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留給你做紀念,希望能幫你走出這片原始森林”
盧克說話間,從兜裡摸出一枚zio打火機和一個懷表式的指北針拋給了梁班長,“比你的火柴好用,我大概用不上了。”
聞言,梁班長點點頭,歎息著將那枚打火機和指北針一並揣進了兜裡。
“請務必把周活著帶出去,不然我的女兒會傷心的。”
“你放心”梁班長吧嗒著煙袋,“就算是背著扛著,我也會把國昌活著帶出去。”
“就這些吧”盧克臉上露出一抹輕鬆的笑意,“你們打算什麼時候出發?”
梁班長卻並沒有回答這個問題,隻是站起身,“我去準備準備,晚上做一頓好吃的,你到時候可彆又開始打擺子。”
“可以的話,我更想喝杯茶,加了糖的茶。”盧克微笑著提了個小要求。
“我這就燒水”梁班長說話間邁步走向了不遠處的篝火。
“衛”
“維克多”衛燃用英語說道。
“原來你有英文名字”盧克笑了笑,換上英語說道,“我們可能是同一類人。”
“也可能不是”衛燃沉默片刻,“盧克先生,需要我做些什麼?”
“在我需要的時候殺了我怎麼樣?”
盧克道出了一個已經在衛燃預料之中的請求,“隻有這些,很抱歉,我沒有什麼可以送你的,但卻需要你殺人。”
“你已經把相機送給我了”衛燃歎了口氣,“你可以活下來的,我們的補給足夠多,尤其奎寧足夠多。”
“但我們的時間不夠了”
盧克憂心忡忡的搖了搖頭,在短暫的沉默後,又主動說道,“梁的身上有一條非常重要的情報,那是周的父親用生命換來的。
維克多,我希望你們能儘快把這條情報送到遠征軍或者英國軍方的手上,但是務必不要使用無線電,我們雙方的無線電很有可能都已經被監聽了。”
“等等,你剛剛說什麼?”衛燃挑了挑眉毛,“是周國昌的父親”
“對”盧克格外坦誠的說道,“準確的說,我其實是他的聯絡員,當然,也是他的好朋友。”
“之前,周國昌曾經說你殺掉了一個記”
“隻是為了混淆視線”
盧克歎了口氣卻沒有繼續解釋,而是轉移了話題問道,“你呢?維克多,你不像是個普通的士兵。”
“隻是個普通的華夏人”衛燃給了一個模棱兩可的回答。
“是嗎”盧克笑了笑,身體卻忍不住打了個哆嗦。
“我又開始發冷了”盧克苦澀的搖搖頭,“維克多,讓周進來陪陪我吧,我需要你的時候,會喊你的。”
“好”
衛燃歎了口氣,站起身走出了山洞,將站在遠處的周國昌喊了進去。而他自己,也走到了覃守正的旁邊,找對方討了一支煙。
片刻之後,梁班長也走出了山洞,遠遠的找了塊石頭坐下來,摘下一直戴在頭頂的鋼盔,用毛筆蘸上紅油漆,一筆一劃的寫下了一個個正字。
“這一筆是你的”梁班長抬頭看了眼山洞的方向,額外多寫了一個筆畫。
等他重新戴好鋼盔之後不到十分鐘,雙眼通紅的周國昌也走出了山洞,“梁班長,盧克,盧克先生,希望我們現在就出發。”
“那現在就出發吧”梁班長拍了拍周國昌的肩膀,“走吧”
“衛大哥”
“我知道”
衛燃點點頭,不等周國昌說完,同樣拍了拍他的肩膀,“你們先走吧,我很快就追上你們。”
目送著梁班長拉著周國昌離開,又目送著覃守正和小和尚牽著毛驢離開,衛燃也再次鑽進山洞,看到了正捧著竹木碗不斷打哆嗦的盧克。
“等我”盧克打著哆嗦說道,“等我喝完這杯茶”
“可以”衛燃點點頭,安靜的坐在了篝火旁。
見狀,盧克將竹木杯子湊到了嘴邊,小口小口的喝著加了紅糖的粗茶。
五分鐘,十分鐘,半個小時,直到時間過了差不多一個小時,早已開始全身發熱的盧克這才滿足的歎了口氣,終於不再舉著早就喝光的竹木碗。
“砰!”
清脆而突兀的槍聲在山洞裡顯得格外刺耳,一枚亮晶晶的彈殼,也劃著拋物線,和摔落的竹木碗幾乎同時砸落在了鋪著芭蕉葉的地麵上。
“噗通!”
眉心中彈的盧克仰頭摔倒在地,與此同時,衛燃也感受到了難以言喻的大腦宕機感,緊跟著身體一軟癱坐在了地麵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