什麼惡感,但更沒什麼好感,畢竟在這個時代再往前推百十年,在華夏泛濫的丫片就是這幫攪屎棍子賣過去的。
等到卡爾洛和帕內通把仍舊綁著雙手的英國俘虜推上貨鬥,衛燃用僅會的英語來了一句跑調的“塞特襠”,隨後又指著自己來了句“蜜,刀特兒,猴潑油”。
顯然,這連散裝都不算的高碎英語,這英國佬不但聽懂了,而且還格外聽話的坐下來,將腦袋伸了過來,同時嘴裡學者衛燃的“語法”感激的說道,“,harry、harry·burton。thanks、you、hel、!”
“哈利波特?”衛燃古怪的用漢語低聲嘀咕了一句,差點兒忍不住撩起對方額頭被乾涸血跡粘連在一起的頭發,看看他腦門兒上是不是有個閃電標。
“burton,harry·burton。”這腦袋受傷的俘虜糾正道。
“反正就是哈利唄?”
衛燃也懶得較勁對方的名字,直接給他來了一針嗎啡,等把他麻翻了之後,立刻開始清洗已經凝結的傷口以及傷口周圍的頭發。直到乾涸的血跡混雜著細沙被清理乾淨,傷口開始重新流出鮮血,這才縫合了對方頭皮上的那道足有六七厘米長的傷口。
給哈利包好了頭上的傷,衛燃耐心的等他從嗎啡的藥勁恢複過來,這才用自己僅會的那幾個英語單詞拚湊在一起盤問道,“哈利,h2不對,ater,herehave?youkno?”
生怕對方不理解,衛燃還指著周圍重複道,“ater,herehave?”
為了固定傷口而被紗布包住了一隻眼睛的哈利顯然聽懂了衛燃在說什麼,但可惜,接下來他說的那一大串,卻輪到衛燃聽不懂了。
從小就被英語折磨的頭疼的衛燃聽的可謂頭昏腦脹,甚至都有了回到當年英語聽力考試的錯覺,最後索性簡潔的問道,“ater,herehave?youknoyes?”
“yes!”
同樣交流的頭昏腦脹的哈利忍著腦瓜頂上的疼痛先給出了一個肯定的答案,可緊接著還沒等衛燃說話,卻又從嘴裡蹦出個讓他抓狂的“n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