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地攝影師手劄!
當衛燃和達麗婭老師拎著買來的大量食材返回瓦連京娜的家時,窗外旳街道已經亮起了昏黃的路燈。而瓦連京娜也明顯鬆了口氣,顯然,這個可憐的老太太很擔心衛燃和達麗婭不回來了。
在三個人的忙碌中,一頓豐盛的晚餐被端上了桌。衛燃也主動掌勺弄了一大盤酸甜的西紅柿炒雞蛋,以及一盤對於餐叉和餐勺來說都不算太友好的炒土豆絲。
陪著瓦連京娜慢悠悠的吃完了晚餐,衛燃也在達麗婭的幫助下,順利的借來了那枚裝在帆布袋子裡的坦克火炮撞針。
相應的,為了打消瓦連京娜本就不多的疑慮,達麗婭老師也答應每天“下班之後”都會過來坐坐。
告彆了站在樓梯口相送的瓦連京娜,衛燃跟著達麗婭下樓鑽進了車子,後者在踩下油門之後問道,“和我回林場?”
“我可能要先回家一趟”
衛燃晃了晃手裡的帆布袋子,“我要在明天出發去埃及之前,抓緊時間好好研究一下這個東西才行,順便還要查一些資料,這些在林場都沒辦法完成。”
聞言,達麗婭沉默片刻,稍稍提高了車速,“那就先和我回林場吧,然後你自己開車回去。”
衛燃愣了愣,轉過頭試探著邀請道,“不回去看看嗎?那棟房子已經被我翻新好了,裡麵”
“不用了”達麗婭悶聲回應了一句,語氣中甚至帶著一絲絲的煩躁。
“抱歉”
“沒什麼”達麗婭摸索著掏出煙盒,彈出一支煙塞進嘴裡點上,隨後降下了車窗。
頓時,微涼的晚風給車廂裡填滿了噪音,也止住了衛燃剛剛想說出口的話。
一路風馳電掣的趕回林場,達麗婭推開車門便自顧自的走向了谘詢中心,竟是連招呼都沒有再打一個。
“我是不是說錯話了”
衛燃喃喃自語的嘀咕了一句,推開車門換到駕駛位,轉動方向盤重新開往了城區的方向。
當他把車子開到卡班湖畔的時候,已經是晚上九點多了,但整棟樓卻燈火通明的,甚至隱約還能聽到斷斷續續且沒什麼完整節奏的鋼琴聲。
等他將車子開進院裡的時候,鋼琴聲也停了下來,緊跟著小姨周淑瑾也打開了房門。
“你小子怎麼回來了?”周淑瑾好奇的問道,“不是說今天晚上住在製片廠嗎?”
“有些行李忘拿了”衛燃一邊鎖門一邊答道,“明天我直接去機場。”
“你這丟三落四的毛病和穗穗簡直一模一樣”
周淑瑾哭笑不得的搖搖頭,“我還準備趁著你不在的時候學學彈鋼琴呢,吃飯了沒有?我給你弄點吃的?”
“不用,我已經吃過了。”衛燃進門之後說道,“小姨,我得先忙一會兒。”
“你先忙你的”周淑瑾渾不在意的擺擺手,“明天用給你準備早餐嗎?”
“不用”衛燃趕緊回應道,“明天一早我就得出發了,您不用起來忙活了。”
“去忙吧!”周淑瑾擺擺手,重新坐在了一樓大廳那架裝樣子的立式鋼琴前麵。
在斷斷續續的琴聲中,衛燃一路小跑著來到了二樓的臥室裡。反鎖了房門並且拉上了窗簾。
隨手將裝在帆布小袋子裡的火炮撞針取出來放在床頭櫃上,衛燃卻陷入了猶豫。
他不確定這枚撞針能不能被金屬本子“看中”,更不確定這背後會有什麼樣的危險。
但他可以確定,這次除了金屬本子可能給的獎勵之外,自己大概率不會有什麼額外的收益。或者更直白的說,他在答應達麗婭老師的求助時,其實有些衝動了。
“這麼做值得嗎”
衛燃看著床頭櫃上的撞針陷入了猶豫。他希望這枚撞針來自斯大林格勒戰場,但同時卻又恐懼那座血肉磨盤裡可能遇到的危險。
可如果真的能回到那座戰場裡,如果真的有機會能遇到那些熟悉的人呢?甚至,如果真的有機會再見到那個赴死的小姑娘呢?
雖然明知道這種可能渺茫到無限趨近於零,但他卻真的心動了。
同時他也知道,這份衝動的來源,其實是心底裡長久以來積攢的遺憾和發酵了許久的愧疚,乃至本就不該他來承擔的負罪感。衝動過後,衛燃強迫自己恢複了理智,開始分析可能會遇到的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