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拍照還是打印?或者租車?”一個看起來最多也就二十多歲的姑娘停下正在演奏的手風琴問道。
看了坐在不遠處沙發上老爺子,衛燃神色如常的從兜裡掏出一個用報紙包好的包裹,客氣的問道,“我想洗照片,膠卷照片,你們這裡”
“沒問題”
這姑娘放下手風琴乾脆的問道,“你想怎麼洗?常規尺寸直接用電腦打印,每張500盧布,如果尺寸太大可能需要額外加錢。如果是用傳統方法來洗,需要看膠卷的情況和選用的相紙單獨計費。”
“就用傳統的方法吧,多久能拿到?”衛燃捏著紙包問道,“我要最快的方式。”
“半小時”這姑娘說完又扭頭看向身邊的老家夥,“沒問題吧爺爺?”
“先讓我看看底片”那老家夥笑眯眯的說道,說話的同時,還從衣服口袋裡掏出了一雙白手套慢悠悠的戴上。
“沒問題”衛燃將手中的紙包遞給對方,同時不著痕跡的打量著這家麵積最多也就50平的小店。
和國內常見的打印店沒有太大的區彆,這家小店周圍的三麵牆壁上掛著各種範例和樣品,其中甚至包括了幾個用戈爾巴喬夫的頭像當模特的遺像相框。
就在衛燃琢磨著這一老一少和勒熱夫戰場上,那個有著“藝術家”稱號的托尼亞之間是怎樣的血緣關係時,那位看起來已經年過花甲的老爺子關上台燈說道,“這張底片保存的還算不錯,年輕人,你想洗多大尺寸的?”
“正常尺寸就可以”衛燃趕緊答道。
“衝洗費用一千盧布”
這老爺子開了個有點兒小貴但也沒貴到哪去的價格,緊跟著又說道,“當然,如果你願意額外掏一千盧布,可以在我旁邊近距離觀摩衝洗照片的過程。”
這老頭兒還挺會做生意
衛燃神色古怪的暗自嘀咕了一句,隨即痛快的掏出兩張大票遞給了門口吧台後麵,正在用手風琴演奏《搭槍卡》的姑娘。
後者隻是用下巴指了指吧台,卻並沒有停下演奏。見狀,衛燃索性將錢放在吧台上,順便用桌子上的水杯幫忙壓住一角,這才跟著那個老爺子穿過一道木門,走進了一個最多也就十平米大小的暗房裡。
相比外麵那平平無奇的“打印店”,這個暗房四周的牆壁上卻掛滿了一張張大尺寸的黑白照片。
這些照片裡有幾張是不知道發生在哪裡的戰場,也有帶著時代特色的蘇聯街景,更有紅場閱兵時展示的白楊導彈,甚至在最大的一張,也是唯一的一張彩色照片裡,拍攝的還是蘇聯解體的那一夜,蘇聯國旗從克裡姆林宮頂上降下的珍貴畫麵!
“蘇聯時代,我是個記者。”這老爺子語氣淡然的說道,“這裡的照片有差不多一半是我當記者時拍下的。”
“另一半呢?”衛燃追問道。
這老爺子關上房門,一邊配置衝洗照片需要用到的藥水一邊答道,“另一半是我父親拍下的,他是個真正的攝影師。”
“拍的可真好”
衛燃誠懇的說道,這可不是他恭維,相比自己那半路出家動不動就還俗的攝影技術,這間暗房裡展示的照片隨便拿出一張,都可以用“作品”來稱呼。
“拍得好隻是因為離得夠近,按下快門的次數足夠多而已。”
這老爺子做好了準備,將衛燃特意選出的底片固定在那台老式放大機上,隨後竟然開始詳細的講解起了衝洗照片的步驟的原理和注意事項。僅從這一點來開,剛剛掏的那兩千盧布就已經賺回來了。
雖然自己衝洗老照片的技術也還可以,但這個自始至終連名字都沒自我介紹過的老爺子絕對算得上專業。順帶著,衛燃也跟著學到了一些不知道以後是否用的上的小技巧。
短暫的半個小時一晃而過,當這位老爺子取下不久前衛燃親自晾在繩子上的照片之後,卻下意識的皺起了眉頭,“這張照片我怎麼好像在哪見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