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個好問題」
衛燃一邊幫著這些小夥子穿好彈藥袋一邊解釋道,「這些武器存在的意義,一是為了萬一不小心因為其他原因暴露的時候有反擊的能力,二來也是為了偽裝,免得萬一運氣不好撞到鏈狗的時候,被他們懷疑。」
說到這裡,衛燃又拽出來一個箱子,抱出裡麵裝的破衣服問道,「奧坎,你確認等天黑之後還認識路嗎?」
」肯定認識」
奧坎說話間,伸手從箱子裡拿了一把德軍標配的工兵鏟熟練的掛在身上,隨後又拿了一把美式的剪線鉗說道,「我一周之前才跟著奧托大叔巡邏過邊境線,知道怎麼走。每一片鐵絲網在哪,每個美國人的陣地在哪,以及每一片雷區在哪我都清楚。」
」那就好」
衛燃直等到豪斯特也從箱子裡拿了一把工兵鏟和一把美軍的剪線鉗,這才將箱子裡僅剩的一把德軍剪線鉗掛在了自己的腰上,這把鷹嘴鉗子比奧坎和豪斯特手裡的要大了些,握把用的也是電木材質,但就像40衝鋒槍和波波沙衝鋒槍一樣。基本上屬於德國工兵希望得到美國鉗子,美國大兵喜歡德國鉗子。說白了,都是外來的和尚會念經罷了。
最後抽出一個箱子,衛燃從舊衣服裡拎出一個美軍的醫療包固定在腰間,接著又給奧坎和豪斯特每人額外分了一個盒式手電筒和一雙皮手套,這才將床上的舊衣服裝回木頭箱子,並且重新推到了床底下。
「多米尼克」
衛燃一邊整理著身上掛著的物件一邊低聲說道,「等下你和你的這兩位同學,專門負責輪流和蒂莫夫一起抬擔架。」
「我也想…「
「你不認識路,你們三個都不認識路。」
衛燃不等對方說完便提醒道,「另外,你們在抬擔架的時候,無論誰和蒂莫夫配合,都要記得,時刻讓蒂莫夫走在前麵。」
「我們記住了「多米尼克和他的另外兩個同學異口同聲的答道。
「接下來
你們幾個就在這裡休息」
衛燃走到門邊最後提醒道,「豪斯特,你來監督大家,誰敢給衝鋒槍上膛,就立刻沒收他的武器。」
說完,衛燃拉開房門走出了房間,關上門側耳傾聽了片刻,這才走到隔壁的房間。
這麼一會兒的功夫,穿著勞動團製服,頭戴德式鋼盔的蒂莫夫也已經回來了,甚至他的腰上,還掛著當初衛燃從他手裡繳獲的那支1911手槍。
掃了一眼桌子上擺著那一顆顆點45口徑的子彈,衛燃坐在了自己的光板床上,從枕頭底下取出了當初萊茨上尉當作禮物送給自己的飛行員三件套。
「維克多,你還擊落過我們的飛行員嗎」趴在床上的傷員巴克好奇的問道。
索菲的爸爸萊茨先生送給我的見麵禮
衛燃一邊將風鏡掛在脖子上一邊解釋道,「萊茨先生是個軍需官,所以弄到這些戰利品很容易。不僅如此,我們在這裡吃的用的所有東西,都是這位軍需官想儘辦法克扣下來運到這裡的。」
」和我們的軍需官一樣膽大包天」
蒂莫夫一邊擦拭武器一邊說道,「我們的那些混蛋軍需官也總是克扣東西,我們剛剛來到這裡時候連帳篷都不夠用,那個混蛋卻已經開著威利斯,拉著本來應該發給我們的可口可樂和c口糧罐頭去睡法國女人了。」
「軍需官是個肥差」衛燃扣上皮質飛行帽,一邊回應一邊重新戴好了頭盔。
「確實是個肥差」蒂莫夫讚同的點點頭,這間屋子裡,也突兀的安靜下來。
「維克多,你們商量好了等到了比利時之後去哪裡嗎」
巴克最先打破了沉默,「或許你們可以和我們去法國,我們肯定…」
「這件事等到了比利時再說吧」
衛燃不等對方說完,便將手套塞進了兜裡,隨後拿起床頭的藥箱,一邊給巴克換藥一邊說道,「蒂莫夫,巴克,等我們安全抵達比利時之後,我們再做決定大家都去哪裡吧。」
「也好「蒂莫夫點了點頭,明智的結束了這個目前尚有爭議的話題。
仔細的重新包紮好了巴克的傷口,衛燃拎著藥箱鑽進地下室,繼續給其餘那些受傷的孩子換藥。
在他忙活的同時,本應給自己準備乾糧的索菲卻獨自走到了水閘旁的森林裡,再一次將藏在樹冠裡的電話取下來,接在了電話線上。抱著雙腿坐在冰涼的石頭上,安靜的等著電話鈴聲響起。
然而,直到衛燃給所有傷員換好了藥,直到琦琦等人給所有人準備好了路上吃的乾糧,直到大家合力用白天準備的各種原木和泥土以及石塊封堵了對地下室的入口。
直到深夜十一點二十分的時候,水閘邊的森林裡,卻依舊如昨天夜裡一樣,安靜的讓人心生絕望。
用力搓了搓臉順便擦掉冰涼的淚珠,索菲將電話機重新藏進了樹乾裡,又用石頭和苔蘚蓋住了電話線,這才雙手插兜,低著頭走到了橫跨護城河的斷橋前。
「這是你的」
琦琦說著,將一個裝有食物的飯盒、一個裝有熱咖啡的水壺,以及一塊可以披在身上當鬥篷用的灰色毯子遞給了索菲。
將水壺和飯盒掛在腰帶上,索菲裹緊了毯子,任由琦琦幫她係上臨時縫上去的扣子,然後又接過了衛燃遞給她的衝鋒槍,這才嘶啞著嗓子說道,「我們出發吧!」
索菲話音未落,所有人都下意識的看向了衛燃,以及衛燃身後那幾個背著衝鋒槍的小夥子。「出發「
衛燃下達命令的同時,多米尼克和蒂莫夫,也合力抬起了趴在擔架上的巴克。
在吱呀吱呀的噪音中,提前趕赴水閘邊的豪斯特和奧坎合力轉動輪盤打開了閘門。
在衛燃的帶領下,一行人排著隊穿過了陰冷潮濕的水道,接著又摸黑打開磨坊的地板爬了上去。
一番觀察,衛燃小心翼翼的帶著跟在身後的豪斯特和奧坎最先走出了磨坊,接著是同樣手拿衝鋒槍的索菲和琦琦,然後才是抬著擔架的蒂莫夫和多米尼克,以及跟在擔架兩側的小孩子們。
而在隊伍的最末尾,則是海克和納迪亞,以及另外兩個手拿衝鋒槍的小夥子。
漆黑的夜色中,奧坎左右看了看,隨後從懷裡掏出了他送給他的弟弟當作生日禮物的指北針掃了一眼,然後拍了拍衛燃的肩膀,抬手指了一個方向。
在這個小夥子的指引下,衛燃帶著這支長長的隊伍,在夜色的掩護中,在寂靜的針葉林裡相互攙扶著,相互拉著手快速前進著。
已經持續了幾個月的戰爭帶來的唯一好處,或許便是他們即便在晚上,也根本不用擔心這片森林會有什麼能傷人的野生動物。
但相比這小小的優勢,鬼知道埋在哪裡的地雷,以及鬼知道埋伏在哪裡的德國人或者美國人,才是更讓人人心驚肉跳的恐懼根源。
如此小心謹慎的在森林裡潛行了差不多半個小時,走在最前麵的衛燃和豪斯特卻不分先後的停下腳步,並且舉起了拳頭。
幾乎在他們二人發出信號的同時,走在他們後麵的奧坎便立刻轉身,晃動著手裡的那塊懷表式指北針的夜光表盤,示意眾人立刻停下腳步趴在了地麵上。
直到本就不算大的腳步聲消失,眾人這才聽到右前方隱約傳來的哭泣、尖叫、哀求,以及夾雜期間的肆意笑聲,和隱約可見的微弱光芒。
還不等走在最前麵的衛燃和豪斯特看清情況,遠處那段微弱的光芒卻猛的變亮了一下,緊接著,他們二人便先後注意到,有個人影似乎從亮光處朝著他們前進的路線方向跑了過去。
緊跟著,那亮光再次變強了一下,當這亮光減弱,又有一個人影舉著手電筒罵罵咧咧的追了上去。
「怎麼了「索菲湊上來問道。
「不清楚」衛燃低聲說道,「不過似乎有個女孩子跑到我們的必經之路上了。」
「維克多…」
「盯緊了蒂莫夫,保持安靜,我過去看看。「
衛燃不等對方的請求徹底說出來,便已經放下手裡的衝鋒槍,貓著腰摸了過去。
這麼一會兒的功夫,那個舉著手電筒的人影已經追上了最先跑出來的人影,並且將其撲倒在地。
然而,這個舉著手電筒的人影卻並不急著回去,反而拽著那個人影,將她按在了一顆橫躺的鬆樹上。
見對方背對著自己,衛燃立刻加快腳步跑了過去。
隨著距離一點點的拉近,他也終於看清,趴在鬆樹上的,是個赤裸著身體被捂住嘴巴的金發女孩子。而在她的身後,卻是個一手捂著女孩嘴巴,一手捂著手電筒的燈頭,褲子褪到了膝蓋以下,不斷聳動著身體的鏈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