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地攝影師手劄!
在伏爾加格勒休息了兩天的時間,看夠了小姨相夫教子前半段戲碼的衛燃,也將所有的私人物品全都裝進了越野車,打算自駕前往喀山提前搬過去。
究其原因,實在是小姨周淑瑾每天那看女婿的奇怪眼神過於滲人,而且時不時的來工作轉一圈也讓他根本沒有心思去忙畢業論文的事情。
“好孩子,以後經常回來看看。”周淑瑾一臉不舍的將一個裝滿紅燒排骨的高壓鍋以及一個裝滿了肉包子的大紅色塑料袋放進了越野車的副駕駛座椅上。
衛燃哭笑不得的點點頭,“以後我肯定常回來,放心吧小姨,另外那邊的房子也足夠大,以後你們不忙的時候,也可以隨時去喀山玩幾天。”
“這可是你說的”阿曆克塞教授立刻接過了話茬,“過幾天我就去幫你布置新房子。”
“穗穗畢業之前,你敢離開伏爾加格勒,我就打斷你的腿!”
周淑瑾說話的同時還用手指頭戳了戳掛在前者腰間的酒精檢測儀,“從現在開始,每六個小時開一次視頻做酒精檢測!隻要你的身體裡有一毫升的酒精,你就和酒瓶子結婚去吧!”
“看看你這個混蛋做的好事!”上一秒還喜氣洋洋的阿曆克塞教授狠狠的瞪了眼衛燃。
“為了你好”
衛燃幸災樂禍的拍了拍裝在後備箱裡的那幾箱杜鬆子酒,“教授,既然你不喝酒了,這些我就帶走了,而且你放心吧,昨天我已經把工作室仔細檢查過了,連空酒瓶子我都收走了。”
“你可真是我的好外甥!”阿曆克塞教授咬牙切齒的誇獎了衛燃一句,轉而一臉祈求的看向周淑瑾,“佐餐酒”
“換成牛奶”
周淑瑾不等前者說完便做出了安排,轉而又把一個裝滿了各種零食的行李箱塞進了越野車的後備箱,“到了之後給我們來個電話。”
衛燃聞言點點頭,轉而看向跨坐在哈雷摩托上的老家夥,“尼古拉先生,你真的不和我去喀山住一段時間?”
“我不會再離開伏爾加格勒了,這輩子都不會再離開這裡了。。”
尼古拉先生此刻倒是格外的慈祥,伸手指了指已經摘掉牌子的工作室,“另外我準備把這裡租下來,等天氣暖和一點,就在這裡經營一家書店,就叫樹洞書店怎麼樣?”
衛燃聞言愣了愣,轉而笑著點點頭,“這是個不錯的名字。”
“確實不錯”
阿曆克塞教授可憐巴巴的說道,“我收集的那些曆史檔案也被你小姨租給尼古拉先生了。”
“我相信尼古拉先生肯定不會像衛燃一樣允許你在這裡私藏任何酒精飲料的。”
周淑瑾再次瞪了眼阿曆克塞教授,轉過頭笑著用漢語說道,“而且這樣也方便我們照顧尼古拉老先生,所以這邊你就放心吧。衛燃,祝你們在喀山的事業一帆風順。”
你們?衛燃咧咧嘴,這暗示已經夠明顯了,現在擺明了就穗穗自己還以為瞞的天衣無縫呢。
“好了,再聊下去你就要留下來吃中午飯了。”
阿曆克塞教授賭氣似的拿起掛在腰帶上的酒精檢測儀用力吹了一口,這才繼續說道,“維克多,快出發吧。”
告彆了送行的三人,衛燃啟動車子,緩緩離開了充滿回憶的工作室,沿著波光粼粼的伏爾加河一路北上,前往了喀山的方向。
“我也該去上班了”阿列克塞教授故意當著周淑瑾的麵再次吹了一下酒精檢測儀,不等對方說些什麼,也彎腰鑽進了自己的車子裡。
“尼古拉先生,中午記得來旅行社吃飯。”周淑瑾懶得搭理作妖的阿裡克賽,客氣的和仍舊騎在摩托上的尼古拉老先生說道。
“今天有沒有那個西紅柿炒雞蛋?”尼古拉饒有興致的有混雜著漢語菜名的俄語問道。
“沒有,你已經連續吃了四天了,不能再吃那道菜了。”
周淑瑾果斷的拒絕道,“如果今天您能釣到魚,我們就吃紅燒魚,如果釣不到,我們就吃牛肉餃子。”
“那就吃紅燒魚吧!我不喜歡吃餃子。”尼古拉笑眯眯的啟動了屁股底下的哈雷摩托,“我這就去把魚釣回來。”
“那就拜托你了”給這老爺子安排好了一份悠閒的工作,周淑瑾轉身走進了隔壁的旅行社。
幾乎前後腳,一輛出租車緩緩停在了尼古拉的附近,緊接著,前兩天曾經拜訪過衛燃的德國女人黛安拎著一個公文包,推開車門走了進來。
原本已經啟動了摩托的尼古拉見狀也不急著走了,擰動把手轟了一下油門,主動開口問道,“你找誰?”
黛安錯愕的看了眼已經摘掉牌子的工作室和緊鎖的卷簾門,然後又看了眼身穿皮夾克,稀疏的白發還綁著個小辮,仿佛個資深老流氓的尼古拉,試探著問道,“您好,這家工作室”
尼古拉不著痕跡的看了眼黛安胸口彆著的雪絨花造型胸針,帶著一絲絲的嫌棄說道,“倒閉了,昨天就倒閉了。”
“倒閉了?”黛安的眼睛瞪的仿佛和她的身材一樣圓,“怎麼可能?”
“為什麼不可能?”尼古拉笑嗬嗬的說道,“之前那個年輕人欠錢跑路了,這裡剛剛已經被我租下來了。”
“真的?”黛安難以置信的問道。
“你肯定不是來找我買書的,信不信關我什麼事?”
尼古拉話音未落,已經駕駛著擦得鋥亮的哈雷摩托,在悅耳的馬蹄聲中噠噠噠的開往了不遠處的伏爾加河,準備為中午的紅燒魚貢獻一份力量。
黛安再次看了看大門緊鎖的工作室,隨後掏出手機撥給了衛燃,不出預料,聽筒裡傳來的依舊是對方關機的提示。
一臉苦澀的看了看手裡的公文包,黛安歎了口氣,彎腰鑽進了出租車,“麻煩送我回剛剛的酒店吧。”
和黛安失之交臂的衛燃可不知道尼古拉幫他拒絕了一單潛在的生意,此時他正一邊駕駛著滿載的越野車繼續往喀山的方向開,一邊盤算著以後在喀山的新生活呢。
雖然那棟新裝修好的房子依舊要放一放味道,但自己一個月裡有一半的時間是在紅旗林場渡過的,剩下的那一半隔三差五的就要出差,所以倒是並不影響。
盤算著在喀山開始的新生活,衛燃駕駛的越野車速度也越來越快,中途除了短暫的休息和用餐之外根本就沒停下來,可即便如此,等他將臟兮兮的越野車開過沒有任何美好回憶的烏裡揚諾夫斯克的時候,也已經是第二天的下午了。
也就在這天的傍晚,遠在德國的漢斯先生也再一次撥通了他的衛星電話。
掃了眼屏幕上的來電號碼,衛燃緩緩踩下刹車,停在了一片廣袤的農田邊上,隨後這才按下了接聽鍵和免提鍵。
“維克多,你的手機又打不通了。”漢斯先生笑著調侃道,“如果不是戈爾曼先生把你衛星電話號碼給了我,我就真的信了黛安的鬼話。”
“什麼鬼話?”
衛燃懶得解釋用於聯係業務的手機為什麼沒有開機的原因,說話的同時,也探身將放在副駕駛位置上的高壓鍋抱過來,從裡麵所剩不多的紅燒排骨裡挑了一塊看起來肉多的丟進了嘴裡。
漢斯先生憋著笑說道,“黛安說你的工作室倒閉了,連你都跑路了。”
“倒閉?跑路?”衛燃愣了愣,哭笑不得的問道,“她從哪聽來的?”
“據說是一個看起來不太正經的老男人告訴她的。”漢斯先生終究還沒沒忍住笑了出來。
“教授這個老混蛋,虧我還在他的車裡偷偷留了一瓶酒”
壓根兒不知道自己冤枉了老丈人的衛燃暗罵了一句,將手裡的骨頭順著車窗丟出去之後這才說道,“我的工作室沒倒閉,隻是搬到了其他城市而已,至於手機沒開機”
“你沒開機的事就不用解釋了,我早就習慣了”
漢斯先生根本沒等衛燃說完便搶著說道,“維克多,你現在方不方便和黛安聊聊,她這次真的需要你的幫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