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說我可以省下一筆錢了?”衛燃開著玩笑問道。
“想都彆想”季馬和衛燃可不知道客氣,“到時候我會把賬單親自送到你的手上的。”
“你可真是個好人”衛燃調侃了對方一句,轉移了話題說道,“我打算五號的時候就去一趟基洛夫,到時候你要不要一起去?”
“當然要一起去”
季馬苦著臉說道,“而且半個月之後的課程也安排在了基洛夫,據說我要學習怎樣成為一個合格的精神病。”
“精神病?”
衛燃挑了挑眉毛,臉上也露出了幸災樂禍的表情,此時他已經大概猜到季馬半個月之後要去做什麼了。
“具體的內容她沒說”
季馬拍了拍方向盤,越發苦惱的說道,“最重要的是,達麗亞老師竟然說,瑪雅在接下來幾個月一直到聖誕節,每個月同樣會有半個月都會在林場接受培訓,而且剛好和我的時間錯開,上帝啊,她肯定會想我的。”
“你想多了,她肯定不會想你的。”衛燃頓了頓,繼續補充了一句,“就算上帝勸她,我估計她都不會想你的。”
“維克多,你站在哪一邊的?”季馬不滿的問道。
“我站在上帝那一邊的”衛燃攤攤手,“但就算上帝也不會幫你勸一勸瑪雅讓她想你的。”
“閉嘴!”季馬憤滿的將油門踩到了底,在衛燃針針見血的調侃中,風馳電掣的趕到了卡班湖畔。
然而,離著老遠,衛燃卻發現了不對,因為就在緊挨著院牆的路邊,竟然拉上封鎖線立起了一排錐筒。而封鎖線的另一麵,公路上還停著一輛起重機,這起重機的吊臂,竟然有一小半伸進了衛燃的院子裡。
“這是怎麼回事?”季馬好奇的問道,“你又打算蓋什麼東西嗎?”
“我哪知道,先進去。”衛燃降下車窗的同時催促道。
聞言,季馬也不再耽擱,沿著院牆與那座曆史悠久的酒廠建築群之間的寬敞道路開了進去。直到車子開進院子,衛燃總算看清到底發生了什麼。
簡單的說,達麗亞老師送他的這套房子,南側隔著一條七八米寬的死胡同就是那座占地麵積巨大,曆史悠久卻早已不再釀酒的酒廠。
房子的東側,隔著一條風景還算不錯的公路便是卡班湖。房子的北側則是一片寬度三十多米,長度六七十米的白樺林。
理論上,這片麵積不大的白樺林和那條死胡同一樣,都屬於這個院子地皮的一部分。隻不過白樺林更多的作用隻是為了隔開另一麵那條雙向四車道公路的噪音與視線罷了。
不過,此時讓起重機的吊臂伸進院子裡的罪魁禍首,卻來自這個院子北側的鄰居。
僅僅一道院牆之隔,是一棟看起來很有年頭,最多也就三層樓高的車間,甚至這車間所在的院子都和達麗亞所在的家翻新前一樣荒草叢生堆滿了各種長著鏽跡的金屬垃圾。
而此時起重機正準備吊起來的,卻是從那車間頂上滑落下來的,一根足有十多米長的工字鋼椽梁,以及附帶其上的一大片彩鋼瓦鐵皮房頂。
好死不死的,這根重量驚人的金屬房梁不但砸毀了衛燃院子裡一間閒置的車庫,其上的彩鋼瓦和跟著一起砸落的些許磚頭,還拍在了那個尚在試營業期間的雞窩上。
至於這事故造成的結果,除了小姨當初買來的那些雞鴨鵝死傷一地,僅有是幾隻幸存者也不知道飛去了哪裡之外,連那建好了之後還沒來得及投入使用的大棚都被生鏽的彩鋼瓦來了個千刀萬剮。
“這是怎麼回事?”衛燃走到穗穗的邊上,朝一個滿臉歉意的中年人問道。
“您好,我是隔壁那個院子的主人約瑟夫。”
這中年人主動和衛燃握了握手,愈發歉意的解釋道,“前些天那場雷雨天裡,一道閃電擊中了這個車間的房頂,然後那道鋼梁就砸下來了。”
約瑟夫說到這裡頓了頓,抬手指著院子外伸進來的吊臂繼續說道,“我第二天經過這裡的時候就發現了不對,但是我在您的家門口敲了很久的門都沒有人回應,所以隻能派人和車一直在這裡等著。
先生,發生這樣的意外真的非常抱歉,等我們清理掉那根鋼梁之後,所有的損失我都是如數賠償的。”
“沒關係”
衛燃婉拒了對方遞來的香煙,“幸好最近幾天我們都不在,所以沒有人受傷。”
“約瑟夫,那個車間看起來已經荒廢很久了,你們為什麼不拆掉它?”
季馬湊過來好奇的問道,“而且就算這次你清理走了掉下來的鋼梁,下次再有什麼意外,就算不會再有鋼梁掉下來,那些彩鋼瓦一旦被風吹起來,簡直比死神的鐮刀還鋒利。”
“我們不是不想拆掉它,但這裡是居住區,而且又緊挨著卡班湖,根本不允許有工廠存在,它也完全產生不了任何效益。”
約瑟夫歎了口氣,“可是拆掉它的成本太高了,我根本負擔不起,有那筆錢我寧願拿去做彆的事情。”
“但它已經是危房了”季馬在一邊提醒著衛燃,“如果放任不管,說不定哪天還會掉下來什麼,而且你們之間隻隔著一道院牆。”
“我會儘量修好屋頂的”
約瑟夫無奈的說道,“想徹底拆掉那座車間,至少要650萬盧布,我根本拿不出那麼多錢。而且它可不是危房,除了屋頂確實出了些問題,它其實非常堅固。”
然而,就在他說完這句話的同時,那車間的屋頂卻傳來“吱呀呀”的刺耳噪音,緊接著,又一根鋼梁在眾目睽睽之下,“哐當”一聲砸進了車間內部。
“我我會儘量修好屋頂的,我保證。”約瑟夫苦著臉說道,隻是那語氣中,卻有太多的不自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