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的殼又厚又硬,根本不能拿來吃,就算弄出來有什麼用。”
霍克斯滿不在乎的指了指身後不斷滴水的傘布包袱,頗有些顯擺似的說道,“這次我們不但弄回來十幾公斤的硨磲肉,而且如果不是斯特林和大酋長攔著,我說不定還能抓到一隻鯊魚。”
“鯊魚的肉不好吃,抓到也吃不下去,還不如不浪費力氣。”
斯特林說著,已經在衛燃的指揮示意下,和霍克斯一起,將辛苦抬回來的一包硨磲肉放在了提前鋪開的棕櫚葉子上。
隨著係緊的傘布被打開,衛燃也看到了那一大坨軟塌塌的硨磲肉,以及看著就很有彈性的兩個超大號瑤柱。
“這些肉就交給我和霍克斯處理”
斯特林一邊活動著肩膀一邊說道,“維克多,你去給大酋長送兩壺水過去吧,沿著環礁一直走就能追上他,這個時候他說不定已經有什麼發現了呢。”
“沒問題”
“衛燃聞言立刻指了指對方的吊床,“澹水和暫時用不上的東西都埋在吊床下麵了,另外我偷偷去看了阿基拉和它的同伴,他們兩個打起來了。”
“你說什麼?”斯特林饒有興致的問道,“他們兩個怎麼可能會打起來?”
“似乎是因為一塊壓縮餅乾”衛燃笑了笑,一邊額外拿起兩個水壺掛在腰間一邊將他看到的景象描述了一番。
“可是它們哪來的壓縮餅乾?”
已經掏出折刀,忙著分割硨磲肉的霍克斯說完下意識的舔了舔塗抹著油脂的嘴唇,“它們會不會還有更多的壓縮餅乾?”
“如果有的話,恐怕就不會打起來了。”衛燃說著,已經將望遠鏡遞給了斯特林,“總之你們自己提高警惕。”
將營地放心的交給斯特林和霍克斯,他轉身加快腳步,沿著被海水淹沒的礁石和沙灘一路往東南方向去尋找依舊在探索環礁的埃文斯。
從中午十一點左右一直走到了將近下午兩點,此時身後的小島已經隻剩下了一個還沒有火柴頭大的小點,而在正前方,也遠遠的出現了一大塊突出海麵的沙灘以及一小片黑色的礁石。
此時,埃文斯艦長已經用拿來當作手杖的木棍支起了一塊並不算大的傘布,而他則坐在傘布的陰影裡,背靠著礁石,手拿一根鉛筆垂著頭寫寫畫畫,時不時的,還會拿起戳在手邊沙灘上的煙鬥斧湊到嘴邊嘬上一大口。
“大酋長,你在忙什麼?”
衛燃離著老遠便大喊著問道,同時也注意到了那片礁石上生長著的大片貽貝和密密麻麻的藤壺。
“在寫船長日誌,或者也可以說是日記,你看,我的辦公室環境怎麼樣?”
埃文斯摘下衛燃之前送他的蛤蟆鏡,晃了晃手裡的防水記事本說道,“我在把之前和招核海軍戰鬥的經過,以及約翰斯頓號沉沒後發生的事情和我們遇到的困境記下來,這樣等我們回去的時候,或許能有機會針對性的優化艦船上的逃生係統以及海員們的生存訓練體係。”
“抱歉艦長先生,我在進入您的辦公室之前該提前敲門的。”衛燃配合著對方開了個小玩笑,順便也解下水壺,擰開蓋子遞了過去。
“沒關係,我為了通風根本沒有關門。”
埃文斯接過水壺灌了一口,指著周圍的礁石得意的說道,“看看我的發現,這些貝殼足夠我們吃上好幾頓了。”
“確實如此,您今天還要繼續往前探索嗎?”
衛燃看了眼埃文斯身旁不遠處,那個水窪裡不但堆積了很多撬下來的藤壺和貽貝,而且還有一大塊厚實的海帶。顯然,這位艦長很清楚海裡哪些東西是可以吃的。
“今天就到這裡吧”
埃文斯收起水壺,扯下頭頂的遮陽的傘布遞給衛燃,“麻煩幫我那些貝殼都收起來吧!等下我們一起抬回去。”
“交給我吧,您可以繼續寫您的日記。”
衛燃說話間,已經將傘布攤平鋪開,和前者一起,將那些辛苦從礁石上撬下來藤壺和貽貝全都堆上去,甚至就連那塊足有一條褲腿大的海帶都沒放過。
最後角對角的捆好了傘布並且將那根充當手掌的棍子穿過去,兩人抬起棍子試了試重量,這滿滿一包的收獲少說也得有四五十斤的模樣,雖然其中大部分都是無法食用的貝殼以及海水,但也絕對夠他們四人今天晚上美美的飽餐一頓了。
不敢過多的耽擱時間,兩人用棍子抬著這一大包的收獲,加快腳步離開了這片礁石沙灘,用了足足四五個小時的時間,這才勉強算是趕在太陽落山之前,彙合了迎接他們的霍克斯。
當他們一行三人伴著晚霞回到飄蕩著肉香味和火光的營地時,遠在小島北端的叔侄倆,卻隻是各自往嘴裡丟了一片獨品當作晚餐。
不等藥力發作,次郎便搖搖晃晃的站起身,拎著開山刀走向了樹林外的海灘。
“你去做什麼?”阿基拉頗有些警惕的問道。
“找食物”次郎話音未落,已經邁步走出了昏暗的樹林。
聞言,阿基拉的臉上多少露出了如釋重負的表情,主動開口說道,“把刀給我,我去弄些木柴。”
“啪!”
次郎想都不想的將手裡的開山刀丟到了營地邊緣,借著最後一絲絲的霞光,在沙灘上尋找著任何能果腹的東西。
彎腰撿起開山刀,阿基拉拄著半支船槳,一瘸一拐的挪到了那顆枯死的銀葉樹邊上,鼓足了所剩不多的力氣,有一下沒一下的劈砍著樹乾上的缺口。
在他的努力之下,這顆不過大腿粗的枯樹總算是轟然倒塌。可是,直到他將劈砍下來的枝枝叉叉堆在樹乾根部再一次點燃了篝火,甚至當他主動將仍在沙灘上低著頭徘回的次郎喊回來的時候,對方的手裡,除了兩個僅僅乒乓球大小的寄居蟹之外,卻根本沒有任何可以拿來吃的東西。
更讓阿基拉失望的是,即便是這倆寄居蟹,次郎竟然都沒有和他分享的打算。甚至,在將它們烤熟之後,次郎竟然近乎挑釁一般的,將其全部塞進了自己的嘴巴裡!
陰沉著臉拿起放在篝火邊的水壺,阿基拉抿了一口略顯燙嘴的澹水,順便又往嘴巴裡丟了一片獨品,這才躺在了屬於它的沙坑裡。
反觀篝火對麵,次郎在咽下僅有的兩口食物之後,見自己那位自私的叔叔竟然根本沒有說些什麼,他的臉上,似乎也冒出了一抹報複成功之後的快意。
隻可惜,這僅有的兩口食物終究是杯水車薪,所以根本沒過多久,它也穿上了自己那套彌漫著屎臭味的連體飛行服,蜷縮在了屬於它的沙坑裡。
隨著時間一分一秒的流逝,小島南端的衛燃等人不但製作了一大瓶當作應急食物的肉罐頭,也在對回家後的各種暢想中填飽了肚子。各自躺在各自的簡易小床上,看著遠處陰雲密布的夜空暗暗出神,並最終在雷聲和磅礴的暴雨中進入了夢鄉。
但在小島北端,阿基拉卻在次郎的鼾聲響起不久便翻身爬起來,脫掉身上的飛行服,一手舉著手槍,一手握著開山刀,一瘸一拐的繞過了正在燃燒的枯樹,陰沉著臉,居高臨下的看著即便在睡夢中也臉色蒼白的次郎!
此時,阿基拉不但臉上的表情格外恐怖,甚至還看著次郎露在外麵的胳膊下意識的咽了口唾沫!
許久之後,他神經質般自言自語的都囔了些什麼,緩緩揚起手中的開山刀,掄圓了砍向次郎的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