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挺著大肚子的女人奔奔坎坎的說道,“我們是留守在這裡和周圍的部落還有獵人收購獸皮的”。
蘇聯的山貨收購站唄?
衛燃立刻明白了這棟房子的存在意義,這種荒野上的收購站可不稀奇,彆說蘇聯,其實早在沙俄時代,在西伯利亞的荒野上就出現了。甚至他都懷疑,這座石頭房子弄不好都是沙俄時代遺留下來的。
簡單搞清楚了這夫妻倆的身份,衛燃兩人和這挺著大肚子的女人一番溝通這才知道。
原本負責這份工作的其實另有其人,他們夫妻倆單純是因為原本負責這份工作的老先生在這個冬天來臨之前身體出現了問題,又恰好這個會俄語的部落女人臨盆在即,實在是不適合跟著部落遷徙,這才臨時頂替了這份工作。
而且就像衛燃猜測的那樣,這棟已經有百十年的石頭房子,真就是沙俄時代遺留下來的,但更加重要的信息是,這座石頭房子往西不遠,便是鄂畢河的一條支流!
無論沿著這條支流往西北方向走還是跨過河直接往西,隻要再走上大概150公裡左右,便能抵達鄂畢河!
隻要過了鄂畢河,往西再走上不到150公裡,便是此行的第二難關——烏拉爾山脈!南北綿延兩千五百公裡的烏拉爾山脈!
衛燃和梅蘇特對視了一眼,兩人雖然沒有開口,卻也都看出來對方鬆了口氣。
獲取到了足夠的信息,梅蘇特和衛燃也將這一路獵到了三四十張獸皮抱進來擺在了桌子上。
和那個挺著大肚子的女人一番溝通,衛燃和梅蘇特卻難免有些失望,這裡距離最近的聚集區也有上百公裡,但他們能的交易物品卻實在是不多。
一番挑挑揀揀,梅蘇特用兩塊獸皮為代價換了一塊蘇聯在戰時生產的腕表式指北針,接著又換了四張白床單、和一小口袋燕麥,以及滿滿一箱子的生凍魚。
衛燃同樣換了些白床單,這東西這裡倒是有不少,而獵人換這東西同樣也很正常,在這片荒野,白色就是最好的偽裝,隻有偽裝好了,才能更大概率的捕獲獵物。
在再次詢問是否可以換些雪橇犬無果之後,這男人倒是從架在木梁上的一口箱子裡抽出了一支槍托上刻著十幾顆五角星的莫辛納甘步槍,借著那女人的翻譯,表示可以用五張獸皮換下來,並且附送20發子彈。
根本沒有猶豫,衛燃便痛快的數出五張獸皮遞給了對方,換來了這支帶有大量使用痕跡和魂環的二戰步槍,以及20發油膩膩的子彈。
眼瞅著兩人手上還有不少的獸皮,那大胡子男人想了想,又架著梯子爬到另一根房梁的邊上,從一個樺樹皮做的木頭箱子裡,取出了兩支包裹著皮套的二手望遠鏡!
隻不過這次,這個男人卻開了個高價,其中一個望遠鏡需要換兩人手頭所有的獸皮,另一個望遠鏡,則想換兩頭已經懷孕的馴鹿!
懷孕的馴鹿?
衛燃看了眼一臉錯愕的梅蘇特,顯然,這個不合格的獸醫很可能根本就沒有注意到這件事情。
一番詢問,原來,那個看著三十多歲的男人擔心等他妻子生下孩子之後缺少奶水,這才想弄一頭母鹿。但這個季節除非去更溫暖的南邊,否則已經很難找到懷孕的母鹿了。
很顯然,就像這個大胡子男人不可能出售他的那些雪橇犬一樣,衛燃和梅蘇特同樣不可能出售用來拉車的馴鹿。
所以最終,他們二人也隻能用剩下的所有獸皮,隻換了其中一支望遠鏡,以及那張裝在相框裡的,以鄂畢河為中心的地圖。
完成了交易而且獲取到了最重要的信息,兩人根本不敢久留,便帶著大胡子男人額外贈送的兩大口袋給馴鹿吃的苔蘚地衣,吆喝著四頭馴鹿就要出發。
“等一下”那個挺著大肚子的涅涅茨女人喊住了二人。
見衛燃和梅蘇特回頭看過來,這個女人伸手摸了摸那些拉車的馴鹿,又扭頭和她的丈夫用涅涅茨語溝通了幾句,接著這才指著給梅蘇特拉車的那兩頭馴鹿說道,“不如把這兩頭懷孕的母鹿先留下吧,它們的肚子已經開始變大了,不適合再拉雪橇了,沒有獵人忍心讓懷孕的母鹿拉雪橇的。”
不等衛燃或者梅蘇特開口拒絕,她便繼續說道,“你們可以先帶走幾隻我們的雪橇犬,它們足夠給你們拉車的。等到春天的時候,你們把雪橇犬一個不少的送回來,再把馴鹿帶走隻要再給我們留下一頭小鹿怎麼樣?
還有,這輛雪橇車和上麵鋪著的熊皮也要留下。如果你們送回來的雪橇犬一隻不少,這張熊皮還給你們,如果雪橇犬少了兩隻以上,這張熊皮就是我們的了。”
這個女人還挺會做生意
衛燃暗自滴咕了一句,顯而易見,在這片被嚴冬籠罩的苔原上,吃肉的雪橇犬比吃素的馴鹿更加好用,這對於衛燃和梅蘇特來說,可是無法拒絕的誘惑。
等到這裡也迎來短暫的春天的時候,積雪融化草木變綠,雪橇犬可就不如身高腿長腳丫子大的馴鹿好用了。
到時候他們肯定會把雪橇犬送回來換那兩頭馴鹿——隻要他們真的是獵人。
這一番交易,這倆涅涅茨人不但能獲得一隻小鹿,而且還能得到鹿奶,而他們需要付出的代價,隻不過是派狗子們出去打打工罷了。而且有那張價值不菲的熊皮押在這裡,也根本不用擔心這倆蓬頭垢麵的獵人會跑。
“等草長出來的時候,我們就把雪橇犬送回來。”梅蘇特痛快的同意了這一筆交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