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瑪雅和你解釋前半段吧”
衛燃說話間已經邁步走向一樓的書架,在上麵一頓翻找之後,從中抽出了一本厚實的相冊。這相冊裡裝著的,全都是各種小卡片、書簽、小孩子的塗鴉以及明信片甚至報紙上剪下來的新聞之類的東西。
這些都是當初買下那些舊書的時候,從書頁裡發現的,當時衛燃便想著等那個小鎮拆掉圖書館重建好活動中心之後,將這份小禮物送過去。
眼下既然曾經的賣家謝爾蓋主動找上門來了,倒是剛好把這東西送給她。
拿著相冊溜溜達達的走出房門,衛燃將其交到了謝爾蓋的手上,“這本相冊裡的東西都是當初從那些舊書裡發現的,本來我還打算等你們的活動中心建好之後當作禮物送過去的,現在既然你來了,剛好把它帶回去。不過很抱歉,那些舊書真的都已經被我賣掉了。”
“維克多先生,能不能能不能把”
“不能”衛燃乾脆的搖搖頭,“我沒辦法把買家信息透露給你。”
“好好吧”
謝爾蓋難掩失落的點點頭,將衛燃送他的相冊夾雜腋下,一步三回頭的離開院子,鑽進了停在門口的suv。
掏出手機,衛燃接通了季馬的電話,乾脆的說道,“放他們離開吧。”
不等他掛掉電話,季馬便駕駛著裝甲皮卡讓開了胡同口,隨後調轉車頭又開進了院子。
“車裡一共三個人”
季馬從駕駛室裡跳下來,將行車記錄儀裡的儲存卡遞給了衛燃,“他們的車裡一共三個人,開車的是個中年女人,後排還坐著個一個戴著棒球帽的看不出男女和年齡,最後一個就是剛剛和你聊天的那個。”
“先進去吧”衛燃渾不在意的點點頭,轉身走進了房間。
很顯然,那個名叫謝爾蓋的老男人根本拿不出四五百萬盧布的現金,就算他能拿出來,也絕對不會拿來買那些根本不值那麼多的舊書,更不會在衛燃說出已經賣掉之後,去追問美國買家的身份。
可對方既然這麼做了,那就隻能說明那些舊書裡的價值遠超五百萬盧布。
根本不用動腦子,衛燃便聯想到了當初買下舊書時,從那些故紙堆裡發現的三個有關精神方麵的課題。
難道時衝著那些課題來的?可它們值那麼多錢嗎?
除此之外,這件事和卡吉克甚至瑪雅有沒有關係?
他可沒忘,當初就是卡吉克和瑪雅邀請自己一起去那座舊書店,這次瑪雅前腳剛到,後腳就有人找上了門,而且瑪雅還一眼認出了那個名叫謝爾蓋的老男人,這些小細節都讓他不得不懷疑是不是又有人給自己下套。
雖然心頭疑慮重重,不過衛燃明麵上卻並沒有露出什麼破綻,在接下來的閒聊中,更沒有提及有關那三組課題的任何隻言片語。
雖然錯失了五百萬盧布讓穗穗有些肉疼,不過她終究不會做出替衛燃做主賣了那些完全就是充門麵用的舊書的事情。反倒是信心滿滿的決定,等有時間要把那一書架的五百萬盧布好好看看,說不定能從裡麵找到什麼值錢的寶貝。
對此,卡堅卡姐妹倒是沒什麼反應,但季馬卻有些憋不住笑,他可是聽手底下的那些小弟說過,當初買下這些書的時候,衛燃甚至動用了探傷儀來避免夾帶私貨,這麼仔細的檢查下來,要是還能讓穗穗發現什麼,那可就是個笑話了。
刻意引開話題一番閒聊,季馬和瑪雅順理成章的蹭了一頓豐盛的晚餐,順便也約好了第二天去他家聚會的具體時間,至於那挖土豆紅薯的工作,自然是被所有人選擇性忘在了一邊。
酒足飯飽送走了季馬和瑪雅,穗穗眯著眼睛裝模作樣的問道,“小同誌,你發現什麼問題沒有?”
“什麼問題?”衛燃好奇的看向身邊的戲精。
“瑪雅是不是已經住在季人渣的家裡了?”
穗穗一臉八卦的問道,“所以這次聚會不會就是他們倆的定親酒什麼的吧?”
“他們毛子還講究定親呢?”
衛燃哭笑不得的搖搖頭,一邊往回走一邊說道,“就算他們講究這個,真要是定親,季馬的尾巴早就翹出銀河係了。”
“說的也是”
穗穗不由的點點頭,緊跟著轉移話題問道,“下午的時候,那個謝爾蓋真的是衝著舊書來的?”
聞言,衛燃猶豫了片刻之後搖搖頭,“應該不是,走,我帶你看點好東西去。”
“什麼好東西?”
“跟著就知道了”
衛燃也不解釋,帶著穗穗就往三樓走,徑直鑽進了擺有達麗婭老師年輕時照片的房間,從靠牆的金屬書架上找出了那三份課題,隨後壓低了聲音說道,“我猜對方應該是衝著這東西來的。”
“如何人為製造精神疾病的研究?”
穗穗接過第二個檔案袋,“群體服從性的培養和戰俘秩序的心理矯正?這是什麼東西?”
“還有呢”衛燃說著,將最後一個檔案袋遞給了對方。
“極寒環境人類肉體和精神極限調查?”穗穗不由的打了個哆嗦,臉色略顯蒼白的評價道,“這些名字可真嚇人!”
“根據裡麵的記載,除了如何人為製造精神疾病那個課題之外,剩下的兩個課題,大部分都是用小鬼子戰俘和德國戰服作為研究對象產出的成果。”
“小鬼子戰俘?!又有小鬼子戰俘?!”
上一秒還有些犯慫的穗穗音調都跟著高了不少,衛燃不止從她的語氣中聽出了激動,連她臉上的表情都帶著濃濃的興奮。
“你激動個什麼勁?”
衛燃說話間又抽出了那本《蘇聯醫學大百科全書》,掀開之後指著藏在裡麵的納乾轉輪手槍說道,“這東西是和那三份課題一起發現的。”
“這小手槍不錯”
“打住”
衛燃扒拉開對方的手爪子,“這東西可不能給你,好幾十年的東西了,說不定開一槍就炸膛了,而且裡麵可壓著子彈呢。”
“小氣吧啦的”
穗穗悻悻的收回手,拿起剛剛衛燃遞給他的三份課題檔案袋問道,“這東西我拿回去看看總可以吧?”
“隻要你彆被嚇到就行”
衛燃無所謂的提醒道,“還有,現在既然有人找上門了,就小心點彆露出來。”
“我又不傻,這種事還用你提醒?”穗穗話音未落,已經將三份課題抱在了懷裡。
“估計對方就是衝著這些東西來的”
衛燃一邊說著,一邊將那本藏有手槍的《蘇聯醫學大百科全書》以書脊朝裡的方式又塞回了書架,“好了,我們下去吧。”
帶著滿足了好奇心的穗穗離開三樓,衛燃一番思索之後,索性找出了當初剛剛認識尼古拉的老爺子的時候,從對方手裡借來便再也沒有歸還過的ss微聲手槍和vss微聲狙擊步槍,連同備用彈匣一起全都交給了卡堅卡姐妹保管,順便也提醒她們打開了院子裡的全部監控係統。
除了用武器將這姐妹倆武裝起來,衛燃還將季馬給他的行車記錄儀內存卡交給了安菲婭,指望著對方能查出來一些什麼。
可惜,直到太陽落山,她唯一找到的線索,也僅僅隻是那輛黑色的suv來自喀山本地的一家租車公司,以及兩年前曾經發生過一起車禍而已。
與此同時,那輛被調查的黑色suv在把謝爾蓋送回尤季諾之後,又重新回到喀山城區,停在了卡班湖對岸的一個停車場裡。
這裡距離衛燃的家僅僅隻隔著兩百多米的湖麵而已,而為了拉近觀察距離,那輛車的車廂裡甚至還支起了一台帶著包裝的天文望遠鏡。
“接下來怎麼辦?”坐在後排車廂裡的人難掩失望的問道。
“彆慌”
坐在駕駛位女司機沉穩的答道,“我們首先要確定那個叫維克多的曆史學者有沒有說謊。”
“可就算他說謊了,我們不是一樣拿不到那些東西嗎?”車廂裡的人一邊調試望遠鏡一邊問道。
“他可是個小有名氣的曆史學者”
中年女司機倒是信心十足,“如果他沒說謊,我們就隻能放棄那些東西,但如果他說謊了呢?”
“你繼續說啊?”車輛裡的人不耐煩的催促道,“你為什麼總是賣關子?”
“抱歉,我高估了你的智商。”
中年女司機攤攤手,“如果他說謊了,那麼就隻能說明那些舊書了肯定有重要的東西,甚至他已經發現了那些東西裡的秘密。如果真是這樣,我們隻要跟著他們,說不定就能找到那些東西。”
“他會不會早就找到了?”
車廂裡人再次假設道,“按照那個名叫謝爾蓋的老東西說,他在春天的時候就已經買下了那些舊書,這麼久的時間”
“所以我才用最高五百萬盧布的價格收購那些舊書”
女司機得意的笑了笑,“如果他真的發現了,肯定不介意把那些已經沒有價值的廢紙賣出那麼高的價格。他既然不打算賣,肯定是覺得那些舊書的價值遠超五百萬盧布。”
“如果他當時同意賣呢?”
“那就重新約時間交易然後跑路,然後過段時間再找機會去他的家裡看看,畢竟我可拿不出五百萬盧布。”
女司機的語氣中已經多了不耐煩,“你哪來那麼多的問題,現在好好盯著,我們要先摸清對方的作息規律,然後想辦法翻牆進去。”
“我可不敢去”車裡的人立刻表明了態度。
“你不想要那些東西了?”
“想”
“那就勇敢一點”
女司機頗有些恨鐵不成鋼的說道,“那些東西本來就是我們的,所以我們拿回來沒有什麼不對。”
“但願但願那個人也這麼想吧”
車廂裡的人借助望遠鏡看著湖對麵被燈火點亮的院子,憂心忡忡的嘀咕了一句,似乎並不看好同伴的計劃和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