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0章 苦澀的糖果_戰地攝影師手劄_思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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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60章 苦澀的糖果(1 / 2)

戰地攝影師手劄!

刺目的手電筒光束下,因爆炸激蕩而起的灰塵在視線中形成了粼《戰的反光。

灰塵籠罩下,那個被封閉了二十多年的三角形空間一端最角落的位置,靜靜的坐著一個被鐵絲反綁了雙手,嘴巴裡至死都堵著一團破布的乾枯屍體。

這具屍體的身上穿著如今看來略顯過時美式的迷彩服,他的一條腿,也被壓在了樓板的下麵。

在看到那具屍骨的瞬間,卡爾普便呼吸一促,但站在身後的衛燃卻知道,那具屍體並非當年那支小隊的一員,反而是當時他們抓到的,那個具有極高價值,本該被帶回去詳細審問的俘虜!

借著這具屍骨所在的位置,衛燃在循著記憶確定了方位之後,也推測了那些喪鐘隊員們被困的方位。

彎腰蹲在炸開的破口處,衛燃將手伸過去摸了摸地表積攢的灰塵,接著又看了看坍塌的樓板。萬幸,這裡麵倒是足夠的乾燥,這可是個難得的好消息。

接下來我們挖開這裡嗎?

站在炸開的破損處的卡爾普格外平靜的問道一哪怕他清楚的知道接下來該怎麼做。

先等等

衛燃說話的同時,已經走向遠處一個貨架,借著上麵殘存的箱子掩護,從金屬本子裡取出了剪線鉗。哢嚓哢嚓幾下修剪乾淨了爆破口周圍支棱著的鋼筋,他轉身又從桌子上拿起了一個提前準備電鑽,和一個鼓鼓囊囊的帆布包跨在了肩上。

我已經預料到了這種情況,這裡果然有坍塌樓板支撐出來的空間。

衛燃說話間已經戴上了口罩和防塵眼鏡以及頭燈,接著又搬過來同樣提前準備的大號工業電風扇放在了距離爆破口不到兩米的位置打開了開關。

在唔唔語的風扇運轉聲中,衛燃彎腰鑽進了炸開的破口,一邊往沒有屍體的那一頭爬一邊大聲說道,其餘三個麵說不定也有空間,那裡麵說不定能有什麼發現,如果您想幫忙的話,不如負責把那具屍體弄出來怎麼樣?他的身上說不定能有什麼線索。

看了眼已經隻剩下小腿在外麵的衛燃,卡爾普張張嘴,倒是心甘情願的被衛燃使喚,戴上口罩和防塵眼鏡,匍匐著爬向了那具蜷縮的屍體,

雖然因為電風扇的吹襲讓這些飛揚的塵土遮蔽了視線,但對於先一步爬進來的衛燃來說,卻總比缺氧暈過去要強得多。

也沒管身後的卡爾普,他一點點的爬到這處空隙的儘頭,將電鑽對準了麵前堵路的坍塌樓板,小心的在上麵打了一個又一個並不算深的的錐形小孔。

打開帆布包摸出一塊塑膠炸藥,他在用手撕下來一小塊,捏成一個僅有啤酒瓶蓋大小的窩窩頭,包住雷管塞進了剛剛打好的孔洞之中,隨後一邊後退,一邊布置著起爆線。

就在卡爾普將那具乾屍給拽出來的同時,緊隨其後的衛燃也立刻按下了起爆器。

…通!

又是一聲輕微的爆炸過後,裡麵也傳來了稀裡嘩啦的聲音,衛燃更是不等煙塵被風扇吹散,便拎著剪線鉗,再一次鑽進了煙塵之中。

仔細的清理了擋路的碎石和鋼筋以及隨處可見的防毒麵具,當他費力的搬開一塊混凝土碎塊之後,也終於看到了一具乾屍!是費申克!

衛燃一眼就認出了對方,同時也注意到了他身邊被點燃卻並沒有燃儘的筆記本。

摘下頭燈看了看身後,衛燃以最快的速度在費申克的身上摸索了一番,隨後小心翼翼的搬著這具輕飄飄的乾屍,一點點的退回來,連同他的武器和不多的遺物,以及那個沒有燃儘的筆記本,一起交給了原本正在檢查屍體的卡爾普先生。

裡麵還有幾具乾屍衛燃說著,也不等卡爾普張嘴,便扭頭再次鑽了進去。

很快,爆

破手雷茲裡、機槍手塞爾吉、彈藥兵艾格尼、乃至魯斯蘭副隊長,和最裡麵的卡爾普隊長的乾屍,連同他們的武器和遺物,都被衛燃一一送了出來。

借此機會,他卻也發現,他們的身上並沒有隨身聽和磁帶,反倒是最儘頭坍塌的樓板上,還殘存著兩位隊長用血跡留下的黑色法語字跡。

而在那兩行字跡旁邊一根支棱出來的鋼筋上,還掛著一把帶手指槽胡桃木握把的柯爾特6英寸型蟒蛇轉輪手槍。

掏出手機將閃光燈調整到常亮模式拍下了上麵的那兩段法語,衛燃掃了眼身後,稍作猶豫還是借著身體的掩護,以最快的速度取出了食盒,接著又從食盒裡取出了那台早就扣掉了電池的隨身聽,接著又抓起一把灰塵囫圇個的塗抹了一番。

最後收了食盒,取下那支轉輪手槍,他這才像個大號屎殼郎似的,在這狹窄的空間裡艱難的一點點後退,最終任由卡爾普拽著他的雙腿將其抽了出來。

這是我最後找到的東西了

衛燃站起身,將已經滿是灰塵的隨身聽和那支轉輪手槍一並遞給了卡爾普,隨後又摸出手機調出剛剛拍下的照片遞給了對方,裡麵的樓板上還有這樣兩句話,看痕跡猜測應該是用血跡寫上去的。

哢噠!哢噠!

卡爾普將轉輪手槍隨意的放在一邊,眯著眼睛打量屏幕上的照片同時,也在一下下的按動著隨身聽上的按鍵。

我剛剛檢查過了,那裡麵沒有電池,應該是被提前拆掉了,我猜,這樣或許是為了能保存更久的時間。

衛燃說到這裡頓了頓,試探著問道,需要我去買幾節電池嗎?或者買給能播放磁帶的錄音機?

不用了

卡爾普歎了口氣,將臟兮兮的隨身聽揣進了兜裡,歎了口氣走到卡爾普隊長屍體的身旁蹲下來,喃喃自語般的介紹道,這是我的哥哥斯捷潘·卡爾普,他是這支小隊的隊長,也是達麗婭的丈夫。那個可憐的女人,她的後半生都在尋找他的影子。

…你的哥哥?

衛燃沉默片刻卻做了個深呼吸,問出了一個看起來無關,但卻把他們兄弟二人用血脈聯係在一起的家常問題,你呢?你叫什麼名字?塔拉斯,塔拉斯·卡爾普

這個老帥哥一邊幫那具乾屍仔細的清理著身上的塵土一邊喃自語的回答了衛燃的問題,你似乎並不吃驚找到的人和我們有關係?

在我查到那個法外傭兵阿索爾在94年來到了格羅茲尼的時候,我就大概猜到了最終調查的內容或許和你們有關了。

衛燃說話間從貨架上清理出來一個木頭箱子遞給了對方,而且這幾年不管是戈爾曼先生還是您又或者基洛夫的老兵列瓦,都曾在隻言片語中提到過一些和達麗婭有關,和那場戰爭有關的事情。

稍作停頓,衛燃又遞來了第二個木頭箱子,我隻是沒想到,達麗婭老師的丈夫竟然是您的哥哥。

我們相差了5歲

卡爾普一邊將他哥哥的屍體身上摘下來的遺物一樣樣的仔細擺進了箱子一邊解釋道,我和他還有達麗婭以及安娜,都是從同一座學校畢業的,然後又進了同一個部門。隻不過我們幾個進入那個部門的時候,當時他都已經是那個部門的抓捕隊隊長了。

稍作停頓,卡爾普笑了笑,帶著一絲絲對往事的懷念和對美好的留戀輕聲說道,我的哥哥抓到過不少人,有各個勢力的間諜,也有叛變的蘇聯人,從他成為抓捕隊的隊長開始,一直到他失蹤之前,他從沒失敗過。

達麗婭老師一定非常崇拜他吧?衛燃輕聲說道。

是啊

卡爾普輕輕從屍體腿上拔出匕首放在箱

子裡,接著又從他的包裡掏出了一個裝滿了糖果的鐵皮罐子,她之所以和我成為了朋友,就是為了有機會認識我的哥哥,這可是安娜親口和我說的。

卡爾普說話間打開了鐵皮罐子,從裡麵拿出一顆卡班湖糖果公司生產的糖果,撕開塑料糖紙,將裡麵已經過期了太久的,但卻來自記憶裡家的甜味塞進了嘴裡。

你沒見過年輕時的達麗婭,她和安娜還有另一個姑娘,幾乎是所有女學員裡麵最漂亮的,但她卻是最早結婚、懷孕的一個。

說到這裡,卡爾普將嘴裡的糖塊噶嘣嘣的嚼碎咽下肚子,帶著憐憫感慨道,她也是最不幸的一個。

你呢?

衛燃說話的同時,借著外套的掩護取出了金屬本子裡的隨身酒壺遞給了卡爾普,你沒有結婚嗎?接過酒壺擰開蓋子抿了一口,卡爾普將酒壺還給了衛燃,稍作猶豫之後搖了搖頭,含糊其辭的答道,我沒有其他的家人了。

唉…衛燃無聲的歎了口氣,伸手接過酒壺揣進了兜裡。

這個是魯斯蘭,我哥哥最好的朋友。卡爾普走到第二具乾屍的旁邊,一邊幫著收斂屍體身上殘存的遺物一邊說道,他也是瑪雅的爸爸。

…你說什麼?他是瑪雅的爸爸

卡爾普自言自語般的說道,瑪雅的媽媽是個蘇聯時代小有名氣的歌手,可惜,那個女人在生下瑪雅之後不久就把她送到了孤兒院,然後自己去美國了。那時候,距離他們失蹤都不到半年。瑪雅現在的爸爸媽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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