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地攝影師手劄!
跟隨著奧莉佳和奧萊娜姐妹倆坐了將近八個小時的火車,當他們趕到聖彼得堡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一早了。
“接下來先送你們誰去學校?”衛燃站在火車站出口問道。
這姐妹倆相視一笑,奧莉佳晃了晃手裡旳鑰匙,“跟我們走吧。”
衛燃挑了挑眉毛,拉著自己的行李箱老老實實的跟在後麵,隨著他們離開了火車站,又穿過一條馬路之後,最終走進了一座大型超市的停車場。
片刻後,奧莉佳從停車場裡開出來一輛半新不舊的日產轎車,降下車窗招呼道,“上車吧!行李放在後備箱裡。”
衛燃看了看站在身邊的奧萊娜,邁步走到車尾,將行李箱放了進去。
等他鑽進車子,先一步上車的奧萊娜已經坐在副駕駛的位置係好了安全帶。
幾乎在車門撞上的同時,奧莉佳已經踩下了油門,駕駛著這輛車子開上了主路。見這有說有笑的姐妹倆根本沒有解釋的意思,衛燃也就懶得多問,隻是默不作聲的再次打開了手機錄音功能。
出乎他的預料,當這輛車子最終停下來的時候,既沒有開進列賓美術學院,更沒有開進彼得堡音樂學院,反而停在了一座公寓的地下停車場裡。
“你們不住在學校?”衛燃後知後覺的問道。
“前年我們就搬出來了”
奧莉佳渾不在意的說道,“當然,彆和我爸爸說,這件事隻有我媽媽知道。”
“還有車子,也彆和他說。”奧萊娜在一邊補充道,“車子的事情連媽媽的都不知道。”
“你們不會殺人滅口吧?”
衛燃一邊開著玩笑,一邊拎著隨身攜帶的公文包鑽出了車子,至於行李箱,他壓根就沒從後備箱裡拿出來。畢竟他可不認為自己有膽子在這姐妹倆的房間裡過夜,更不認為對方會讓自己留下來。
“隻要你不亂說應該不會”
奧莉佳同樣開著玩笑答道,“媽媽說你值得信任,否則的話我們可不會帶你來這裡。”
“果然”
衛燃暗自嘀咕了一句,他還說這倆姑娘怎麼會這麼心大的敢帶自己這個陌生人過來,原來是她們的媽媽亞娜早就打過招呼了。
跟著這姐妹倆搭乘電梯上樓,走在最前麵的奧萊娜掏出鑰匙打開了房門。
這套房子倒是並不算大,看起來僅僅隻是個一室一廳的套房,但好在收拾的倒是挺乾淨。
掃了眼客廳周圍牆壁上貼著的消音海綿,又掃了眼靠牆放著的那架看起來有些老舊的立式鋼琴和一些尚未完工的雕塑,衛燃這才在奧莉佳的招呼下坐在了一張堆滿了玩偶的沙發上,而奧萊娜在把帶來的兩個大號保溫飯盒放進冰箱之後,順手又拿出了一瓶凍的冰涼的可樂遞給了衛燃。
“奧萊娜,過來幫我一下!”似乎是臥室的房間裡,奧莉佳喊了一嗓子,聞言,奧萊娜趕緊跑了進去,緊跟著便傳來各種瓶瓶罐罐碰撞時才會發出的細碎動靜。
片刻後,奧莉佳和奧萊娜姐妹倆合力抬著一個帶有金屬包角的木頭箱子從裡麵走了出來。
“這麼大?”
衛燃驚訝的看著這姐妹倆放在地毯上的木頭箱子,這東西最多也就比床頭櫃小一號,其上似乎還殘留著一些化妝品之類的東西留下的痕跡。
“自從得到它之後,我們一直拿它當床頭櫃用的。”奧莉佳說話的同時,奧萊娜已經從隨身的小包裡掏出一把鑰匙打開了箱子上的掛鎖。
隨著箱子打開,衛燃的嘴角也忍不住抽了抽,這裡麵除了之前奧莉佳曾經提到的那些東西,竟然還有兩個帶有魔術貼的腋下槍套,那槍套裡裝著的,卻是兩支經過鍍鉻的ss微聲手槍。
“這是我們讀大學的時候,爸爸送我們的禮物。”
奧萊娜拎起那兩個槍套晃了晃,一臉無奈的說道,“他擔心我們自己在彼得堡生活會遇到危險,但實際上我們反而更擔心這兩支手槍會惹來不必要的麻煩,要不是實在不知道該怎麼處理這兩支手槍,我們也不用從學校裡搬出來。”
“父愛如山”
衛燃咧咧嘴,明智的轉移了話題問道,“你們自己偷偷租房子,經濟壓力很大吧?”
“還好”
奧莉佳從箱子裡抱出了一台巴楊琴,“這套房子是奧萊娜的老師租給我們的,所以並不算貴,我們兩個平時兼職的一些工作足夠用來支付房租的。去年我們甚至用獎學金買了樓下那台二手車,那在之前,我們都是騎摩托的,但是冬天騎摩托太冷了。”
說話間,這姐妹倆已經手腳麻利的將那台和手風琴沒有太大區彆的巴楊琴放在了餐桌上,隨後又將之前提到的黑麵包、半條魚乾、一小瓶粗鹽,以及半本樂譜和一條項鏈,以及一隻tk手槍全都擺在了桌麵上。
在得到奧莉佳的允許之後,衛燃打開拎上來的公文包,裝模作樣的從裡麵拿出一雙本就是用來裝模作樣的白色手套戴在了手上,然後在一番觀察之後,拿起了那支tk自動手槍。
小心翼翼的抽出彈匣,衛燃的心頭驟然一緊,這彈匣裡竟然還壓著幾發子彈。試著拉動套筒,萬幸,至少槍膛裡是空的。
看了看木製槍柄貼片上“蘇維埃銀行”的字樣,衛燃猶豫片刻後,最終還是把它放在了桌麵上。
按照他昨天晚上在火車上查到的內容,這種手槍大多使用的是電木槍柄貼片,使用木質的,大多都是早期型號,至於這個早期有多早,起碼也能追述到1930年以前。
在那個年代,這種巴掌大的小手槍雖然屬於“平民武器”,但實際上它可從來沒有向平民出售過,有資格配發這種武器的,基本上都是nkvd、紅軍高級軍官、重要的科研工作者,乃至蘇維埃銀行的中高級人員。
尤其桌子上這支明顯使用了訂製槍柄貼片的,曾經它的主人就算是蘇維埃銀行的某個行長,衛燃都不會覺得有絲毫意外。
看完了手槍,衛燃又拿起了桌子上的麵包和魚乾看了看。很明顯,那塊保存了不知道多久的麵包曾經被切下去過一部分,切麵的位置還能看到麵包裡摻雜著些許鋸末似的不知名原材料。再看那半條隻剩下尾巴的魚乾,其上還帶著個似有若無的牙印。
再次將東西放下,衛燃拿起了那半本樂譜。對於他這個音樂白癡來說,這樂譜上的小蝌蚪幾乎約等於無字天書。
仔細的一頁頁翻了翻,除了五線譜之外再無他物,仿佛就是一本樂譜拆分成了兩份,而這隻是其中一份而已。
“這上麵記錄的是什麼曲子?”衛燃放下樂譜之後問道。
奧莉佳攤攤手,“c大調第七交響曲,當然,大多數人更願意稱它為列寧格勒交響曲,這半本樂譜記錄的是第四樂章的全部,所以嚴格意義上來說,它直能算四分之一本樂譜。”
說到這裡,奧莉佳拿起了桌子上的巴楊琴,“但不管怎麼說,它畢竟是交響曲,至少不是靠這種樂器就能單獨演奏的。”
話音未落,奧莉佳已經背好了巴楊琴,流暢的演奏出了一小段完成稱得上膾炙人口的喀秋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