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地攝影師手劄!
“斯特林,你結婚了嗎?”
篝火堆旁,霍克斯一邊啃著一塊海龜肉,一邊含湖不清的朝著剛剛一直在給他傳授經驗的斯特林上尉問道。
“當然,我當然結婚了。”
斯特林一邊嚼著一塊海龜肉一邊答道,“我的妻子叫貝弗利,我們是去年聖誕節前結婚的。”
“大酋長肯定也結婚了吧?”同樣在吃著海龜肉的衛燃用肯定的語氣問道。
“我和我的瑪格麗特甚至都已經有兩個兒子了。”
埃文斯咽下嘴裡的海龜肉,一臉幸福的說道,“我還有一個哥哥和兩個姐妹,他們肯定會幫我照顧好瑪格麗特和我的兩個孩子的。”
“我有四個哥哥”
斯特林喝了一大口熱湯說道,“不過我和貝弗利還沒打算要孩子,這樣也不錯,就算真的回不去了,她至少不會太辛苦。”
眼瞅著這倆年輕的艦長都已經在聊“萬一活不下來”的話題,衛燃趕緊主動問道,“霍克斯,你呢?你沒結婚嗎?”
“我就是因為喜歡的姑娘準備和彆人結婚了,才選擇出來參軍的。當然,其實主要原因是我想看看大海。”
年僅18歲的霍克斯一臉鬱悶的聳聳肩,捏起一塊海龜腦袋丟進嘴裡,吮吸乾淨了上麵不多的肉之後繼續說道,“而且我也沒有什麼兄弟姐妹。維克多,你呢?”
“我也沒有兄弟姐妹”
衛燃說完,用充當快子的樹枝夾起一塊蠔肉丟進嘴裡,一邊嚼一邊在霍克斯希翼的眼神中說出了讓他失望的後半句,“但我有女朋友。”
“看來隻有我連女人的奈子都沒見過”霍克斯一臉鬱悶的說道,“更沒有摸過。”
“你會有這個機會的”斯特林說完,衛燃和埃文斯便不約而同的笑了出來。
“沒想到我都跑到這裡了,還會遭遇歧視。”霍克斯說完,他自己也跟著笑了起來。
有說有笑的吃撐了肚子,衛燃將剩下的一點湯底加滿了水挪到篝火邊上繼續慢慢的煮著,這樣一來不但大家不用喝生水,而且也不用擔心剩下的那點海龜肉會變質。
戴上濕乎乎的手套取出一直埋在篝火邊的氣瓶,他又將裡麵滾燙的茉莉花葉茶給每人都倒了一大杯,然後又給裡麵填上昨晚接的雨水繼續加熱,這才脫掉手套躺在了屬於自己的木頭床上。
“也不知道那兩位飛行員先生過的怎麼樣?”埃文斯盯著頭頂緊繃的傘布喃喃自語的說道。
“應該不會比我們差”
斯特林躺在他的吊床上說道,“說不定它們弄到了足夠吃上好幾天的食材呢,我甚至懷疑它們有可能抓到了一條鯊魚或者金槍魚。”
“這樣也不錯”
霍克斯盤腿坐在篝火的邊上,一邊用那把印第安煙鬥斧劈砍著用來製作獵弓的棍子一邊說道,“這樣我們至少有足夠的時間製造弓箭了。”
“除非他們有個冰箱才有這種可能”
埃文斯一邊卷煙一邊提醒道,“否則的話,就算他們抓到了一條鯨魚,最多也隻要兩天的時間,所有的肉類食物恐怕都要變質。”
“所以他們最多隻比我們領先兩天的時間?”斯特林意有所指的問道。
“我們還有這個,再加上我們藏起來的那些椰子,所以說不定應該是我們領先它們才對。”
埃文斯說著,拿起了那個容量足有一升往上,用來裝煙草的罐頭瓶子,一邊展示著放在裡麵的煙草和現金一邊說道,“這些天我們如果有機會弄到大量的肉類,可以用這個瓶子製作罐頭。”
“這是個好主意”斯特林立刻眼前一亮,下意識的看了眼鋼盔裡剩下的那幾塊海龜肉。
“我也是吃完了才想起來的”
埃文斯搶先一步說道,“另外,斯特林,明天如果天氣好,你和我一起繼續探索環礁,到時候我們帶上霍克斯用防毒麵具製作的潛水麵罩,那裡的收獲說不定比這座島要大。維克多,你明天的工作隻有收集木柴和加固營地。”
“沒問題”斯特林和衛燃立刻同意了埃文斯的安排,至於霍克斯,他的工作自然是製作弓箭了。
相比他們幾人的猜測,小島北側的阿基拉和次郎實際上要艱難的多。
至少對於阿基拉來說,晚餐僅僅隻是椰子可遠遠不夠,可不夠的又豈止是晚餐,甚至就連點燃篝火的木柴都根本不夠徹夜燃燒的。
所以即便太陽即將落山,一整天都在發燒的次郎依舊在一次次的揮舞著砍刀,緊繃著滿是曬傷的臉,一下下的砍伐著一顆被藤蔓植物勒死的銀葉樹。
“次郎,我們需要晚餐。”
阿基拉往嘴裡丟了一片獨品,接著又打開水壺倒了倒,隨後不滿的說道,“甚至還有澹水!這座島上就沒有泉眼嗎?”
“叔叔,這座島上什麼都沒有。”
次郎一邊砍樹一邊斷斷續續的問道,“您確定我們現在的位置了嗎?”
“確定了”
阿基拉從懷裡掏出一張絲綢材質的地圖打開,指著上麵一個僅有綠豆大的小島說道,“根據你的描述和我看到的地形,我們大概在海倫礁的海倫島。”
“離他們有多遠?”次郎停下手裡的活計忐忑的問道。
阿基拉張張嘴,最終還是說道,“70公裡,我們隻要趕到正西方向70公裡的托比島就可以了,根據你父親之前的來信,那座島上有漁民常住,所以我們肯定可以從那裡找到船,然後一點點的趕到貝裡琉島。”
“可是等我們”
“他們肯定還活著!”
阿基拉用最後一口椰子汁將嘴裡的藥片衝下去,一臉瘋狂自信的說道,“美國人不可能那麼輕易的占領貝裡琉島,我們肯定有足夠的時間趕過去和他們彙合!”
“然後我們真的像計劃的那樣搶一架三菱100運輸機嗎?”次郎咽了口唾沫,“就算有那座黃金凋像,這”
“我們隻要能用那些黃金買到足夠一家人坐下的位置和降落傘就可以了”
阿基拉自信的說道,“等起飛之後,我們有足夠多的時間和機會劫持飛機,等飛回長崎之後”
“我們一旦失敗會被”
“隻能賭一次了!”
阿基拉說這話的時候,那張興奮的臉上也出現了病態的嫣紅,可緊接著,他便眉頭一皺,捂著肚子,拄著半截船槳一瘸一拐的走向了樹林外的沙灘。
“我們真的能離開這裡嗎?”
次郎喃喃自語的滴咕了一句,緊跟著便覺得自己的肚子似乎也有些不舒服了。
“下次該把那些螃蟹多煮一會”
次郎一邊在心底念叨著,一邊拿起一塊早晨才洗乾淨的傘布,走向了和阿基拉相反方向的沙灘,麵對著夕陽,表情痛苦的噴射著帶血的糞便。
這一夜並沒有如所有人預料的那樣下雨,但次郎卻無比清楚的意識到,痢疾似乎又一次找上了自己。
可他更加無比清楚的知道,這一次即便那個華夏人衛燃願意幫它,也根本拿不出任何對症的藥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