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地攝影師手劄!
繁星籠罩的海麵上,兩隻寄居蟹,啊不,兩個海難者仍在不知疲倦的一次次劃動著手臂,推動著身體在冰涼的海水中朝著未知的目的地慢騰騰的前進。闌
“停一下!維克多!”
霍克斯略顯驚慌的喊住了同樣用繩子和漂浮物連在一起的同伴,同時努力的掙紮著。
“怎麼了?!”衛燃立刻大喊著回應道,他藏在水下的手中也握緊了一把絕不該出現在這個時代這個地點的50式工兵鏟,同時,他也警惕的看著四周,生怕看到鯊魚的三角鰭。
“腿!我的右腿抽筋了!”霍克斯呲牙咧嘴的解釋道,“不是鯊魚!”
聞言,衛燃立刻放鬆了下來,趕緊收起工兵鏟快速遊到了對方的身邊。
“把腿繃直,用力繃直,把腳掌向上抬。”
衛燃一邊說著,一邊用一隻腳勾住了對方的右腿腳踝,同時用另一隻腳輕輕踩住了對方的膝蓋開始加力。闌
在他的幫助下,足足過了差不多兩分鐘的時間,霍克斯這才長長的鬆了口氣,隨後哆哆嗦嗦的說道,“維維克多,我遊不動了,我們,我們放棄吧,說不定那架飛機已經沉下去了。”
“好吧”衛燃暗暗歎了口氣,“先休息下,你還有可樂嗎?”
“有還有一點兒。”霍克斯取出衛燃當作見麵禮物送他的水壺晃了晃。
“先喝完,然後我倒給你一些。”
衛燃說著拍了拍身後一直背著的保溫桶,“趁著這裡的海麵比較平靜,等下你幫我扶住保溫桶,我們把裡麵的可可弄出來一些。”
“好!”
霍克斯說完,便一口喝光了水壺裡所剩不多的可樂,隨後擰緊了水壺的蓋子,取出裝在壺套裡的鋼杯做好了準備。闌
解下背了一整天的保溫桶,衛燃故意在後腰摸了摸作為掩飾,從金屬本子裡取出了手電筒。
“你怎麼帶了這麼多好東西?”霍克斯驚歎道。
“都是在海裡遇到的屍體身上撿來的,扶穩了,我要打開蓋子了。”
衛燃胡亂解釋的同時,也將那條用木棍晾著的魚連同鞋帶一起掛在了對方的脖子上。
霍克斯見狀,趕緊將保溫桶背在了胸前,同時用手抓緊了旁邊的漂浮物。
小心翼翼的打開保溫桶的蓋子,當手電筒的光束照進去的時候,衛燃不由的和霍克斯對視了一眼。
這裡麵確實有早已放涼的可可,但卻隻有薄薄的一層,看那容量,恐怕最多也就能讓他們每人分到半壺而已。闌
總不能是因為我偷了那一桶所以
衛燃咧咧嘴將這個絕不可能而且絕不承認的猜測甩到了一邊,接過對方遞來的鋼杯,小心翼翼的傾斜保溫桶,舀起裡麵所剩不多的可可,將其全部灌進了霍克斯遞來的水壺裡。
“隻有這麼點可堅持不了多久”霍克斯皺著眉頭說道。
“總比沒有強”
衛燃一邊說著,一邊解開充當漂浮物的褲腿,從裡麵取出那罐煙草和之前“撿”來的刮胡刀、蛤蟆鏡、單兵急救盒乃至自己的褲子、鞋子全都放了進去,隻剩了可以充當漂浮物的救生衣以及裝著籃球的麵具包留在了外麵。
見狀,霍克斯也將一直背著的飛行員求生包和一個單兵急救盒丟進了保溫桶,隨後也將他的褲子和鞋子脫下來儘量擰乾丟了進去。
“等下!”闌
衛燃指著剛剛丟進去的求生包,“我沒記錯的話,那裡麵好像有信號彈!”
“信號彈?”霍克斯愣了愣,“我自從得到它之後還沒打開過呢,而且我們就算發射了信號彈有什麼用?”
“如果我們發送了信號彈,你猜那兩個瘋子飛行員會不會過來找我們?”衛燃開口問道,“如果它們還活著的話。”
“那就試試吧!”
霍克斯的語氣中帶著一絲絲的無所謂,“如果他們真的能過來的話,我們說不定能從他們的身上弄到不少好東西。”
“扶穩了”
衛燃說著,已經將手電筒交給了對方幫忙拿著,他自己則從桶裡取出了那個防水求生包,一邊將其打開一邊說道,“如果我沒記錯的話,這裡麵除了信號彈還有不少的東西,起碼有足夠我們吃飽一頓的口糧和飲用水。”闌
在霍克斯好奇的注視下,這個鼓鼓囊囊的求生包被順利打開,衛燃也熟門熟路的找到了裝在防水帆布小袋子裡的那支馬克3型信號發射器,以及六枚帶有防水蠟殼的信號彈。
取出一發信號彈撕開蠟層將其塞進信號發射器裡,衛燃看了眼對麵幫忙扶著保溫桶,同時還要拿著手電筒幫忙照明的霍克斯。
“試試吧!”霍克斯無所謂的說道。
聞言,衛燃點點頭,打開信號發射器的保險,將其對準頭頂的夜空,隨後拉動尾部的擊針。
“彭!”
隨著他鬆開擊針,一發冒著刺目紅光的信號彈直上直下的飛上了七八十米高的夜空。
抬頭盯著那顆紅色的信號彈看了片刻,衛燃低下頭收起了信號發射器,隨後又將求生包也拉上了防水拉鏈。闌
然而,就在他蓋上保溫桶的蓋子的時候,霍克斯卻發出了一聲驚呼,激動著的指著遠處的海麵大喊著叫嚷道,“維克多!快看那邊!那邊也亮起了信號彈!快看!”
聞言,衛燃立刻循著對方手指的方向看去,霍克斯也關閉了手電筒。
果不其然,就在遠處水天一線處,真就升起了一顆同樣顏色的信號彈!
兩人對視一眼,衛燃立刻重新取出了裝有信號彈的帆布小袋子掛在了脖子上,隨後接過了霍克斯遞來的手電筒。
重新扣緊了保溫桶的蓋子,重新燃起希望的二人立刻玩了命的朝著剛剛亮起信號彈的方向遊了過去。
幾乎相隔了不到五分鐘,又一顆紅色的信號彈從遠處的海麵上升空,而且明顯距離近了很多!
從掛在脖子上的袋子裡取出一顆新的信號彈,衛燃也打出一顆作為了回應。闌
等他收好信號彈的時候,卻朝著保溫桶另一邊的霍克斯提醒道,“霍克斯,給你的槍頂上子彈,另外,你還有幾發子彈?”
“四發或者三發”霍克斯頓了頓,格外肯定的說道,“沒錯,四發,我還有四發子彈。”
“等下彆急著開槍”
衛燃看了眼頭頂的信號彈說道,“你的水性好,等我們離得近了,你先和我拉開距離,如果我發生危險就要靠你了。”
“放心交給我吧!”霍克斯信心滿滿的做出了承諾。
“把那些可可喝了吧,全部喝掉。”衛燃再次說道,“這樣你才有力氣。”
“那個生存包裡還有吃的對吧?”霍克斯說話的同時已經擰開壺蓋湊到了嘴邊。闌
“有,有很多。”
衛燃話音未落,霍克斯便揚起脖子,咕都咕都的灌了大半壺可以快速補充能量的可可。
就在他擰緊水壺蓋子,給手槍頂上子彈的時候,目光所及的儘頭,似乎也亮起了一抹明滅不定的燈光。
“對方要求表明身份”衛燃將對方利用燈光發送的摩斯明碼翻譯了出來。
“要回答嗎?”霍克斯將決定權交給了衛燃。
“回答吧,用霍爾號怎麼樣?”
“沒問題”霍克斯痛快的答道。闌
聞言,衛燃立刻高舉著手電筒,一次次的按動開關打出明滅不定的信號,同樣用明碼回應了對方的詢問,並且在後麵附帶了同樣的詢問。
“這裡是dd557約翰斯頓號?!”
衛燃發出了一聲驚呼,但對方卻仍在亮著燈光,“誰打贏了世界大賽?”
“聖路易斯紅雀!”
霍克斯幾乎在衛燃將第二個問題翻譯出來的同時,便下意識的給出了答桉,“絕對是我們的人!那些招核混蛋絕對問不出這個問題!”
“聖路易斯紅雀”衛燃果斷的用明碼給出了答桉。
“我們馬上過來!”對方閃動著光信號的同時,也在拉近著雙方之間的距離。闌
很快,衛燃和霍克斯便不約而同的聽到了發動機轟鳴的聲音!
“是交通艇的引擎!”霍克斯臉上露出了喜色,“這附近肯定有我們的軍艦!”
“霍克斯,霍克斯!”
衛燃拍了拍保溫桶,等吸引了對方的注意力之後提醒道,“我就來自約翰斯頓號,我們的船已經沉了,我我是最後一個離開那條船的。”
聞言,霍克斯的臉色明顯蒼白了一些。
“你先躲起來吧”
衛燃說著,已經幫對方取下了彆在後脖領子裡的拖把杆,並且用刀刺破了上麵綁著的那些吹起來的套套。闌
“如果需要我幫忙,就熄滅手電筒。”
霍克斯說著,重新戴好了防毒麵具,解開和保溫桶之間的腰帶,拿著槍緩緩沉入水底,躲到了保溫桶的正下方。
而衛燃則攥著連接對方防毒麵具的波紋管藏在了他的身體和保溫桶之間,他的另一隻手,也按著手電筒的開關,隨時準備將其關上。
在他的等待中,引擎的轟鳴聲越來越大,很快,他的視野正前方便出現了一條交通艇,那交通艇的最前麵,還站著一個手舉著手電筒的人影。
隻不過,由於對方躲在了手電筒的後麵,所以他根本就看不清對方的長相。
然而,當那條交通艇在他身邊停下,並且對方的手電筒照到衛燃的臉上的時候,他卻聽到了一個有些熟悉,也有些陌生的人驚訝的說道,“維克多?!你是維克多嗎?”
還沒等他回應,那道原本打在他臉上的光束也終於移開,而衛燃手裡的手電筒光束,也下意識的打到了這條船上。闌
“是你們?!”衛燃呆滯的瞪圓了眼睛。
此時,這條交通艇上,站在最前麵舉著手電筒的,恰恰是約翰斯頓號驅逐艦的埃文斯艦長!甚至,他不但戴著一頂鋼盔,腰間還彆著那把印第安煙鬥斧和一把銀色的轉輪手槍!
而在他的身後,竟然還靠著水手駝鹿!他身旁便是一個白色的水手袋!隻不過,此時駝鹿的狀況似乎不是太好,僅僅能看到的,他的臉上腿上便包裹著紗布!
再往後看,位於船尾負責操縱引擎的,竟然是副艦長斯特林上尉!他的頭上同樣包裹著紗布,那紗布甚至已經被血染透了很大的一片。
“士兵,如果看夠了就趕快上來!”
埃文斯艦長笑眯眯的說道,“歡迎你再次登上我的約翰斯頓號,嗯她現在變小了一些,但她確實是約翰斯頓號!另外謝謝你送給駝鹿的啤酒,多虧了那壺啤酒,不然我們就要餓肚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