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抱歉蔻蔻”
衛燃一本正經的清了清嗓子,“雖然你的提議讓我非常心動,但很遺憾,我同時還是麋鹿基金會的監管人,所以我不會讓你從基金會騙走哪怕一個硬幣的。”
“你可真是敬業”
本就沒打算付錢的蔻蔻總算不再開玩笑,抬起小手指了指遠處那些正在忙活的記者,下意識的壓低了聲音說道,“維克多,等下你還要幫我應付一個采訪。”
“沒問題,等下讓他給我當翻譯吧。”
衛燃想都不想的拍了拍夏漱石的肩膀,換上漢語說道,“等下有個采訪,你給我當翻譯,我不會英語。”
“你還真不會英語?”夏漱石意外的問道,“你上學時候沒學?”
“學了,但是和沒學差不多。”衛燃一臉得意的說道,“我用的最熟的英語就是選擇題裡的abcd。”
夏漱石苦笑不得的搖搖頭,“這種事你就彆得意了”。
“我可沒得意”衛燃說完朝著遠處的儀仗兵揚了揚下巴,“他們這是準備直接用直升機運走了?”
“我聽詹姆斯中校說,正式的儀式將在哈爾西號驅逐艦的甲板上進行。”蔻蔻在一邊解釋道。
“這樣也不錯”衛燃下意識的在心裡滴咕了一句,卻是再也沒有了閒聊的心思。
在他們四人的等待中,那三具棺槨被抬上直升機,在眾多鏡頭的目送下飛往了停留在海麵上的哈爾西號驅逐艦。
緊跟著,那些記者和儀仗兵,乃至那位中校,都搭乘著直升機相繼登上了哈爾西號。
在直升機的一次次往返中,海倫島上也隻剩下了衛燃等人,以及以塔坦卡為首的,那些正在收拾垃圾的印第安小夥子,外加一個根本沒有掩埋的墓坑和散落在沙灘上的一頂頂帳篷。
“我們也該過去接受采訪了”
蔻蔻說完看向塔坦卡,“塔坦卡大叔,帶著您父親霍克斯先生的那些東西,和我們一起過去吧。”
“早就已經準備好了”
塔坦卡說著,拔出一直彆在腰間的煙鬥斧,將其遞給了蔻蔻,隨後又招呼著兩個印第安小夥子幫忙,從他的帳篷裡抬出來一個鼓鼓囊囊的水手袋。
與此同時,蔻蔻卻將剛剛到手的煙鬥斧遞給了身旁的坦圖,“你來拿著它吧,今天你才是主角。”
鄭重的雙手接過煙鬥斧,坦圖先和她的父親對視了一眼,然後又朝著蔻蔻認真的點了點頭。
在蔻蔻的帶領下,一行人帶著鼓鼓囊囊的水手袋登上了等待的直升機,而留守下來的那些印第安小夥子們,則早有準備的從帳篷裡取出了工兵鏟,結伴走向了小島的北側。
短短不到十分鐘的飛行,原本用於反潛的直升機降落在了哈爾西號的甲板上。
幾乎就在螺旋槳停止轉動的同時,衛燃等人也跟著蔻蔻來到了這艘驅逐艦的前甲板。
“都——!”
低沉的哨音中,早已做好了準備的儀仗兵也立刻手捧著美國的星條旗,邁著格外緩慢的步子緩緩走向了那三具並排擺放的棺槨。
“轟!轟!轟!”震耳欲聾的巨響中,這艘以哈爾西明明的驅逐艦也為那三名海軍鳴響了禮炮。
在連續21響最高規格的禮炮聲中,三具棺槨緩緩蓋上了星條旗,全艦的士兵們,也在哨音中,在鏡頭下,給那三位當之無愧的勇士獻上了軍禮。
莫名的,衛燃想到了最後一次和水手霍克斯見麵時對方的擔心“我害怕那時候的美國人已經忘了大酋長,忘了斯特林上尉忘了駝鹿。忘了他們的英勇和他們用生命維護的正義。”
看著遠處的那些美國大兵,衛燃敢肯定,至少此時,他們又想起了dd557約翰斯頓號驅逐艦,想起了英勇的埃文斯艦長、斯特林艦長以及父親和祖父都是強奸犯的混血水手駝鹿。
但他卻不敢肯定,這些美國大兵們能記住埃文斯三人的時間,是否會比他們記住電影裡的美國隊長的時間更久。
他更不敢確定,那些站在鏡頭下的美國大兵們,那些表演肅穆的美國軍人們,他們是否還記得,甚至是否還在乎埃文斯艦長等人曾用生命維護的正義。
對於衛燃來說,這注定是個無法得到真實回答而且本身就毫無意義的疑惑。甚至,他又下意識的想到了霍克斯道出那些擔心後補充的那句話“算了,我是個夾麻大人了,而且隻是個才剛剛20歲的印第安人,這種事恐怕輪不到我擔心。”
“是啊,我是個華夏人,隻是個無關緊要的曆史學者罷了,這種事同樣輪不到我擔心。”
衛燃在心底都囔了一句,他的臉上,也露出了一絲絲放鬆的表情,無論如何,至少,那三位勇士終於可以回家了——以當之無愧的美國英雄的名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