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了,留給戰士們吧。”這中年男人咽了口唾沫,乾脆的轉身離開了帳篷。
拉諾護士將水壺交給了帳篷裡的另一個護士,轉身走出了帳篷。
“猜猜看,我們的拉諾等下回來的時候會給我們帶來什麼好東西?”一個傷員頗有些激動的說道。
“她已經弄到了伏特加,你該知足了。”那個雙腿截肢的士兵接茬說到,“說不定這次是從大後方寄來的信。”
“我猜也是信”
第一個開口說話的士兵期待的說道,“伏特加有了,家裡的信也有了,現在就算把我重新送回前線也沒有什麼遺憾了。”
“我們這些人就算回到前線能做什麼?”
手裡拿著一個水煮土豆的伊萬開口說道,“我猜是在統計需要被送回後方的傷員,說不定我們很快就能回家了。”
“如果是那樣就好了”
那個雙腿截肢的士兵歎了口氣,“不過我聽說現在德國人已經快要占領鐵路線了,想從這裡回到大後方,恐怕一點兒不比送到前線安全多少。否則我早在兩周前就被送走了。”
當初用吃什麼補什麼哄騙大家的那名士兵硬氣的說道,“既然這樣,還不如給我們每人發一支步槍。”
“彆開玩笑了,那些武器交給我們就是在浪費資源。”
伊萬三兩口吃完了水煮土豆,緊跟著頗有些炫耀的說道,“與其交給我們,還不如給我姐姐拉諾,她的槍法絕對比我們任何一個人都好。”
“拉諾的槍法很好?我怎麼沒聽說過?”帳篷裡另一個正在幫傷員換藥的護士好奇的問道。
“我姐姐的未婚夫是我們當地最好的獵人”
伊萬的語氣越發的驕傲,“他叫達尼拉,我上次見到他的時候是在半個月前,那時候他已經射殺了12個德國人了。”
“可是這和拉諾護士有什麼關係?”帳篷裡的另一個士兵不解的問道,“難道有一個槍法很好的未婚夫,自己的槍法也能變好?”
不大的帳篷裡,包括那位護士都因為這說話笑出了聲,“如果真想你說的那樣,我都想找個槍法好的丈夫了,這樣我也可以拿著槍去前線了。”
“伊利莎,其實我的槍法就很好,或許你可以考慮一下,我在受傷前打死了三個德國人!”
正在被那名護士換藥的傷員咧著大嘴調侃道,隨後便因為那名叫做伊利莎的護士故意按了按他的傷口引發的疼痛發出了一連串求饒的慘叫。
“我姐姐拉諾,在戰爭開始之前就經常和達尼拉一起去獵狼了。”
伊萬瞅了瞅外麵,壓低了聲音說道,“聽我說,她在護士學校學習的注射和包紮,就是用自己打來的狼或者野豬的屍體練習的,這是我從我媽媽寫的信裡知道的。”
“伊萬,你個混蛋又在說我的壞話?”
拉諾護士的聲音從帳篷外麵傳來,緊接著她也再次走進了帳篷,隻不過這一次,她身上的白大褂已經脫掉了,反而換上了一身半新不舊的軍裝。
“拉諾,你這是要去前線?”那名叫做伊利莎的護士驚詫的問道。
“我們要去森林西邊支援,那裡的野戰醫院在不久前遭遇了德國人的火炮打擊,現在隻有一個護士還活著。”
拉諾護士說完,將一個挎包交給了躺在病床上的伊萬,“聽著伊萬,把這個包帶回家交給媽媽。”
伊萬一把抓住拉諾的手,可還沒等他說些什麼,拉諾便提前開口說道,“達尼拉就在森林的西邊,就在那片陣地附近。”
伊萬張張嘴,最終還是鬆開了手,轉而緊緊的攥住了拉諾給他的帆布包,“我會替你保存好這個包,等你回家的時候,親自交給媽媽。”
“那就這麼說定了”拉諾說完,乾脆站起身就要離開陷入安靜的帳篷。
“拉諾”
在一邊的衛燃開口說道,“要不要幫你們兩個拍一張合影?這樣至少伊萬回家之後,可以把照片洗出來先給你的爸爸媽媽看看。”
“可以嗎?”伊萬激動的問道。
“當然可以!”衛燃肯定的點點頭。
他這邊話音未落,伊萬已經掙紮著從床上爬了起來,“就在這裡吧,就在這裡拍吧!”
見衛燃看向自己,拉諾遲疑片刻後點了點頭。隨後和伊萬並排站在一起,有意無意的用自己的肩膀擋住了伊萬的斷臂。
等著姐弟倆擺好了姿勢,衛燃又幫著伊萬整理了一下衣領,這才挑了個合適的角度按下了快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