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盤子裡拿去一截香腸咬了一口,衛燃坐在鋪著獸皮的木頭椅子上,從包裡掏出筆記本,拆下屏幕,打開了在回來的路上整理好的資料,連同一個提前準備好的硬盤全都遞給了對方,“從我抵達敖德薩開始,拍下的視頻、照片還有錄音全都在裡麵了。”
戈爾曼默默的接過平板電腦,點開一個標注著照片的文件夾,一張挨著一張的仔細看著照片裡的人和風景。這些衛燃明明都用郵件給他發過,但他卻依舊看的無比仔細,甚至有些照片,他都會將其放大,仔細看著裡麵的細節。
“她還戴著我送她的手表”戈爾曼喃喃自語的說道。
“什麼?”在椅子上險些睡著的衛燃睜開眼問道。
“手表”
戈爾曼用粗糙的手指頭指著一張經過放大的照片裡,烏瑪太太露出的手腕說道,“她戴的手表,是我們結婚的時候,我送她的禮物。”
還沒等衛燃從這張放大了不知道多少倍的照片細節中辨彆出烏瑪太太佩戴的手表樣式,戈爾曼已經擼起袖子,露出自己手腕上的手表,“這是她送我的。我們一直都過著同樣的基輔時間,就像當初我們約定的那樣。”
衛燃張張嘴,默不作聲的看著戈爾曼從那些繁雜的照片裡挑出一個個隻有他自己和遠在美國的烏瑪太太才會注意到的細節。
“喝一杯吧”衛燃看著坐在對麵的可憐老人,端起桌子上的搪瓷杯子伸了過去。
戈爾曼拿起杯子心不在焉的和衛燃碰了碰,但他的眼睛卻自始至終都沒離開屏幕。
歎了口氣,衛燃放下杯子,起身走到了緊挨著壁爐的一張木頭床上躺下,拉過來一張狼皮毯子蓋在身上閉上了眼睛。而戈爾曼,此時已經從點開了一段視頻,同時手中也摩挲著衛燃帶回來的那塊橡果大小的隕石。
當衛燃從睡夢中醒過來的時候,窗外已經飄起了鵝毛大雪,不遠處的壁爐也添了不少的木柴,就連頭頂也掛了一盞呼呼作響的煤油汽燈,但戈爾曼卻仍舊坐在椅子上翻閱著平板電腦裡的內容。
“你醒了?”
戈爾曼放下正在用戶外電源補充電量的平板電腦,抬手指了指門口多出來的木頭箱子,“我提前弄了些野兔,快,做一份你在馬卡爾的農場裡做的菜讓我嘗嘗,我特意買了不少華夏調料。”
“我睡了多久了?”衛燃看了眼外麵的天色問道。
“我怎麼知道”戈爾曼重新拿起衛燃的平板電腦,有些不滿的問道,“你怎麼隻給我的孫子拍了這麼幾張照片和視頻?”
“你就知足吧”
衛燃掀開狼皮毯子爬起來,“你兒子的社交平台賬號我不都給你了嗎?他們會經常更新的。”
戈爾曼端起搪瓷杯子抿了一口,沉默片刻後問道,“你沒和他們說過我吧?”
“當然沒有”
衛燃說話的同時已經打開了門口的木頭箱子,這個箱子起碼有20寸的旅行箱大小,裡麵除了一個裝滿各種華夏調料的塑料袋之外,剩下的空間一個挨著一個的趟滿了肥碩的野兔。
“算你們倒黴”衛燃暗自嘀咕了一句,找出一個鐵皮桶,從外麵弄了下乾淨的積雪回來,架在了熊熊燃燒的炭火上。
“之前你在郵件裡說,馬卡爾的農場遇到了麻煩?”戈爾曼拿著平板電腦湊過來問道,“查到給他製造麻煩的那個農場是誰的了嗎?”
“怎麼?你還想殺了那個農場的主人?”衛燃放下手裡的兔子,“老家夥,理智點,這可不像你。”
戈爾曼怔了怔,一屁股坐在壁爐邊的鹿皮毯子上,苦澀的說道,“那是我的兒子,我總得為他做些什麼。”
“就算你想做些什麼,也用不著殺掉他的農場鄰居,那隻會給他惹麻煩。”
衛燃終究沒說出過於紮心的狠話,轉而勸慰道,“再說了,我女朋友已經準備和馬卡爾合作了,等到夏天的時候,他的農場肯定會和因塔那兩座營地一樣迎來轉機的。”
“說起這個,你和那個叫做阿芙樂爾的小姑娘在一起了?”戈爾曼似乎心情也變得好了一些,轉而開始問起了衛燃的八卦。
“在一起了”
衛燃痛快的點點頭,可緊接著,他在猶豫片刻後說道,“戈爾曼,我有些問題,或許隻有你能告訴我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