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什麼?”衛燃打開這帆布包之前問道。
“冰鎬和冰錘,還有一些岩釘和登山用的冰爪。”
梅蘇特頓了頓,一邊繼續忙著凋琢他的指南針一邊額外補充道,“當然,冰鎬和冰錘還沒來得及裝上柄,如果你實在沒有事情做,可以自己給他們裝上柄。”
衛燃掂量著這一包沉甸甸的鍛打金屬件,“看來你真的一開始就準備翻越烏拉爾山脈”。
“當然”
梅蘇特用理所當然而且無比自信的語氣答道,“而且我肯定會翻越烏拉爾山脈的”。
聞言,衛燃笑了笑沒有多說些什麼,伸手打開這個帆布包,將裡麵東西一一取了出來。
除了那雙齒牙尖利可以直接穿在氈靴上的冰爪,這裡麵還有12顆不同樣式的岩釘,除此之外剩下的,還有冰錘的錘頭,冰鎬頭以及冰鎬的一體式尾椎,外加幾個厚實的鐵環。
不著痕跡的掃了眼對方還沒關上的箱子,那裡麵還有另一個看著一樣大小的帆布包,但也僅僅隻有那一個。
毫無疑問,梅蘇特不但一開始就做好了翻越烏拉爾山脈的準備,而且從一開始,他多久沒打算帶著尹霍爾玩!
暗暗琢磨了一番,衛燃拿起斧頭,從帳篷口伸進來的樹冠枝乾上,鋸下來一節,接著抄起斧頭,耐心的製作著冰鎬和冰錘的木頭柄。
手上有事情做,這時間自然過的飛快。
等梅蘇特終於製作好了建議的指南針,他也終於在對方的指點下,給冰鎬裝上一根半米來長的木頭柄,並且用對方的幾根釘子固定好了尾椎和鎬頭。
也就在這天,帳篷外麵肆虐了整整四天的暴風雪也終於消停了下來,頭頂也終於能看到久違的極光。
沒敢過多的耽誤時間更來不及等待那短暫的天明,兩人立刻收拾了行裝,給四頭馴鹿各自喂了一把燕麥這就出發。
在仍舊呼嚎著寒風的凍原之上,兩輛雪橇車也終於再次朝著七八百公裡外的烏拉爾山脈方向奔馳。
接下來的這段時間裡,兩人走走停停根本沒有了時間的概念,衛燃也懶得再去數那短暫的白天出現的次數,而且由於沒有地圖的存在,他們也根本不清楚自己目前在什麼地方——或者即便有地圖,在這一望無際的荒野凍原也根本沒有太多實際的意義。
不知是那場暴風雪之後的第幾個白天,原本快要在溫暖的雪橇車裡睡著的衛燃卻猛的清醒過來,用力拽住韁繩停下雪橇車,接著一把扯掉梅蘇特用木頭和獸皮做的防風眼鏡。抽出藏在毯子裡的溫徹斯特杠杆式步槍,簡單估算調整了表尺,瞄準遠處一隻正一次次將漂亮的尖嘴巴戳進積雪裡的白色狐狸便扣動了扳機!
“砰!”
伴隨著清冽的槍聲,那隻狐狸漂亮的白色皮毛和周圍的積雪也立刻被血染紅。
不等衛燃收起步槍,另一輛雪橇車上的梅蘇特也立刻抖著韁繩,吆喝著雪橇車衝了過去。
“槍法不錯!”
梅蘇特拎起那隻狐狸毛茸茸的大尾巴朝著衛燃晃了晃,熟練的扒了狐狸皮在雪地上用腳踩了踩,隨後丟到了雪橇車上,接著,他又將開膛破肚砍了頭的狐狸肉裹上一層積雪,用一根繩子綁在了雪橇尾部的扶手上。
他們二人雖然已經不記得這是逃亡的第幾天,但這一路走來如今卻已經長出了亂糟糟的胡子。兩人的雪橇車上,也各自積攢了十幾二十張以狐狸皮為主的獸皮,以及兩大串剝皮的狐狸肉。
“還有多少子彈?”衛燃等梅蘇特湊近了之後問道,這槍雖然他拿著,但子彈卻由對方保管的。
“還有二十多發”梅蘇特開口說道,“找個地方紮營吧”。
衛燃自然不會有意見,兩人愈發熟練的支好了帳篷之後,剛剛打到的狐狸也被剁成塊丟進了鍋裡。
然而,還不等這一鍋狐狸肉煮熟出鍋,帳篷的西南方向,卻出現了一輛由雪橇犬拖拽著的雪橇車!
衛燃和梅蘇特對視了一眼,又齊齊的看向了那輛明顯朝著他們來的雪橇車之後,前者“卡察”一聲給槍頂上了子彈,後者則從自己的靴子裡抽出了一根礦山炸藥藏進了袖口。
“沒有我的信號不要開槍”梅蘇特趕在那輛雪橇車停下之前低聲提醒道。
“我知道”衛燃微不可察的點了點頭。
前後不到兩分鐘,這輛狗拉雪橇遠遠的停了下來,緊跟著,一個穿著幾乎同款的鹿皮袍子,背著一支獵槍的大胡子從雪橇車上走了下來,遠遠的朝著衛燃二人招了招手,同時用兩人都聽不懂的話大聲吆喝了一句什麼。
“你是涅涅茨人嗎?”衛燃用俄語大聲回應道,“你會俄語嗎?”
不知道是不是聽懂了衛燃在說些什麼,這個亞裔長相的大胡子男人攤開雙手走了過來,扯掉了和兩人用的幾乎同款的防風眼鏡,一邊繼續用兩人聽不懂的語言說著什麼,一邊打量著那兩輛沒有推進帳篷的雪橇車。
萬幸,這個大胡子兩人都不認識,而且看樣子明顯不像在追捕他們的人。
見狀,衛燃和梅蘇特齊齊的鬆了口氣,前者更是拿起一張凍硬的狐狸皮遞給了這個大胡子男人。
接過這張狐狸皮看了看,這大胡子男人走向自己的雪橇車,從裡麵一陣翻找之後,數出了八顆子彈遞給了衛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