托馬斯,幫我轉告你哥哥,我早就知道他喜歡索菲,我很樂意看到索菲能和他交往。「
「我會轉告我哥哥的」豁免兵托馬斯傻笑著說道,同時也和菜茨上尉輕輕抱了一下。
「好了,我們要離開了,再見。
「再見」
在兩個年輕人的揮手送彆中,衛燃駕駛著半履帶摩托,跟著菜茨上尉再一次返回了營地。
不出預料,等到淩晨三點半,
衛燃又做了一次油耗子,成功的勻出來一桶燃油,彌補了之前額外送到磨坊產生的虧空。
心知這是在堡壘的最後一天,衛燃在跟著萊茨上尉工作之餘,也旁敲側擊的從對方的嘴裡打探出了他的計劃。
按照這個謝頂老男人的計劃,現如今城堡那邊已經囤積足夠吃上一個冬天的物資。所以為了保證安全,接下來將減少和那邊的聯係並且停止運送物資。
另一方麵,鑒於目前的局勢,萊茨上尉也做好了準備,按照他的計劃,他將在美國人攻占這座堡壘的時候趁機想辦法脫身。當然,如果美國人打不到這裡的話,他也就隻能繼續做他的軍需官了。
但無論如何,在這片森林裡的戰爭結束之前,他都會想辦法脫身與他的女兒索菲彙合,順便還會把多米尼克的父母和弟弟一起帶過去。
這天傍晚,衛燃最後一次跟著萊茨上尉將提前準備好的物資送到了磨坊。
和之前不同,這一次萊茨上尉和他的女兒索菲在夜色中聊了很久。相應的,這搬運工作也交給了衛燃,以及在水道另一頭等著的多米尼克。
等他將最後幾箱物資連同自己的背包一起送過去之後,索菲等他從水道裡爬上來便立刻遞來一塊普普通通的腕表,同時展示著她自己手上的腕表表盤說道,「維克多,這兩塊表時間我已經對好了,明天晚上九點,我會打開另一邊的水閘,你隻有五分鐘的時間,五分鐘之後,我就會關閉水閘。
所以如果你沒能在五分鐘之內趕過去,就隻能想辦法在淹死之前自己遊回來了。」
「沒問題,明天晚上九點,我會準時趕到的。」衛燃說著,接過那支明顯從美國人手裡繳獲的腕表戴在了手腕上。
「明天見,維克多。」索菲主動抱了抱衛燃,隨後乾脆的轉身跳進了水道,拖拽著空蕩蕩的油桶小船跑沒了影子。
最後一次封死了地板,萊茨上尉一邊往外走一邊說道,「明天傍晚,會有人把你送到木屋補給點,到時候你就藏在木屋裡,等天黑之後自己過來,你認識對吧?」
「認識路」衛燃點了點頭,這每天晚上都跑一趟,他當然認識路了。
「走吧」萊茨上尉說話間,已經啟動了半履帶摩托。
兩人一前一後的駕車返回堡壘,重新拉了一趟彈藥補給送到木屋補給點。
當他們二人再度返回堡壘,萊茨上尉放下手裡的東西,便拄著手杖,帶著他直奔食堂,各自打了一份熱量驚人的晚餐之後,坐在了一個看起來五十多歲的老男人對麵。
「延斯,這是維克多,幾天前來的新人。」
「怎麼?軍需官先生又想往我這裡塞人嗎?」
這個名叫延斯的老家夥拿起一顆皺皺巴巴的蘋果咬了一口,盯著衛燃殘缺的右手問道,「你的手怎麼回事?」
「狙擊手打的」衛燃神色如常的答道。
「狙擊手?美國人還是蘇聯人?」延斯頗有些刨根問底的追問道。
「蘇聯人」衛燃漫不經心的答道。「什麼時候?」延斯繼續問道。
放下手裡拿著的餐叉,衛燃笑了笑答道,「去年這個時候,在基輔。」
「運氣不錯」
延斯總算沒有繼續問下去,而是重新咬了一大口蘋果,哢嚓哢嚓的嚼著,任由汁水打濕了他的胡子。
見狀,萊茨上尉不著痕跡的掃了眼周圍經過的士兵,神色如常的接過話題繼續說道,「總之讓他和你去前線打美國人吧,這個蠢貨根本不適合做我的助手,這幾天他已經給我造成了不小的麻煩。」
「如果他死在戰場我可不管」延斯提前說道,「最近美國人已經變得不是那麼蠢了,而且據說他們已經在進攻許特根村了
聽著周圍那些年輕士兵的驚呼聲,延斯朝坐在對麵的衛燃使了個眼色,「所以士兵,你還是堅持和我去前線嗎?」
「是的先生「
衛燃裝模作樣的站起來說道,「先生,我是個士兵,我將誓死保衛我們的土地!「
偷偷膘了一眼周圍那些像是打了雞血一樣的年輕士兵,衛燃裝模作樣的伸直了右臂,含胡不清的來了一句「嘿!吃了麼!」
「嘿!吸特了!」在一片杯盤的碰撞聲中,周圍那些偷聽的少年團成員下意識的起立伸胳膊做出了回應。
齊齊的瞪了眼臉上帶著惡作劇得逞笑容的衛燃,萊茨上尉和延斯也悠著笑,站起來裝模作樣的給出了同樣激昂,但也同樣含糊不清的回應。
如此大張旗鼓的從一個軍需官助手變成了前線戰鬥人員,衛燃也在飯後得到了萊茨額外贈送的一份小禮物—一支帶有描準鏡的g43步槍,以及兩個備用彈匣。
「你的任務是死在戰鬥裡,彆腦子一熱真的死在那裡。」萊茨上尉壓低了聲音在衛燃的耳邊提醒道。
「放心吧」
衛燃接過步槍擺弄了一番,隨後眼饞的看向了掛在牆上的那支stg44突擊步槍。
「你是去送死的,就彆浪費那麼好的武器了。」
萊茨上尉沒好氣的敲了敲衛燃頭上戴著的鋼盔,格外吝嗇的低聲說道,「就連這支槍,延斯都是要帶回來的。」
「萊茨萊茨叔叔」衛燃換了個比較私人的稱呼,稍作猶豫之後說道,「我能問您幾個問題嗎?」
萊茨走到門口,猛的拉開門往外看了看,隨後這才重新關上門,一瘸一拐的走回來坐在了床上,不緊不慢的點上顆煙,噴雲吐霧的問道,「你想問些什麼?」
「你希望這場戰爭最後是個什麼結局?」衛燃倒騎在一把椅子上問道。
「隨便什麼結局」萊茨頓了頓,「我隻希望快點結束。」「如果勝負必須二選一呢?」
「當然是打贏了」萊茨想都不想的答道,「雖然我現在是個軍需官,但我同樣是個軍人,隻要是軍人,誰願意打敗仗?」
「當然是法國人和意人利人」衛燃暗自嘀咕了一句。
「不過相比勝敗,我更希望這場戰爭早點結束。」萊茨再次強調了一番他想看到的結局,轉而問道,「你就想問這個?」
「當然不是」衛燃笑了笑,「能和我說說多米尼克父母的事情嗎?」
不等對方開口,衛燃便咧著嘴說道,「說實話,我對卡斯騰叔叔和海蒂阿姨不是太了解。」
「你不了解他們也正常」
萊茨上尉將煙盒遞給了衛燃,等他抽走一支之後,又將打火機遞了過來,直等到衛燃點燃了香煙,這才解釋道,「海蒂以前是我妻子的同事,他們都是同一所學校的老師,隻不過海蒂是數學老師,我的妻子是美術老師罷了。不過,海蒂還是我妻子介紹給卡斯騰認識的呢,這都已經是十幾年前的事情了。」
「卡斯騰叔叔呢?」衛燃追問道,「我隻知道他是個機械工程師。」
「沒錯,他確實是個機械工程師。」
萊茨上尉一臉自豪的說道,「不過他能成為工程師,可全都靠我的資助,否則的話,那個家夥彆說繼續讀書,恐怕早就要餓死了。」
差點忘了你是個末代貴族的唯一繼承人
衛燃暗自咧咧嘴,隨後故意用不太確定的語氣說道,「這件事我好像聽卡斯騰叔叔提到過很多次,他總是說他」
「總是說他該成為建築工程師,然後幫我蓋一座又漂亮又堅固的城堡對不對?」
萊茨上尉不等衛燃說完,便早有預
料的說出了衛燃本來根本沒想說的內容,「這種鬼話我聽他念叨的時間比多米尼克那個小廢物來到這個世界的時間都要久。
你看,都這麼久了,我可沒看到什麼城堡,反倒是他和海蒂的公寓還有汽車都是我出錢幫他們買的。」
雖然聽著像是抱怨,但衛燃卻從這個一臉嚴肅的中年男人的臉上看到了一抹笑意。
「你呢?」衛燃幫對方倒了一杯咖啡問出了這幾天的疑惑,「你也是個老師嗎?」
「我隻是個體育老師」
萊茨上尉下意識的看了眼他殘廢的那隻腳,「那是戰爭開始之前了,在戰爭開始之後我被征召去了山地師,成為了那些年輕士兵的登山教官。」
「後來跟著去了波蘭?」衛燃下意識的問道。「是啊」
萊茨上尉遺憾的搖了搖頭,「但是打仗和登山真的不太一樣,登山很危險,但是打仗很殘酷。事實證明那確實不是我擅長的,為了證明這件事,我連我擅長和喜歡的登山都被剝奪了。」
「戰爭總能帶來些什麼,也總會帶走些什麼。」衛燃下意識的說道。
「是啊」
萊茨下意識的點點頭,揪著自己的袖口笑著說道,「所以在傷好之後,我又成了少年團的教官。不過我不太喜歡那份工作,所以在一些朋友的幫助下,我加入了rad,後來又因為對這座森林和周圍村鎮的了解成為了這座堡壘的軍需官。」
「軍需官才是適合你的工作」衛燃認真的說道。「確實,我還因此得到了上尉軍銜呢。」
本應一臉嚴肅的萊茨擠眉弄眼的說道,隨後又摘下了帽子,抓撓著所剩不多的頭發苦惱的說道,「但這份工作也不輕鬆,看看我的頭發,都已經快要掉光了。」
「我猜肯定是因為您的睡眠質量不是太好」衛燃同樣擠眉弄眼的暗示道。
「確實是這樣」萊茨無奈的搖搖頭,顯然,對於這個膽子比人大的軍需官來說,脫發這件事同樣是個無解困擾。
正當衛燃想繼續問些什麼的時候,邦邦邦的敲門聲從外麵傳來,萊茨上尉也立刻戴上了帽子,拄著包銀的拐杖站起來,故意加大了聲音說道,「好了年輕人,早點休息吧,明天你就要去參加戰鬥了。我唯一能做的,就是讓你獨自享受這個房間了。」
說完,萊茨上尉已經拉開房門,招呼著門口準備說些什麼的少年團成員,一瘸一拐的走向了隔壁的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