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好胃口”
衛燃咧咧嘴,這炸糕還沒什麼,無非糯米麵包著豆沙油炸出來的,每個也就餃子皮大小,最多不過兩指厚。
但那甜千子卻是當地百十公裡範圍內獨有的特產。二十厘米長,手腕粗,豆沙的餡兒,外麵黃油麵皮炸的金黃酥脆確實是非常好吃,
衛燃小的時候,這東西更是隻有紅白喜事才能吃上,那時候他和穗穗每人能分上半個都能開心的啃上大半天。
但是像季馬他們這樣,每個人圍著炸鍋吃上兩大根兒,再吃幾個油膩膩的炸糕,這還真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
“可不”
衛燃的姥姥笑的合不攏嘴,“這幾個孩子幼,吃的那叫一個快!那老板炸的速度都趕不上他們吃的,周圍還有人叫好呢!”
“而且那兩個姑娘還想買下配方。”
跟著下來的阿曆克塞教授笑著說道,同時不忘指了指嘴裡叼著糖葫蘆卻根本吃不下的卡堅卡姐妹。
“她們倆甚至想自己嘗試做一下”
手裡拎著兜子下來的周淑瑾憂心忡忡的說道,“穗穗,你可看緊了她們倆,我是怕了她們兩個進廚房了。”
“維克多,他們在說什麼?”瑪雅好奇的問道,同時將手裡的兜子遞了過來,“你要嘗嘗嗎?尤其那種長條形狀的,真的非常好吃。”
“我就不用了”
衛燃接過親爹順著車窗遞出來的一個紙箱子,忙不迭的解釋道,“大家在誇你們胃口好。”
“嗝——”季馬及其不顧形象的打了個嗝,與此同時,他的父母也從車裡走了下來。
隻不過,讓衛燃憋不住笑的是,這老兩口不但同樣每人手裡一根吃了大半的甜千子,另一隻手上還分彆拎著一大包糖炒栗子和一大煙葉子。甚至這老同誌的後脖領子上,還無師自通一般,插著一根看樣子少說也得有將近一米長的紫銅煙袋鍋子。
“彆發愣了,快點接一下!”
老衛同誌在車裡招呼了一聲,“這幾箱子都是你姨父買的二踢腳,你動作小心著點。”
“哦哦哦!”
衛燃忙不迭的接過沉甸甸的紙箱子,小心翼翼的將其碼放在了門口的磨盤上,同時嘴上不帶閒著的問道,“你們這是租了一輛中巴去逛廟會了?”
“不可,多虧了你舅這車在家呢,不然這麼多人就隻能坐著拖拉機去了,這大冷天的,腦瓜子都得凍開了瓢兒。”
衛燃老媽一邊說著,也從兜裡抽出兩張紅票遞給了正幫著搬貨的中巴車的司機,而那個按輩分算是衛燃舅舅的司機,也在一番推辭之後,隻是象征性的收了其中一張,順手又在幫著搬貨的時候,將其塞進了那一大袋子花生瓜子裡。而衛燃的老媽,也趁著對方不注意,重新掏出兩張紅票塞進了對方的煙盒裡。
一番忙碌將買來的年貨全都搬下車,眾人送走了幫忙的司機之後,又將這些東西倒騰進了大門一側專門當作儲存間的倒座裡,而那些相對危險的煙花爆竹,則在兩家老人的指揮之下,如往年一般送進了菜窖裡放著,免得突然爆炸傷到人。
直到蓋上菜窖的木頭板子,已經忍了一路的衛燃老爹和阿曆克塞教授立刻急不可耐的各自掏出一盒好煙,給所有人分了一圈,而季馬的老爹,則抽出了那個細長的煙袋鍋子,在季馬的幫助下燒上了一鍋。
而在繚繞的嗆人煙霧中,三個年齡段的女人們也各自皺著眉頭扇著風,一邊數落著站在院子中央的三代煙槍們,一邊結伴走進了溫暖的房間裡。
就在衛燃和他的親朋好友們一起為即將到來的新年做準備的時候,遠在京郊的大山裡,一支施工隊也在那位名叫楊海峰的中年男人帶領下進駐了那個已經易主的院子。
在砂輪機刺耳的切割聲,這院子原有的彩鋼瓦車棚被儘數拆除,同時院子中央也額外埋上了幾根電線杆當作柱子,而在院子外麵的空地上,也漸漸堆積起了各種建築材料。
隨著距離大年除夕夜越來越近,季馬已經如去年一般跟著衛燃的老爹以及阿曆克塞教授,哦哦哦,還有他的老爹一起,組團在村子裡喝起了大酒。
而卡堅卡姐妹和洛拉以及瑪雅,當然,還有季馬的媽媽,則一起興致盎然的體驗著諸如貼春聯之類的各種活動。
趕在除夕夜的前一天,京郊大山深處的那圈院牆,也終於被彩鋼瓦屋頂遮蓋的嚴嚴實實並且換上了新的大門。
而那位名叫楊海峰的中年男人,也在給工人們結清了工資將他們送走之後,獨自駕駛著四輪摩托返回了村子。
隻不過,就在他離開之後不到半個小時,一輛不起眼的越野車便開到了這院子的門口。
隨著車門開啟,一個看年紀最多也不到四十歲的胖子靈活的從駕駛室裡跳下來,熟門熟路的從門口那個還沒有泰迪大的石獅子嘴裡扣出鑰匙打開了鐵門。
最後看了看四周,這胖子推開鐵門,將越野車開進去之後,等他從車裡再次下來的時候,手上已經都了一個外表普普通通的手提箱。
再次看了眼外麵,這胖子咽了口唾沫,在車燈的光芒之下邁著小碎步湊到那輛仍舊被遺棄在這裡的拖拽式房車旁邊,翻出一把鑰匙打開房車的車門,隨後踩著生鏽的折疊台階費力的爬進去,將手中的手提箱放在了滿是灰塵的桌子上。
伴隨著“啪嗒”一聲輕響,這胖子打開了手提箱,露出了裡麵的文件袋,以及被文件袋壓著的幾遝大紅色現鈔。
一臉肉疼的摸了摸那些現金,這胖子無奈的搖搖頭,摸出手機撥了出去。
“秦哥,東西我送來了。”這胖子語氣格外謙遜的說道,哪怕電話另一頭的人,年紀要比他小得多。
“都辦好了?”電話另一頭那個怎麼聽怎麼不著調的聲音問道。
“辦好了,都辦好了。”這胖子忙不迭的答道。
“行吧,彆讓東西丟了,也彆讓人去打擾我那朋友。”
電話另一頭的人想了想,接著這才說道,“咱倆的事算是掀篇兒了,算我欠你個人情。”
“秦哥賞臉了,秦哥賞臉了。”這胖子忙不迭的說道,但那張胖臉上,卻已經不由的露出了鬆了一口氣的表情。
“我聽說你那模特公司又來了幾個外國友人?”
“對!對對對!”
這胖子趕緊說道,“都是小鬼子和小棒子那邊新過來的留學生!要不我給您送幾”
“哎哎哎!說特碼什麼呐!哥們兒我可是正經人!你少給我來那一套啊!”電話另一頭那個不著調的聲音不滿的說道,“行了,掛了吧,新春愉快!”
“你特碼個禽獸正經個擊8!”
這胖子等聽筒裡傳來通話終止的忙音之後,吐了口唾沫便是一陣破口大罵。
可緊接著,他卻又無奈的撓了撓褲襠,一臉憤滿的換了個號碼重新撥出去,緊急進行了一些臨時的安排。
而與此同時,依舊賴在夏漱石家準備蹭個年夜飯的秦二世也滿意的收起了手機。
“你特碼又準備禍禍小姑娘了?”正在廚房裡忙活的夏漱石見怪不怪的問道。
“誰禍禍小姑娘了?”秦二世將腳搭在茶幾上,“我這叫為國爭光,這叫幫一衣帶水的小鬼子優化基因。”
“你快特碼歇會兒吧!”夏漱將菜刀剁到桉板上,“你信不信,剛剛給你打電話那人不定怎麼罵你呢。”
“罵就罵唄,我還在乎這個?”秦二世一副滿不在乎的模樣說道,“你看他敢當麵罵我不?”
“剛才給你打電話那個,是不是上次帶你們去鬼子那邊播撒愛的希望,然後害你回來之後被你姐和你姐夫拉著去嘎包”
“你特碼哪壺不開提哪壺是吧?”
被說中了糗事的秦二世立刻將手裡剛剛剝下來的橘子皮朝著夏漱石的臉上扔了過去。
“你特碼怕彆人提,當初就彆做那蠢事啊”
夏漱石順手接過橘子皮,胡亂用水衝了衝便直接丟進了正在燉肉的鍋裡,順便換了個話題問道,“你好像挺重視那個衛燃?”
“我這兩天查過了,他可比你有名多了,在毛子那邊正經的曆史學者呢,哪跟你似的,天天就特麼知道倒騰舊書。”
秦二世理所當然的說道,“我姐不是總說我交一些和你一樣不三不四的朋友嘛,嗨嗨!這回我還就交個正經朋友給她看看,省的她天天數落我。”
“什麼叫我這樣不三不四的朋友?”夏漱石不滿的問道。
“要不然不男不女?”
秦二世往嘴裡丟了一瓣橘子,皺著眉頭呲牙咧嘴的說道,“上回那特麼是誰自己偷偷在家換上”
“我說多少遍了,那特麼是個誤會!”夏漱石急赤白臉的說道,“我那是為了參加漫展的活動!”
“你快歇會吧,你特碼怕彆人提,當初就彆做那蠢事啊!”
秦二世將這話原封不動的還回去的同時,已經站起身走到了門口,“不跟你廢話了,明天年夜飯記得加上我的那一份兒,今年我還是在你家過年了。”
“你不回家?”夏漱石一臉嫌棄的問道。
“回家就乾仗,回去乾啥。”話音未落,秦二世已經哼著不知名的曲子,故作瀟灑的推開房門走了出去。
“這個二逼!”夏漱石無奈的罵了一句,最終卻也隻能掏出手機,發了一條消息,算是幫自己這發小打了個報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