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地攝影師手劄!
在達麗婭老師的帶領下,衛燃走進了緊挨著維修車間的辦公室。
這辦公室裡的麵積並不算大,除了一套看起來很有年頭的實木辦公桌椅和一張靠牆擺放的長條沙發還算乾淨,腳下的地麵積攢著厚厚的汙垢,個彆破碎的地板磚夾縫處,還藏著些被鞋底磨得鋥亮的金屬墊片或者螺絲之類的東西,就連咖啡桌上的魚缸裡,都裝滿了已經發黴的煙頭。
相比這臟亂差的環境,站在實木桌子旁邊的那個穿著迷彩褲和純黑色t恤的男人不但乾淨的有些格格不入,甚至身上還彌漫著濃濃的學者氣質。
此刻,即便沒有外麵那些軍用卡車,即便沒有達麗婭帶著,就算打死衛燃,他也不信這個還不知道名字的中年男人會是這裡的修理工。
“是她介紹我來這裡找你的”
達麗婭的語氣裡聽不出任何的感情,更沒有和對方握手的意思,甚至她似乎都不準備介紹一下自己乃至對方的身份。
“我知道,需要我做什麼?”
這個文質彬彬的中年男人似乎並不在意,既沒有自己坐下,也沒有示意眾人坐下。至於來點喝的,那就更彆想了。這間臟兮兮的辦公室裡,唯一算得上液體的,恐怕就是辦公桌後麵那個金屬貨架上一桶桶各種牌子的潤滑油。
“讓他和你說吧”
達麗婭朝衛燃使了個顏色,隨後竟招呼都不打一個,乾脆的轉身離開了這間辦公室。
同樣被留下的西瓦頗有些不知所措的看向達麗婭的背影,然後又看看衛燃和那個他同樣不認識的中年男人,最終還是選擇留了下來。
“不如我們坐下聊?”衛燃客氣的問道。
“當然,隻要你們不嫌棄這裡的條件實在差了些。”這中年男人說著,伸手從兜裡摸出一包皺皺巴巴的萬寶路,“來一顆?”
“謝謝”
衛燃客氣的接過對方遞來的香煙,倒是西瓦擺擺手,“抱歉,我不會吸煙。”
“坐吧”
這個中年男人將辦公桌後麵的轉椅拉過來,隔著咖啡桌和衛燃二人麵對麵坐了下來。
用桌子上的火柴點燃了對方遞來的香煙,在繚繞的煙霧中,衛燃掏出手機,調出了之前截圖保存的申請書和檔桉,直來直去的解釋道,“這份申請書和後麵一張軍功章檔桉來自國防部官方網站的公開資料。我身邊這位先生的祖父,很可能就是這份申請書裡記載的坦克駕駛員,我們幫他的祖母找到她的丈夫。”
接過衛燃遞來的手機,這個文質彬彬的中年男人隻是掃了一眼,便將其還了回來,乾脆的說道,“沒問題,今天下午七點左右,我的人就已經趕到申請書裡記載的地址了,相信很快就會有消息了。”
“今天下午就開始了?”
衛燃愣了愣,實在沒想到對方的動作竟然這麼快。這可是毛子,效率這個詞在他們麵前還不如一杯最廉價的啤酒有吸引力。
“相信很快就會有消息了”
坐在對麵的中年男人慢悠悠的說道,連吸煙的動作看起來都儒雅的和周圍環境有些格格不入。
“你們的動作還真快”手裡夾著煙的衛燃忍不住讚歎道。
“他們等了太久了,等他們的人,也等了太久了。”這中年男人笑著看向衛燃,突兀的又追了一句,“你說是嗎?維克多先生?”
“你認識我?”
“當然,我都在電視上看到過你好幾次了。”
這中年人男人輕輕撣了撣煙灰,慢悠悠的繼續說道,“我不但認識你,還認識阿曆克塞教授呢。”
衛燃笑了笑,“這個世界可真小”。
“不如說這個圈子很小”這個中年男人攤攤手,“而且阿曆克塞教授的酒量也著實讓人印象深刻。”
“您和阿曆克塞教授很熟悉?”衛燃越發的好奇,“您怎麼知道我和阿曆克塞教授的關係的?”
“我在你的采訪裡見過故意在鏡頭前晃來晃去的阿曆克塞教授。”
這中年男人笑嗬嗬的解釋著,“不過我們並不算熟悉,隻是曾經一起在布良斯克喝過一次酒而已,那都是很多年前的事情了。不說這些了,維克多,要不要去挖掘現場看看?”
“現在?”
衛燃挑了挑眉毛,他可沒想到對方竟然會在這個時候發出這樣的邀請。
這中年男人不著痕跡的看了眼完全插不上話的西瓦,隨後肯定的點點頭,半是認真半是調侃的問道,“難道你怕黑?”
猶豫片刻,衛燃掐滅僅僅隻抽了一口的香煙,順帶手將煙屁股揣進了兜裡,隨後站起身說道,“那就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