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地攝影師手劄!
繚繞的溫泉蒸汽中,露天的溫泉池邊上,一個身材健碩的男人正站在水裡,貼合在一具白皙的身體後麵,賣力的模仿著斯特林發動機的做功原理。
在這台人體發動機愈發激昂的噪音中,充當排量活塞的男人也在一陣猛烈的高效率往複運動之後,最終氣喘籲籲的停了下來。
「嘩啦!」
一陣水花飛濺,這個男人仰躺著摔進了溫泉池裡,而那值女人,也像一團魚丸一樣,無力的滑進了池子裡。
「嘩啦!」
又是一陣水花飛濺,原本沉進池底的男人冒出了頭,胡亂抹了一把臉之後,挨著那個與他配合默契的女人,靠著池子邊緣坐了下來。
「我得到消息,你之前提到的那個人已經進入城堡了。」
這個男人頓了頓,似乎故意似的說道,「據說還帶了三個非常漂亮的女人。」
「這也是我來找你的目的」
多米尼克的情人莉莉將手搭在身邊那個男人的胸口上,一邊撫摸著棱角分明的肌肉一邊說道,「今天晚上給他們準備個驚喜,尤其那個亞裔,一定要給他留下個深刻的印象。」
「你就不怕他找多米尼克先生告狀?」這個男人抓住莉莉的手腕,將其扯進懷裡問道,「我可不信他還沒猜到是你搞的鬼。」
「他肯定能猜到,但他又沒有證據是我做的。另外,多米尼克先生已經立下了遺囑。「
莉莉幾乎整個人都趴在了這個比她小了將近20歲的男人身上,一邊來回聳動著身體一邊說道,「按照他的遺囑,在他死後,這座滑雪場就真正的完全屬於我了,還有你,你以後也是我的了。」
「我也被寫進了遺囑裡嗎?」這個男人壞笑著問道,「多米尼克先生可不知道我的存在。」
「當然沒有」
莉莉笑眯眯的說道,「所以我們必須弄出一些驚喜,如果你能想辦法幫我殺死那個華裔,說不定多米尼克先生聽到這個消息之後會早點咽氣。」
聞言,被莉莉騎在身下的男人動作一滯,臉色難看的說道,「莉莉,我們約定好的,我不會再殺人了。」
「我知道,我知道。」
莉莉挺直了上半身,「這次不需要你殺人,你隻要想辦法嚇壞那個亞裔小夥子,讓他把那座城堡又開始鬨鬼的消息通知多米尼克先生就好了。
相信我,那個老家夥快不行了,他現在隻差一個讓他心跳加速的壞消息。」
「既然他快不行了,我們為什麼不耐心等著?」
被莉莉充當馬鞍的男人不解的問道,「說不定下周你就該去參加他的葬禮了。」
「等?」
莉莉輕蔑的冷哼了一聲,按著男人的胸口提醒道,「再等下去,他的秘密恐怕都要告訴那個法國來的鄉下姑娘了,那個不知道從哪跳出來的野丫頭知道的秘密越多,留給我的可就越少。
所以如果你還想跟著我過上和之前一樣甚至更好的生活,我們就必須讓多米尼克先生說出他所有的秘密之前永遠的閉上嘴,越早越好!不然的話,你就隻能…」
「好好,我知道了。」
莉莉話說到一半,便已經被那個男人反客為主,「今天晚上我就去城堡裡製造一些驚喜。」
「現在還是先給我製造一些驚喜吧」莉莉話音未落,便再次趴在了男人不斷顛簸的胸口上。
與此同時,同樣在泡溫泉的衛燃可就沒有這麼好的待遇了。
當他在配套的淋浴間裡仔細的清洗乾淨身上和頭盔以及鬥篷、風鏡、手套上沾染鳥糞再出來的時候,仍舊泡在池子裡的卡堅卡姐妹和穗穗已經圍著漂浮在水麵上的木盆大吃大喝了。
而且看那意思,這倆平時吃夠了狗糧的姑娘,顯然是鐵了心不打算給他和穗穗留下獨處的機會,免得汙染了這個或許接下來還有機會繼續泡幾次的露天溫泉池子。
好在,衛燃也足夠的知足,畢竟和三個姑娘泡溫泉總歸是件養眼的美事——即便他根本沒膽子也沒心思招惹明顯不好惹的卡堅卡姐妹。
蒸騰的水汽中,整個人都快泡軟了的穗穗灌了一大口甜膩的冰酒,放下杯子興奮的問道,「快說說,今天晚上我們怎麼抓鬼?」
「今天晚上鬼來不來還不一定呢」
衛燃掃了眼遠處的雪山安撫道,「先住一晚看看,如果一切平安無事,鬨鬼的謠言自然也就不攻自破了。」
「如果真的有鬼過來呢?」穗穗著烏溜溜的大眼睛,煞有其事的說道,「我有預感,那個鬼肯定會跳出來!」
「為什麼?」
同樣端著個杯子,但杯子裡裝著的卻是奧地利充氣草藥水兒的安菲薩好奇的問道。
「那個老女人莉莉都已經把氛圍給我們拉的這麼滿了,而且她還故意不跟過來,如果今天晚上不鬨鬼那才是有鬼了。」
穗穗再次灌了一杯甜膩的冰酒,用牙簽戳起一小塊西瓜丟進嘴裡繼續說道,「我甚至都有預感,萬一我們被她的鬼故事嚇到不敢過來,她肯定緊接著就會給我們講一個類似這座城堡裡藏著寶藏的故事把我們吸引過來。」
「你可以啊,什麼時候這麼聰明了?」衛燃笑著問道。
「我什麼時候不聰明了」
穗穗嘩啦一聲站起身,端著杯子走到溫泉池的邊上,重新將身體浸泡在略顯滾燙的池水裡,趴在邊緣的石頭上,癡迷的看著遠處的雪山肯定的說道,「今天晚上那個鬼肯定會來,否則那個老女人鋪墊了一路的氣氛就沒意義了。我覺得,她甚至都懶得掩飾鬨鬼的事情和她有關的可能,可是她這麼做是為了什麼呢?「
「到時候就知道了」
衛燃端起杯子和對方碰了碰,轉移了話題說道,「等下蕾雅會送來些吃喝用的,到時我去接收那些東西,你們暫時先不用下去。」
「早知道應該喊瑪雅和季人渣,還有洛拉和隋馨他們一起過來玩的。」
穗穗灌了一大口冰酒,頗為遺憾的說道,「這麼大的城堡,人多熱鬨一點才有意思。「
「也不知道季馬那個混蛋現在正在忙什麼」衛燃下意識的附和道。
「正在為一個蘇聯遊擊隊有關的電影做準備」
安菲薩晃了晃裝在防水袋裡的手機,「他現在幾乎每個小時都會發一條動態給電影做宣傳。「
「看來他是沒機會過來玩了」
衛燃裝模作樣的發出了一句遺憾的感歎,隨後便看到不管是穗穗還是泡在同一個池子裡的卡堅卡姐妹,全都鬆了一口氣。
眾人的閒聊並沒有持續多久,便被城堡外麵遠遠傳來的汽車喇叭聲按下了暫停鍵。
擦乾身體披上浴袍,衛燃走下樓的時候,一輛黑色的皮卡車和蕾雅的車子已經開到了城堡內部,此時正被狗子貝利亞帶著他的兩個不中用的狐狸小弟繞著圈恐嚇呢。
喊住了已經跳上皮卡引擎蓋的狗子,衛燃歉意的和車子裡明顯鬆了口氣的蕾雅打了聲招呼。
直到確定貝利亞已經徹底冷靜下來,並且開始友好的搖起了尾巴,蕾雅這才推開車門,將幾個裝著衣服的紙袋子遞給了衛燃,隨後指著跟過來的皮卡司機說道,「這是我們的電工萊姆,剛剛他和我說,如果你們今晚住在這裡,最好能讓他檢查一下房間裡的供電線路,順便給照明燈換上新的燈泡。」
不著痕跡的看了眼那個看起來也就三十多歲,一臉憨厚的電工萊姆,衛燃乾脆的點點
頭,「拿上工具和我來吧,我正好要上去換衣服。」
「請務必看好您的寵物」
萊姆探頭看了眼蹲坐在遠處的狗子貝利亞,直到衛燃笑眯眯的點點頭,這才推開車門,從貨鬥裡拽下來一架鋁合金梯子扛著,又額外拎上了一個塑料工具箱。
「等下我再下來來幫您搬東西」
衛燃指了指進門的台階,「您隻要把它們放在那裡就好,等我們有時間再抬上去。」
「好的,我自己來就可以,沒有多少東西。」
蕾雅說著,已經從皮卡的貨鬥裡拽下來一大罐加壓啤酒桶,艱難的將其抬到了台階上。
見狀,衛燃卻並沒有幫忙,反而熱情的帶著電工萊姆上樓,鑽進了他們之前選中的房間。
「你們住在這間嗎?」電工萊姆的臉色變了變,「維克多先生,這裡…」
「沒關係」
衛燃故意擺出一副滿不在乎的模樣擺擺手,一邊坐在沙發上換上蕾雅幫自己買的衣服一邊故作狂妄的說道,「我倒要看看會不會真的鬨鬼。」
「您…您和您的朋友準備了武器嗎?」
「沒有,怎麼了?」衛燃反問道。
萊姆猶豫片刻後低聲問道,「我在鎮子裡的辦公室裡還有一把獵槍,要不要我等下給您送上來?「
「你覺得獵槍對鬼魂有用?」衛燃滿不在乎的問道。
「我怎麼知道」
萊姆攤攤手,在房間裡展開梯子,爬上去之後一邊擰下頭頂吊燈的幾個燈泡換上新的一邊說道,「我可不敢來這裡住,雖然我知道這個世界上沒有鬼,但我還是不想冒這個風險。事實上,要不是薪水夠高,我都不願意來這座城堡工作。「
「這麼說你已經在這裡工作了很久了?」已經換上衣服的衛燃一邊幫著對方扶住梯子一邊問道。
「謝謝」
萊姆道了聲謝,一邊忙活一邊答道,「五年…不,六年,今年應該是第六年了。萬幸每年隻要過來工作兩次,加一起都不到一個月,否則的話我會瘋的。「
說到這裡,萊姆半蹲在梯子上,弓著腰用手攏著嘴低聲說道,「維克多先生,不瞞你說,上一個住在這個房間裡的的管道工和我是同一時間進入公司的。他在那次之後回去就大病了一場,據說直到現在,他聽到羊叫聲都還會嚇得大喊大叫呢。」
「真是個可憐的家夥」衛燃故意擺出了明顯的嘲諷之色。
「總之,你需要武器嗎?」電工萊姆認真的問道。
「謝謝,不過不必了。」
衛燃再次擺擺手故意迷惑道,「就算給我武器我都不知道怎麼用,萬一不小心傷到自己就更麻煩了。」
「那你們晚上一定要關上門拉好窗簾」
萊姆一邊往下爬一邊繼續提醒道,「總之,在天亮之前,無論外麵有什麼聲音都不要好奇。「
「我會考慮你的建議的」衛燃近乎敷衍的給出了個回應。
「下一個房間是哪個?」萊姆說話間已經扛起了梯子,順便按動開關試了試。
「就這一個房間就夠了」
衛燃回應的同時,臉上也適時的露出了一抹男人都懂的得意之色。
「真是讓人羨慕」
萊姆一臉嫉妒的讚歎了一句,扛著梯子一邊往外走一邊羨慕的問道,「維克多先生,您是怎麼做到的?」
「隻要有足夠的錢就可以了」
衛燃臉上的炫耀神色越發濃鬱,嘴上也胡言亂語的編造出了一個又一個不大不小的謊言。
跟著這位憨厚老實的電工下樓,他又故作慷慨的掏出了50歐的紙幣,讓這位憨厚的電工
幫忙,將蕾雅辛苦抬下來的那些吃的喝的全都搬到了四層那個擁有半球狀彩色玻璃穹頂的豪華會客廳裡。
「維克多先生」一樓的入口外麵,蕾雅將車鑰匙遞給了衛燃,「這輛車子就留給你吧。「
「謝謝,我就不客氣了。」
衛燃神色如常的接過了對方遞來的鑰匙,同時故意邀請道,「你們要不要也留下來一…」
「不不不,不用了。」
蕾雅話音未落,已經鑽進了電工萊姆駕駛的皮卡車裡,借口還要下山忙工作,一溜煙的逃離了城堡。
目送著車子開出城堡,衛燃立刻鑽進蕾雅的車子大致的檢查了一番,隨後帶著狗子也走出了城堡,不緊不慢的走到了被玫瑰花田包圍的風車邊上。
這風車巨大的槳葉下麵,綠色的平坦草坪上,靜靜的並列著三個擦拭的乾乾淨淨的大理石墓碑。墓碑前的石頭基座上,還放著一束嬌豔的鮮花。
盤腿坐在三座墓碑的前麵,衛燃挨個看去,在最左邊蒂莫夫的墓碑上,用英語寫著一句格外簡單的墓誌銘,「我們一家終於又在一起了」。
再看看中間那個用德語與看「琦詩·卡佩」名字的基碑,其上的墓誌銘卻是——這裡沉睡著一個喜歡風車、滑雪和漂亮城堡的小天使。「
最後看看索菲的墓碑,其上除了名字和亡故的時間以及一張鑲嵌在上麵的陶瓷照片之外,卻並沒有墓誌銘,僅僅隻是在墓碑上雕琢著一朵帶著鋒利的尖刺和挺括的葉子,含苞待放的白玫瑰。
「作為夥伴,我會幫你們把來這裡搗亂的鬼給抓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