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來這裡並沒有被他們放棄”
衛燃暗自嘀咕的同時,重新蓋上了充當車衣的帆布,隨後又細心的清理了自己留下的手印,這才退出左邊的棚子。
走到木屋右手邊的木棚門口,衛燃打開木門之後發現,這裡和左手邊的木棚結構上並沒有什麼區彆。而這裡麵堆積的,也都是些諸如水泥或者彩鋼瓦乃至焊條、釘子之類的建築材料,其中一個保存的相對完好的焊條包裝盒上,還能勉強看出來生產日期是2013年。
後退關門,衛燃最終站在了木屋的門口,取出一直放在食盒裡的開鎖工具,輕而易舉的捅開了糊著一層油泥的鎖眼。
“吱呀”一聲,隨著木門打開,熟悉的景象映入眼簾,唯一的區彆,也僅僅隻是頭頂的棚子上多了一盞電燈,並且不多的家具都被塑料布蓋著罷了。
除此之外,正對著壁爐的牆壁上,還掛著十幾個相框。這些相框裡無一例外,全都是昆廷等人的合影,並且每個相框裡的照片上,還都標注著合影的時間。
順著時間一張張的看過去,第一張合影來自1945年,照片裡還有一臉和善的康坦。照片裡的四個人腰上圍著浴巾,手裡拿著酒杯,昆廷的手裡,還額外攥著經過延長的相機快門線。
等到了1946年的合影,照片裡已經沒有康坦了,昆廷三人臉上的笑容也消失不見,反而多出了一絲絲的哀傷,旁邊則多了一張康坦的單人照。
繼續往後,從1947年一直到1957年,照片裡三人的身邊漸漸的多了女人,然後又多了孩子,合影的背景除了這座木屋裡的壁爐,還多了一家皮草商店,他們的身上的服飾,偶爾也變成了西裝又或者極具拉普蘭特色的芬蘭傳統服飾。
這十年裡,照片裡的昆廷、蓋爾在一點點的變老,多裡安也變的越發成熟。同時環繞在他們四周的小孩子,也越來越多。
然而,標注著時間的合影也到此戛然,1958年,這些人再也沒有拍過合影。
接下來再次出現的照片隻剩下了昆廷一家的合影,其上的時間標注,則是1961年。
此後的一張照片,上麵的人是蓋爾和他的妻子,其上的時間標注的,則是1988年。
通過金屬本子的記錄可以知道,這兩張照片上的時間,恰恰是昆廷一家遭遇雪崩,以及蓋爾和他妻子先後患病離世的時間。
至此,這堵牆上隻剩下了最後一個木頭相框,但這相框裡卻根本沒有照片。
“難道說多裡安還活著?”衛燃挑了挑眉毛,恰在此時,兜裡的衛星電話卻響了。
摸出電話按下接通鍵,他還沒來得及說話,便聽電話另一頭的阿曆克塞教授驚慌失措的喊道,“維克多!維克多!我的時間不多了,記得幫我照顧好阿芙樂爾!告訴她和你小姨,我愛她們!”
衛燃心頭一沉,緊張的問道,“你怎麼了?”
“沒事,我隻是想告訴你飛機已經安全降落了。”
阿曆克塞教授換回了輕鬆的語氣,同時,衛燃還隱約聽到電話另一頭阿基姆毫不掩飾的肆意笑聲。
“這倆老混蛋”衛燃咬牙切齒的在心裡罵了一句,懶得聽對方廢話,乾脆的掛斷了電話。
將衛星電話重新揣進兜裡,衛燃不敢耽擱,抓緊時間在這棟木頭房子樓上樓下的轉了一圈。
可惜,他除了發現了半瓶生產日期標注為2010年的土豆酒之外,卻並沒有太多有價值的發現,自然也就無從查證,一直讓他在意的1958年,昆廷和蓋爾以及多裡安之間到底發生了什麼。
“難不成真的要去位於法國裡爾的那個地址看看?”
衛燃猶豫片刻,最終還是按捺住了這個衝動的想法。就像他之前給阿曆克塞以及阿基姆的建議一樣,那座庇護所裡挖出的屍體,最好還是通過官方力量去尋找真相。
而在知情人出現之前,自己貿然去金屬本子上記錄的地址過去一探究竟,顯然不是什麼理智的事情。
念及於此,衛燃最終也隻能壓下心中的求知欲。轉身離開了木屋。
重新鎖上木門,並且用殘存的油泥堵住了鎖眼,衛燃坐在門口的台階上,揮手取出了金屬本子,隨後從那輛半履帶摩托照片的旁邊,取出了裡麵唯一的一張底片。
將其舉起來對準頭頂明媚的陽光,底片裡那四個腰間係著大毛巾,圍著溫暖的壁爐喝酒的影像清晰可見。
“果然那合影要加上昆廷才算嗎?”
衛燃喃喃自語的嘀咕了一句,正準備將手中的底片放回照片旁邊的紙袋子裡,卻發現放在腿上的金屬本子竟然自動翻過了一頁,緊接著,背麵的紅色漩渦下,卻悄然出現了一個反轉的藍色漩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