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榴彈的爆炸,再加上衛燃丟出去的手電筒指引的錯誤方向,多少算是讓身後的追兵慢了一些。
然而,當衛燃二人在濃霧中跑過一片窪地之後,正前方竟然出現了一片連綿的、掛滿了鐵皮罐頭的鐵絲網!
「這是我們的鐵絲網!」蒂莫夫捏起一個掛在鐵絲網上的靈肉罐頭看了看,語氣肯定的做出了判斷。「怎麼過去?」衛燃低聲問道,「後麵可能有雷區。」
「我來排雷,你來爭取時間怎麼樣?」不等衛燃回答,蒂莫夫已經朝他伸出了手,「剪線鉗!」
「需要多久?」衛燃解下掛在腰間的剪線鉗遞給對方。
「我怎麼知道」
蒂莫夫話音未落,已經接過剪線鉗掐斷了第一根鐵絲網,同時在鐵皮罐頭嘩啦啦的碰撞聲中說道,「等我這邊安全的時候,我會用黃色燈和手榴彈給你發信號,你收到信號之後,佩戴紅色燈沿著我的痕跡穿過雷區,我會在對麵掩護你。」
說完,蒂莫夫已經從兜裡額外掏出一個德軍的方盒子手電筒,連同僅剩的兩個彈匣遞給了衛燃。
「等你信號」話音未落,衛燃已經接過彈匣和手電筒,橫向移動跑了出去。
將雙方之間的距離拉開了大概七八十米遠,衛燃左右看了看,索性找了一顆橫躺的枯樹,取出金屬本子裡用來裝燃油的鈦合金油桶,將裡麵的汽油毫不吝惜的澆在了這棵樹的身上。
彎腰撿起一根枯枝,衛燃脫掉身上衣
服繞在上麵同樣澆了些燃油,這才收了油桶,往遠處跑了一段距離,隨後扣動衝鋒槍的扳機,打出了一個個對準夜空的長點射。
眼瞅著濃霧中那些追了一路的手電筒光束改變方向朝著自己衝了過來,躲在樹乾後麵的衛燃不急不緩的掏出個撿來的打火機,點燃了臨時製作的火把,用力丟向了遠處那顆枯樹。
「轟!」
伴隨著爆燃時產生火球和聲浪,衛燃卻早已跑向了遠離火團的濃霧之中,兜著圈子繞到了那些追兵的側麵。…再一次取出金屬本子裡的蘇軍鬥篷披在身上,趴在一顆鬆樹後麵的衛燃僅僅隻等待了不到五分鐘,不遠處那團越來越大的火團便映出了一連串的人影。借著火焰的光亮,衛燃清楚的看到,剛剛追著他們的人,除了有兩個胸口閃光,共乘一輛半履帶摩托的鏈狗之外,剩下的那些似乎都是少年團的毛孩子。
晦氣!
衛燃暗罵了一句,不情不願的收起了剛剛從兜裡翻出來的一顆手榴彈,像個看到印度人的肥美蜥蜴一樣,小心翼翼的、悄無聲息的開始四肢並用的後退。
直到濃霧模糊了追兵的輪廓,他這才站起來,將身體隱藏在一顆鬆樹的後麵,從金屬本子中取出極少用到的反坦克槍,瞄準了密林中,那輛半履帶摩托的車燈往後一點的位置。
推動槍口追著對方移動了一段距離,衛燃果斷的朝著對方扣動了沉重的扳機!
「轟!」
沉悶的槍聲中,巨大的後坐力推動著衛燃往後移動了十多厘米的距離,從製退器兩側噴出的高壓氣體,也裹挾著周身的濃霧開始急速翻湧。
趕在那顆粗大炙熱的黃銅彈殼砸落在地之前,那顆足有手指頭大小的高爆子彈,已經狠狠的撞在了不到百米外,那輛半履帶摩托的發動機引擎蓋上。
在一團一閃而逝的火光中,瞬爆的子彈頭炸開的細小破片輕而易舉的帶走了駕駛員的生命。
眼瞅著瞄準鏡中的摩托車車燈光束失去了控製,衛燃立刻收起了反坦克槍,以最快的速度換了個位置。
幾乎前後腳,那些沒有被傷到的追兵便已經熄滅了包括手電筒在內的各種照明用具。一時間,這片籠罩著濃霧的森林裡,便隻剩下了被衛燃點燃的枯樹,以及那輛失控之後仍在森林裡亂竄沒有停下來的半履帶摩托的車燈。
恰在此時,蒂莫夫隊長的方向卻傳來了手榴彈爆炸的聲音,循著聲音看過去,衛燃雖然沒有找到黃色的信號燈,但還是以最快的速度離開藏身,繞開篝火跑了回去。
隨著距離的拉近,他也終於看到了鐵絲網對麵規律閃動的黃色信號燈。
從兜裡掏出方盒子手電,推下紅色濾光片,躲在樹後麵的衛燃也朝著對麵發出了不斷閃動的紅色信號。
前後不到兩秒,原本閃爍的黃色信號變成了常亮模式,衛燃也離開關掉手電筒揣進兜裡,貓著腰跑向了鐵絲網的方向。
循著地形找到被蒂莫夫剪開的鐵絲網,衛燃前腳剛剛跨過鐵絲網的缺口,遠處卻發出了「當啷!」—聲異乎尋常的碰撞聲!那盞黃色的信號燈也跟著熄滅。
幾乎下意識的,衛燃便已經做出了臥倒在地動作,隻不過,還不等他趴下,「砰!」的一聲槍響便傳進了耳朵。
「蒂莫夫!蒂莫夫!你還活著嗎?」
衛燃趴在地上大喊著問道,然而,回應他的,卻是「叮叮當當」想成一片的強烈撞擊聲,以及從遠處傳來的密集槍聲!…「艸你大爺!」衛燃攥緊拳頭狠狠的罵了一句,甚至已經準備再次取出反坦克槍給對麵來上一發!
然而,就在這個時候,和他隔著一道雷區的對麵,卻猛的亮起了一束束明亮刺目的車燈。
緊跟著,在發動機的轟鳴聲中,兩輛在濃霧中若隱若現的10坦克殲擊車開始轉動起它那致命的炮塔!
「轟!轟!」
震耳欲聾的兩次炮聲過後,上一秒還在集火衛燃的那些追兵立刻沒了動靜,但這兩輛不知道什麼時候出現的坦克殲擊車卻並沒有放過他們。
根本不等發射炮彈的硝煙散儘,兩輛車車體上的2機槍便已經伴隨著蒂莫夫的怒吼,在濃霧中噴出了兩道致命的火蛇!
在密集的槍聲中,衛燃鬆了口氣的同時,卻也難免歎了口氣。
他知道,剛剛追殺他們一路的那些少年團士兵,恐怕要和奧坎、豪斯特以及海克他們一樣永遠的留在今晚的濃霧中了。
自己之前嘗試僅僅隻是狙殺鏈狗,給那些或許早已被洗腦的年輕人一個重新選擇機會的努力,此刻也因為那兩道在林間掃來掃去的彈幕顯得那麼可有可無。
前後不過十幾秒鐘,蒂莫夫夾雜著恨意的吼叫和那挺2機槍一起停了下來,那兩輛各自隻開了一炮的坦克殲擊車也跟著熄滅了車燈開始移動位置。
「維克多!你還活著嗎?維克多!」
蒂莫夫從殲擊車上跳下來,一邊朝著衛燃的方向跑一邊大聲喊著他的名字。
「還活著」衛燃回應了一聲之後,這才緩緩站起來,「我該怎麼過去?」
「我去接你!」
蒂莫夫話音未落,已經一溜煙的跑了過來,一把拉起衛燃低聲說道,「這裡沒有地雷,快過來吧!」
聞言,衛燃壓下了心頭的疑惑,跟著蒂莫夫快步穿過了並不存在的雷區。
在路過那兩輛經過大量鬆枝偽裝的坦克殲擊車的時候,那幾個衣衫不整的車組成員不但各個叼著雪茄,甚至還動作一致的朝著他們二人揮了揮手。
匆匆和這些不認識的士兵打了聲招呼,衛燃被蒂莫夫拉著跳進一片戰壕,然後在一名背著1卡賓槍的士兵帶領下,走進了一個加了頂的底護所裡。
片刻之後,一個少校軍銜的中年男人投著個史丹利水壺,帶著兩個背著槍的士兵走了進來。
「你就是帶莫夫?從德國人的陣地逃回來的?
「是的,少校先生!」
蒂莫夫站直身體一板一眼的敬了個禮,扯著嗓子大聲說道,「第二遊騎兵營c連「
「好了好了,很晚了,不用這麼大的聲音,而且我知道你「
這位少校不等蒂莫夫報完番號便擺了擺手,自顧自的從桌麵上的箱子裡找出兩個杯子,隨後又檸開手裡憐著的水壺,給衛燃和蒂莫夫二人分彆倒了一杯滾燙的咖啡,這才慢悠悠的解釋道,「幾天前,我們救下了另一個遊騎兵,他也來自第二營,哦,對了,他叫湯姆,他說有三個士兵為了掩護他和受傷的歐文撤回來引走了德國人。」
「湯姆被你們救下來了?」
蒂莫夫立刻眼前一亮,興奮的問道,「少校先生,湯姆的情況怎麼樣?歐文呢?他還活著嗎?」
「歐文丟了一條腿」
這位少校自顧自的又倒了一杯咖啡抿了一口,這才繼續說道,「湯姆也還活著,但他後背中了一槍,我派人把他送到醫院的。恐怕他要在醫院裡躺上很久才能重新站起來了。」
「還活著就好」
蒂莫夫立刻鬆了口氣,反倒是旁邊的衛燃一臉的震驚,他可沒想到蒂莫夫竟然是臭名阿不,大名鼎鼎的遊騎兵,而且他可清楚的記得,當初剛剛進入這個曆史片段的時候,對方的製服上可並沒有什麼遊騎兵的標誌。
「現在能說說對麵的情況嗎?」
坐在兩人對麵的少校掏出一包好彩牌香煙外加一個打
火機丟到了桌子上,「我們即將進攻沃森納克的最後一個堡壘,你們逃回來的路上看到了德國人的陣地了嗎?」
進攻沃森納克的最後一個堡壘?
剛剛接受了蒂莫夫其實是個遊騎兵身份的衛燃再次繃緊了神經,如果他沒猜錯的話,這位少校提到的,恐怕就是萊茨上尉曾經工作的那座堡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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