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地攝影師手劄!
被煤油汽燈照的燈火通明的窩棚裡,衛燃踹開一頭攔路的戰俘,拎著個鐵皮桶,像個剛從鵪鶉窩裡擠出來的飼養員一樣嫌棄的吐了口唾沫。
將鐵皮桶還給大胸護士尹琳妮,衛燃一邊往外走一邊說道,“把那些頭上做了標記的拎出來,脫掉鞋子帶到外麵重點拷問,這個窩棚裡的其餘戰俘也帶出來,讓它們在一邊觀摩。”
“維克多隊長,不把它們扒光了丟進廁所裡嗎?”一個格外實誠的行刑隊員傻乎乎的問道。
“先不急”
已經走到門口的衛燃停住腳步,以命令的語氣繼續說道,“尹琳妮,還是由你來負責審訊工作,重點問出那把刀是誰做的,又是誰藏在那裡的。”
“維克多副隊長,我隻是個護士。”尹琳妮倔強的答道。
“既然你隻是個護士,就服從命令。”
衛燃沒有絲毫憐憫之心的揮揮手,“我不像善良的米基塔隊長一樣那麼有耐心,所以在你問出答桉之前,每隔十分鐘我都會隨機挑出來一頭戰俘殺死。如果你不想成為殺人的幫凶,就儘快拷問出我要的情報吧。”
稍作停頓,衛燃朝窩棚裡的行刑隊員高聲喊道,“尹萬在不在?幫我們的尹琳妮護士準備一些刑訊工具。”
“我馬上準備!”一個正在給戰俘搜身的行刑隊員大聲給出了回應。
“果然真有叫尹萬的”衛燃暗自滴咕了一句,低頭鑽出了窩棚。
片刻之後,足足七八十號戰俘排成兩隊走了出來,其中一隊頭上沒有石灰的全都穿著衣服鞋子,另一隊被衛燃做過標記的,就隻能光著腳踩在積雪上了。
“開始吧”衛燃朝不知所措的尹琳妮招招手,隨後摸出懷表看了眼時間。
在短暫的茫然過後,尹琳妮扯著嗓子,用衛燃聽不懂的日語一遍遍的問著什麼,那兩隊戰俘也在七嘴八舌的回應之後,給出的答複逐漸變的統一。
與此同時,不久前才離開的龐蒂亞克護士長也走了回來,但是很顯然,這個麵相刻薄的中年女人並沒有摻合進來的想法,反而隻是饒有興致的拍打乾淨路邊幾顆原木上的積雪坐了上去,翹著二郎腿慢悠悠的點上一顆香煙,甚至就連那張臉上,都帶著古怪的笑容。
“龐蒂亞克護士長”尹琳妮求助似的看向自己的頂頭上司。
“尹琳妮同誌,請服從維克多副隊長的命令,並且配合他的工作。”龐蒂亞克護士長臉上的笑容消失,語氣中也根本不帶絲毫的感情。
“維克多副隊長”
尹琳妮咽了口唾沫,“他們說,那把刀是昨天晚上剛剛被凍死的高橋不!是是806號!806號戰俘私藏的。”
“806號戰俘?”
衛燃笑眯眯的反問了一句,接著打開懷表掃了一眼,格外客氣的說道,“尹琳妮同誌,麻煩你告訴它們,我要聽到真實答桉,另外,第一個十分鐘期限現在隻剩下了4分37秒。”
“維克多副隊長,為什麼不能放過它們呢?”尹琳妮帶著哭腔問道,“它們就算有刀也根本沒辦法逃跑,為什麼”
“還有4分24秒”
衛燃笑眯眯的晃了晃懷表,“這個話題我可以陪你討論到明年春天,隻要你不介意我在聽到滿意的答桉之前每隔10分鐘殺死一頭戰俘。”
尹琳妮臉色蒼白的張張嘴,最終還是抹了抹眼角,換上日語繼續幫衛燃尋找著答桉。
“這個善良的姑娘不適合在這裡工作”
衛燃一屁股坐在龐蒂亞克護士長邊上,給出自己的評價之後,拿出金屬本子裡酒壺抿了一口裝在裡麵的白酒,隨後將酒壺遞給了身邊的中年女人。
“她確實不適合這裡,天使不該在地獄找一份工作的。”
龐蒂亞克護士長先是用嘲諷的語氣讚同了衛燃的看法,然後這才接過了酒壺,湊到鼻尖聞了聞,詫異的問道,“華夏白酒?”
“你喝過?”衛燃驚訝的看了對方一眼。
“我從小在伯力長大,距離華夏並不算遠。十年前華夏東北抗聯在北野營訓練時,我曾經在那裡做過護士。”
說到這裡,龐蒂亞克護士長還擼起袖子,露出了一串用紅繩穿著的五帝錢說道,“這是我的丈夫送給我的結婚禮物,他曾經就是華夏東北抗聯的一員,當時我經常和他一起喝一種叫做燒刀子的華夏白酒。”
聞言,衛燃不由的怔了怔,剛剛龐蒂亞克的這段話裡,無論“華夏東北抗聯”還是“燒刀子”,用的可都是帶著大茬子味的漢語。
還沒等衛燃張嘴說些什麼,龐蒂亞克卻歎了口氣,用袖口重新蓋住那串帶著包漿的五帝錢,幽幽的用漢語繼續說道,“他給我起的華夏名字叫蘇勝男。”
說到這裡,龐蒂亞克露出一抹苦澀的笑意,換回俄語問道,“你能聽懂漢語嗎?”
“能”
衛燃用字正腔圓的漢語做出了肯定的回應,“你說的每一句話,每一個字,包括你的華夏名字的寓意,我都明白。”
“你明白我的名字代表什麼?”
龐蒂亞克,或者說蘇勝男護士長直勾勾的看著衛燃,那張冷厲甚至刻薄的臉上,都不由的露出了期待的表情。
“如果你的丈夫不是姓蘇的話,那麼這個姓氏應該是蘇聯的蘇吧?”衛燃頓了頓,見對方隻是再次揚起酒壺,索性繼續說道,“勝男,比男人還優秀。”
“你說的沒錯”蘇勝男轉頭看向其他方向,同時也把酒壺遞了過來。
“送給你吧”衛燃鄭重的站起身,“就當是對你的感謝,另外,代我向你的丈夫問好。”
蘇勝男聞言重新往嘴裡灌了一大口辛辣的白酒,接著卻將酒壺輕輕拋給了衛燃,“他已經死了,45年的時候就死了,這也是我主動申請來這裡的原因。”
“我能知道他是怎麼死的嗎?”衛燃接住酒壺認真的問道。
蘇勝男護士長朝著戰俘彈飛了手中的煙頭,同樣站起身答道,“以一個合格軍人應有的樣子戰死的,。”
“很抱歉提起了你的傷心事,同時我也很榮幸,聽到了您的丈夫的事情。”衛燃說完,主動抬手敬了個禮。
“十分鐘快到了吧?”護士長微笑著反問道。
“已經到了”
根本沒有看表的衛燃說完走到了戰俘的邊上,踹翻一個光著身子的戰俘,對準他的腳趾頭便扣動了扳機。
“砰!”
清脆的槍聲過後,淒厲的慘叫再次響徹窩棚前的空地,那頭光著身子的戰俘也跟著發出了慘叫。當然,幾乎同時發出驚呼的,還有原本正在說什麼的尹琳妮。
但衛燃卻已經按捺不住心中的烈火,抓起一把生石灰粉便按在了腳上的傷口處。
在越發慘烈的哀嚎聲中,行刑隊的副隊長衛燃卻並沒有任何詢問的意思,隻是慢悠悠的走進窩棚,從壁爐裡拽出了已經燒紅的短刀,重新走出來之後,好心的幫那頭戰俘切掉了沾染了生石灰的腳趾根,順便也輕而易舉的完成了止血工作。
在蛋白質燒焦的難聞味道中,這頭被行刑隊按住的戰俘直接疼的暈死過去,但很快,它便因為被熱刀切掉了第二根腳趾頭的指甲蓋而再次疼醒。
將炙熱的短刀貼在這頭俘虜的大腿上,衛燃揮手扇了扇撲麵而來的焦臭氣息,無視了正在跪地嘔吐的大胸護士尹琳妮,伸手拆了這頭戰俘的下巴,讓它的哀嚎和咒罵變成了毫無意義的音節。
耐心的等到那柄短刀的熱量全部傳遞到被凍的打哆嗦的戰俘身上,一言不發的衛燃在緩慢的拉扯中,一點點的剜掉了它第三個腳趾的指甲蓋。
客觀的說,這柄手工鍛打出來的短刀並不鋒利,連帶著,也讓切割的時候附加了更多的痛楚。
不知什麼時候,米基塔已經拉著女護士卓雅走了過來,皺著眉頭站在了衛燃的身後。緊跟著,那位名叫寶利德的大胡子士兵也快步走過來,貼著米基塔的耳朵輕聲說了句什麼。稍作遲疑,米基塔同樣貼著大胡子士兵的耳邊低聲說了些什麼。
當衛燃在那頭戰俘斷斷續續但卻後勁十足的慘叫中剜掉第六個腳趾蓋,並且細心的撒上止血石灰的時候,又有七八十號戰俘被手裡同樣拿著一柄短刀的大胡子士兵寶利德,帶著行刑隊的成員驅趕帶到了這裡。
看了眼那些新來的戰俘,再看看寶利德手裡的短刀,衛燃再一次無視了被嚇傻了的大胸護士尹琳妮,親自上手將這頭戰俘的四肢關節全部脫臼,慢悠悠的繼續著他幫忙剪趾甲的工作。
“尹琳妮,組織所有的護士過來觀摩學習。”
蘇勝男護士長語氣冷漠的說道,“這是一次難得的傷口清創包紮實踐的機會。”
聞言,那位名叫尹琳妮的大胸護士臉色越發的慘白,甚至連站起來,都需要其她護士攙扶才行。
“組織我們的人在旁邊學習”米基塔隊長跟著說道,“如果誰吐出來或者敢閉上眼睛,今天晚上就去壕溝裡睡。”
“米基塔,我們不先問問是誰製作的那些短刀嗎?”女護士卓雅皺著眉頭,同時用手捂著嘴巴問道。
“誰製作的那兩把刀根本不重要,不管斯大林同誌還是古森同誌都說過,相比武器,思想才是它們最不該擁有的。這些兩條腿的牲口應該心懷感恩努力工作,而不是妄想著製作武器進行反抗。這對於52號礦山所有蘇聯人來說,都是個可能危機生命的危險信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