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地攝影師手劄!
隨著新一年鐘聲的敲響,窗外的夜空中也亮起了更多的煙花,被衛燃和穗穗狠狠宰了三刀的阿列克塞教授似乎也把所有的不滿都發泄在了他特意留下的那些煙花上麵,一次又一次的一邊念叨著什麼,一邊在院子裡將一顆顆的禮花彈送上了夜空。
直等到這最後的存貨被他和看熱鬨的衛燃老爹清空,和穗穗分完了贓的衛燃也將意猶未儘的季馬送到了隔壁鄰居家暫停營業的客房裡。
“維克多,明天什麼安排?”一手拿著一盒子內存卡,一手拎著個平板電腦的季馬期待滿滿的問道。
“明天早點起來,我給你打電話的時候就趕緊過來,到時候帶你去拜年。”
“是不是還有紅包拿?”季馬下意識的摸了摸鼓鼓囊囊的衣服口袋。
聞言,已經準備往回走的衛燃趕緊停住腳步提醒道,“明天就不一定了,不過你可彆給和你年齡差不多以及比你大的人發壓歲錢了。”
“為什麼?”季馬不解的問道。
“隻有長輩才能給晚輩壓歲錢,如果給錯了會挨打的。”衛燃一本正經的解釋道。
“那也不錯!”季馬開開心心的拍了拍衣服口袋,“這麼說這些錢都是我的了?”
“都是你的了”
衛燃話音未落,已經再次邁開步子走向了姥姥家的方向。。而他身後的季馬,在關上房門之後,先把拆出來的那厚厚一遝鈔票擺在桌子上拍了張照片,隨後擺弄起了平板電腦,興致勃勃的開始上傳這兩天的經曆和見聞。
與此同時,衛燃也鑽進了停在門口的車子,摸著黑取出了金屬本子。在他的期待中,這金屬本子卻再一次翻到了第九頁。
這一頁紅藍交織的漩渦,還是去年這金屬本子送自己新年禮物的時候才出現的,而裡麵放著的,則是那床名為瑤光的古琴。
仔細看了看漩渦兩側一成不變的那兩句“夜闌臥聽風吹雨,鐵馬冰河入夢來。”,以及漩渦正上方的“吉星高照”,他已經隱隱預感到,這次的禮物恐怕遠遠不如自己期待的那麼豐厚。
試著往外拎了一下,熟悉的手感和輪廓已經讓他猜到,這裡麵裝的仍舊是那個低調奢華又沉重的琴盒。
索性收了金屬本子啟動車子,如去年一樣再一次開到了村外的木製觀景台附近。
“去年送了一曲廣陵散,今年會送什麼東西?”衛燃喃喃自語的嘀咕了一句,將手伸進後排車廂,從金屬本子裡取出了古琴瑤光。
打開琴盒看了看,見這盒子裡沒有額外多出什麼東西,衛燃咽了口唾沫,扶穩了車門,伸出手指頭輕輕撥動了一下琴弦。
幾乎在那一縷琴音響起的同時,早有預料的大腦宕機感也如約而至,讓他瞬間有種天旋地轉隨時有可能突破第一宇宙速度被甩到太空裡的錯覺。
許久之後,當他從那股子難言且難受的彆扭感覺中恢複過來,也察覺到了腦子裡似乎再一次多了些什麼。
“彆又是琴曲吧?”
衛燃帶著失望嘟囔了一句,拉開車門將古琴瑤光從琴盒裡抱出來走到了觀景台儘頭的石桌上坐下。
循著腦子裡多出來的東西,他跟著肌肉記憶輕輕撥動琴弦,可緊接著,便又立刻停住了手。
這支曲子開頭那略帶熟悉的旋律他似乎在哪聽過,而在一番回憶和排除之後,很快衛燃便意識到,這支剛剛彈了個開頭的琴曲,恰恰是年前伏爾加格勒的隋馨找自己借琴時曾經談過的那支曲子。
“叫什麼名字來著?”
衛燃看著桌子上的古琴思索片刻,不太確定的喃喃自語道,“狂徒?不對,酒徒?好像是叫酒狂?”
拿起手機搜索了一下,衛燃越發確定,自己新學會的這支曲子,還真就是隋馨曾經演奏過的酒狂。
雖然知道自己又學會了一支新曲子,但此時他卻暫時沒有再碰琴弦,而是琢磨著這古琴的套路。
去年的時候,這破本子教給自己的那一曲廣陵散,最早就是隋馨用那床幽泉彈奏的,今年教自己的這一曲酒狂,依舊是隋馨曾經彈奏過的。
這破本子看上那個叫隋馨的姑娘了怎麼著?
衛燃神色古怪的打量了一眼虎口處的紋身,最終還是挽起袖子,坐在凍屁股的石凳上,輕輕撥動琴弦,將剛剛學會的那一曲酒狂熟練的彈了出來。
相比幫自己屢屢從戰後的陰鬱情緒中走出來的廣陵散,他在彈完了這曲新學會的酒狂之後,臉上也不由自主的露出了一抹陽光的笑意,似乎連心情都變好了不少。
胡亂扒拉了幾下緊繃的琴弦,衛燃無聲的道了一句謝謝,抱著古琴鑽進車裡,將其連同琴盒收回金屬本子,慢悠悠的開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