吹著口哨在冰涼的沙地上澆出一個小坑,衛燃扣好腰帶之後,順手拉開了副駕駛的車門,從手套箱裡拿出了愛德華當初留下的那個蔡司望遠鏡。
“就現在吧”
衛燃喃喃自語的滴咕了一句,眼下能找到的線索都找到了,在當前的情報不足以支撐他找到那位勞斯先生的同事時,看在50萬歐元的份兒,也到了該金屬本子出場的時候。
深吸一口,金屬本子悄然出現,並在嘩啦啦的翻頁聲中停在了空白的第22頁。
在他的等待中,金屬羽毛筆在與紙頁的摩擦聲中,繪製出了一個人影。
這道人影正站在一塊石頭上舉著望遠鏡,在他的身後,看起來似乎是綿延的黃沙。
片刻後,圖片下麵也浮現出了一行行的文字。
角色身份勘探師維克多
回歸條件與菲利克斯達成求生共識,存活至被俘時刻。
這就完了?怎麼沒有拍照任務?
在衛燃錯愕的表情中,視野被刺目的白光取代,緊接著,眼前也飛速滑過了一些物品的畫麵。
“鈦合金佩槍、望遠鏡、祿來雙反、油桶和食盒也在?!”
衛燃立刻鬆了口氣,隻要有那三個油桶以及食盒,隻要當初提前裝在裡麵的吃喝還在,接下來不管在這片沙漠上遭遇什麼,至少不用擔心渴死餓死。
然而,還沒等他高興多久,耳邊卻傳來了隆隆的噪音,同時,他也感覺到似乎有什麼東西遮住了自己的眼睛。
這感覺怎麼好像是在飛機上
衛燃心底的不安越來越重,幾乎在他抬手準備扯掉頭上的東西時,那隆隆的噪音中也傳來了一聲尖利的哨音。
看了眼手中厚實的黑色眼罩,衛燃抬起頭環顧四周,臉上卻出現了錯愕之色。他此時無比確定,自己就在一架飛機靠近機尾的位置,甚至通過周圍的布置,他還可以肯定,這應該是一架容克52運輸機。
但奇怪的是,這架運輸機的舷窗卻被厚實的帆布遮蓋的嚴嚴實實,座椅也隻是兩條緊挨著艙壁的長條椅子,所有的乘客胯骨挨著胯骨,中間連個充當隔斷的扶手都沒有,甚至就連唯一的光亮,也僅僅隻有頭頂那幾個昏黃的燈泡。
再看看左右,左手邊是機尾的艙壁,隻要他抬起手,就能打開通往尾艙的艙門,右手邊並排坐著的,那些或是穿著短褲襯衫,或是穿著淺灰色西服的乘客,此時同樣正在摘著戴在頭上的眼罩。
而對麵的長條椅子上,卻隻坐著四個身穿二戰英軍北非軍團製服,手裡卻拿著40衝鋒槍的士兵,同樣,他們也在摘著頭上的眼罩。
這兩排乘客的中央,並不算寬敞的底板上用繩索固定著一個個半米見方的板條箱子。
這些箱子雖然不大,但看起來卻格外的結實,其上不但釘著用於加固的鐵皮,甚至還能看到緊緊貼在上麵的封條。
隻不過,那封條上根本沒有字跡,取而代之的,也僅僅隻是一些意義不明的圖桉花紋而已。直到這時,他才看向剛剛哨音傳來的方向。
在通往飛機駕駛艙的門框上同樣掛著一道厚實的帆布簾子,就在這簾子前麵,便站著一個堪稱全副武裝的德國軍人。
和對麵那些穿著英軍北非製服,手裡卻拿著德國衝鋒槍的士兵不同,這名臉上蒙著頭巾的軍人竟然穿著全套的德軍傘兵裝備。
除了辨識度極高的頭盔和少見的傘兵靴之外,他的頭盔上還固定著一副風鏡,甚至後背上似乎還背著個降落傘包!
但相比這些,最難以忽視的,卻是他一直拿在手裡的38手槍,以及用皮帶橫向綁在後腰處的那支40衝鋒槍。
這到底什麼情況?
衛燃皺起了眉頭,掃了眼機艙地板上的木頭箱子,然後又掃了眼那個嘴裡依舊含著哨子的傘兵,最後再看看對麵那些已經握住了衝鋒槍的士兵,立刻明智的放棄了掀開身後的帆布,看看外麵情況的打算。
重新將目光投向身側,這些人的著裝就要自由輕鬆多了,其中還有人神色自然的從懷裡掏出酒壺又或者香煙和周圍的朋友分享著。
顯然,他們肯定不是對麵那些士兵的俘虜,更不像被剝奪了人身自由的模樣,甚至看他們的麵部表情,似乎早就已經習慣了眼前的局麵。
“維克多先生,要不要抽支煙?”
就當衛燃暗暗打量腳尖處那些木頭箱子的時候,坐在旁邊的年輕人伸過來一盒剛剛拆開的r8香煙。
“謝謝”
衛燃客氣的從煙盒裡抽出一顆香煙塞進嘴裡,低著頭湊到對方點燃的打火機上猛吸了一口。
“彆盯著菲利克斯隊長看”
趁著點煙的功夫,捧著火機的年輕人貼著衛燃的耳朵語速極快的提醒道,“如果讓他誤會了,我們說不定永遠都沒辦法離開了沙漠了。”
他就是菲利克斯?
衛燃用餘光掃了眼那名用頭巾包著臉的傘兵,在噪音的掩護下,悶著頭回應了一聲謝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