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地攝影師手劄!
赫伯特帶著衛燃趕到蘇格蘭高地的尼斯湖南岸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的上午了。
這個叫做奧古斯都堡的小鎮僅僅隻有幾百戶人家,一條穿鎮而過,河道的另一端連接的便是傳聞有水怪的尼斯湖。
或許也正是因為這個傳聞,這座小鎮的遊客倒是不少。衛燃甚至還看到了幾個華夏大媽正在河道的船閘邊舉著絲巾興致盎然的拍照。
也正是踏足這裡,才讓衛燃真正想明白英國人見麵聊天氣的段子並不誇張,如今已經六月的中下旬,但或許是因為維度的關係,這地方的溫度最多也不過十四五度,同時天空還飄著涼絲絲的毛毛細雨。
這還不算,河道兩側的街道上,有穿短袖短褲的,有穿高領毛衣的,也有乾脆裹上羽絨服的,簡直完美表述了各自對這裡的體感溫度指數。
“雖然我是個法國人,但不得不說,我討厭這裡的鬼天氣,相比之下,伏爾加格勒簡直就是天堂。”
赫伯特極為應景的抱怨道,“即便這裡真的有什麼水怪,我也不想在這種鬼地方生活,還沒下車,我的膝蓋關節都開始疼了。”
“確實不怎麼舒服”
衛燃拉上了衝鋒衣的拉鏈,在他看來,這種陰冷的天氣最適合窩在床上睡覺,哪怕拉開窗簾都是不可饒恕的罪過。
“我們快走吧,希望夏洛特先生已經把壁爐點起來了。”
赫伯特支付了車費,豎起風衣的領子,拉著行李箱,招呼著衛燃就往河道邊一棟看起來頗有年頭的房子走。
這棟二層結構的房子造型倒是和衛燃的工作室與隔壁的旅行社合用的那棟房子沒有太大的區彆。僅僅長度短了些,隻有三十來米,同時卻也更加的漂亮,門口被船錨鏈圍起來的空間裡擺著一些太陽傘和實木的桌椅,隔著一小片修飾的格外平坦的草坪,便是緊挨著河道的步行小徑。
雖然自己的英語和渣一樣,但他倒也能看明白,這棟房子有一大半的空間,連同室外那塊船錨鏈圍起來的區域都被用來經營酒吧了。而剩下的另一小半,則是個看起來頗為精致的紀念品商店。
跟著赫伯特走進這家商店,僅有不到40個平米的店麵裡掛滿了各種銀器,從英式茶具、餐具,到各種樣式的銀質隨身酒壺,乃至燭台、首飾盒又或者一些尼斯湖水怪造型的小吊墜等等可謂琳琅滿目。
而在正對著門的靠牆位置,還有個看起來四十歲左右的男人正專心致誌的在一塊銀片上雕刻著什麼。
赫伯特將風衣脫下來掛在門口的衣架上,把其中一個行李箱靠牆放好之後,用英語朝對方問了句什麼,那個男人則頭也不抬的指了指樓上。
“我們上去吧,看來夏洛特先生已經在等我們了。”赫伯特換回德語說道。
“夏洛特先生一直在這裡生活?”衛燃放下行李箱,跟在對方的身後,踩著吱呀作響的木質樓梯一邊往樓上走一邊問道。
“夏洛特先生自從退休之後就一直生活在這裡了。”
赫伯特笑著解釋道,“他有兩個兒子一個女兒,小女兒在愛丁堡幫他經營首飾店鋪,樓下那個是他的大兒子,經營這家紀念品店,旁邊的酒吧是他的另一個兒子在經營的。”
“看來他的晚年生活還算不錯”衛燃感慨的同時,忍不住又想起來那口枯井邊永遠也等不到的朋友們。
“當然不錯”
赫伯特停下腳步錘了錘有些酸疼的膝蓋,稍稍壓低聲音說道,“他還是英國小有名氣的古錢幣收藏家,以及釀酒師。當然,他一直以探險家的身份自居,雖然他一輩子都沒怎麼離開過英國。”
“理論上的探險家?”衛燃同樣壓低聲音問道。
“可以這麼認為”說完,赫伯特眨眨眼睛,繼續邁開步子,帶著衛燃登上了二樓。
相比僅有不到四十平米大小的一樓那些琳琅滿目足以抵禦吸血鬼攻擊的大量銀質品,二樓要寬敞了不少,僅僅一個客廳,便和樓下一樣大了。
而除此之外,隨處可見的各種戶外裝備也幾乎隨處可見,甚至就連桌椅都是戶外露營常用的折疊便攜款。
但除了挨著窗戶的那個造型精美的大型戶外柴火爐裡燃著紅色的炭塊,並且有著明顯的使用痕跡之外,其餘的很多東西甚至連標簽都沒拆下來,尤其牆角那個木頭架子上整齊擺放的各種煤油汽燈、汽油爐之類的物件,上麵都攢了一層明顯的灰塵。
而在靠窗的位置,一個穿著老式探險服和沙漠靴子,頭上還帶了個土黃色盔帽,看起來六七十歲的老先生正坐在一張帆布椅子上嘬著煙鬥,在他的腳邊,還趴著一隻明顯缺乏運動,胖的像個充氣臘腸似得杜賓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