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爐子上麵,還各自放著一口鋁合金的小鍋又或者搪瓷的水壺。旁邊靠牆放著的鐵架子床上,還整齊的擺放著一摞摞的搪瓷餐盤乃至搪瓷缸子,甚至當他掀開一個搪瓷大盤子上蓋著的毛巾時,還發現了一大把攤在上麵的快子!
輕輕數了數毛巾下麵的快子數量,接著又數了數那些搪瓷盤子、搪瓷杯子的數量,衛燃發現,這些東西剛好夠12個人用的。
思索片刻,他將這裡麵的東西恢複原狀,接著又清理掉自己留下的腳印,甚至重新往上吹了一層塵土,這才走進了下一個房間。
“還真是鬼子來過?”
衛燃不由的皺起了眉頭,這個房間裡隻有十張鐵架子床。每張床上還都罩著一塊厚實的澹綠色棉布。
輕輕掀開這層落著灰塵的帆布,床上不但鋪著還算厚實的被褥,床頭的位置,還有個枕頭。那白色的枕頭邊上,還放著一支鐵皮手電筒和一盒子彈。
不僅如此,當衛燃掀開鋪的整整齊齊的被子時,還意外的發現,這被子的下麵,竟然藏著一個長條布卷!
根本不用拆開,他便可以肯定,那裡麵放著的,絕對是一支步槍!
沒有急著動這支槍,衛燃將其餘幾張床挨個檢查了一番。不出所料,每張床枕頭邊上都有子彈和手電筒,杯子下麵,也都有一個長條布卷。
隨意的拆開一個布卷,這裡麵放著的,卻是一支帶有刺刀的sks半自動步槍。
略作思索,衛燃將這支槍恢複原狀,重新放回原位,又將其餘自己動過的一一恢複,這才退出了房間。
走進緊挨著的第三個房間,這裡麵卻隻有兩張並在一起的鐵架子床,不僅如此,這個房間裡還多了一張不知道從哪來的桌子,覆蓋著薄薄一層灰塵的桌麵上,還擺著一盞煤油等一台收音機,以及滿滿一箱子沒有拆開的電池。
在這個房間牆角的位置,幾個整齊擺放的木頭箱子裡,還分彆放著幾盞煤油汽燈,以及一個足夠大的醫療背包。
最後走到那張並排擺在一起的雙人床床邊,衛燃彎腰蹲在床腳的位置,饒有興致的打量著地板上那個被用過的攔精靈。同時,他的內心裡,已經對來這裡的人有了一個大致的判斷。
簡單的說,這很可能是一支12人的隊伍,如果這12個人的性取向是正常的,那麼它們裡麵肯定至少會有一個女人。
想到這裡,衛燃輕輕掀開這兩張床上罩著的棉布,又小心翼翼的掀開毯子。然而,這兩張床上除了同樣有手電筒之外,卻並沒有武器。
“這倆狗男女不是12人團隊裡的後勤就是領導者!”衛燃瞬間便做出了判斷。
再次將動過的所有東西恢複原狀離開房間,接下來的幾個房間裡,除了幾個空空如也的200升油桶之外,衛燃卻再也沒有發現任何有價值的東西。
將這裡的情況暗暗記在心裡,他在離開這棟樓之後重新用鎖鏈纏上了房門卻並沒有上鎖,拎著武器慢悠悠的走回了廢棄醫院。
這麼一會兒的功夫,勤快的塞爾西已經將木柴和狼屍全都搬上了二樓,衛燃進來的時候,他也剛好抱著兩個花盆從一樓的某個房間裡走出來。
“你在做什麼?”衛燃不解的問道。
“米基塔舅舅昨天說,要我們修建一個取暖用的壁爐你還記得嗎?”
塞爾西拍了拍被他抱在懷裡的花盆,“這些房間裡有不少花盆,而且裡麵都有土,剛好可以拿來修建壁爐。”
“你怎麼對這種事這麼有經驗?”
衛燃順手抱起一樓大廳角落的一個大號花盆問道,他記得清楚,當初這個花盆裡種著一顆據說從莫斯科帶來的白樺樹,現在看來,當年那棵樹顯然是沒能活下來。
“米基塔舅舅教我的”
塞爾西給出個理所當然的回答,“我和他每年冬天都去森林裡打獵,去年我們還一起在森林建造了一個獵人小屋呢。”
聞言,衛燃沒有繼續問下去,隻是幫著這個小夥子將能找到的所有花盆都搬到了二樓,又將花盆裡早已結塊的泥土倒出來踩碎,然後又摻進去足夠多的鬆針,最終在塞爾西選中的房間裡將其弄成了泥巴,借助早晨拿來做飯的油桶當作骨架,用了一個上午的時間建造了個還算漂亮的壁爐。
就像是踩著點一樣,當他們忙完的時候,寶利德也駕車開進了一樓大廳,隨後從貨箱裡拎出來五隻狼屍。
“情況怎麼樣?”手上沾滿了泥巴的衛燃站在樓梯口問道。
“情況不算太好。”
米基塔一手拽著一隻狼的後腿,一邊往樓上走一邊說道,“4號礦洞的中段發生了坍塌,我們可能需要把那裡炸開,這需要很長的時間,憑我們幾個人,就算忙上半個月都有可能。”
“幸好這裡的冬天足夠長”
同樣拽著兩頭狼往樓上走的寶利德跟著說道,“而且我們有足夠的炸藥。”
“現在不止有足夠的炸藥,我們可能還有個不小的麻煩。”衛燃說話的同時,已經幫忙拎起了最後一頭狼屍。
“什麼麻煩?”米基塔和寶利德異口同聲的問道。
直到這個時候,衛燃才把他的發現告訴了這倆人,隨後又帶著他們實地去看了一遍。
寶利德不解的看著一樓角落房間裡的地雷,“這些地雷是從哪來的?我怎麼不記得52號礦山埋過地雷?”
“我也不記得有這件事情”米基塔皺著眉頭看了眼貼在牆上的手繪地圖,最終還是朝衛燃說道,“先去樓上看看”。
“和我來”衛燃招招手,帶著他們上樓,依次將三個房間挨個轉了一圈。
“我敢發誓,這些東西絕對是那些兩條腿的牲口留下的。”寶利德用肯定的語氣做出了判斷。
“他們來這裡做什麼?”
米基塔抽出放在被子下的步槍看了看,“它們總不能來這裡打獵吧?而且它們不是在十年前就被送走了嗎?它們是從哪來的?”
“這就要問你了”
寶利德把問題又踢給了米基塔,“那些戰俘不是都被送到你負責的鋁礦場了嗎?你們是什麼時候把它們遣返的?當時剩下多少人?又有多少人留了下來?”
見衛燃和寶利德都看著自己,米基塔攤攤手解釋道,“1954年,它們被遣返的時候我記得還剩下大概500人,但是它們全都回去了。”
“這麼多?”
“這麼少?”
衛燃和寶利德不分先後的說出了完全不同的評價。
米基塔哭笑不得的搖搖頭,“那座鋁礦場發生了兩次嚴重塌方,其中有一次因為趕上了地震,幾乎把一半的人都埋在裡麵了。那裡的地質條件和這裡完全不一樣,地表以下全是碎石一樣的渣滓,而且那裡不是礦洞,是直上直下的礦井。”
“既然都送回去了,這裡的東西又是誰留下的?”寶利德皺著眉頭滴咕道。
“有沒有可能是給軍事基地凋刻赫魯曉夫像的那些戰俘?”衛燃在一邊提醒道。
“不是沒有這個可能”米基塔最先點點頭。
“確實”寶利德也跟著點點頭,“那些戰俘有的甚至已經入黨了,它們願意留下來倒也不算奇怪。”
“問題這裡麵還有個女人”
衛燃帶著帶著二人來到隔壁的房間,指著地板上被灰塵覆蓋著的攔精靈,“兩位,你們最先想到誰了?”
“尹琳妮?!”米基塔和寶利德異口同聲的喊出了同一個名字。
“我也覺得是她”
衛燃攤攤手,“除了她,我實在想不到還有誰會和戰俘睡到一張床上,而且還會來這種鬼地方。”
“不管是不是她,我們可都是52號礦山行刑隊的隊長”
寶利德說話的同時,已經從腰間的狼皮槍套裡抽出了當年行刑隊配發的納甘轉輪手槍,開始往裡麵一顆挨著一顆的裝子彈了。
“不管是誰來,我們確實都要做好準備。”
米基塔說話的同時,已經熟練的從手中一直拿著的sks半自動步槍上拆下了撞針,朝衛燃和寶利德晃了晃,“比如我們可以幫它們解除武裝,然後問問這些客人是否願意幫忙把坍塌的礦道打通。”
“隻要它們會來這裡,我猜它們就一定會願意的。”
寶利德咧著嘴笑道,“沒想到過了這麼久,我又有機會放牧那些聰明的兩條腿牲口了。”
“賭最大的一顆寶石”衛燃用無比肯定的語氣投下了賭注,“它們肯定會來的,而且肯定會被我們遇到,當然,它們肯定願意幫我們。”
“這個賭局不錯”
米基塔和寶利德異口同聲的說道,緊跟著,三位前行刑隊隊長便默契的哈哈大笑,彷佛周圍的一切又回到了1951年,那個枯燥繁忙的冬天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