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著瓦洛洛帶著被嚇的不輕的卡蘭開始在全船各處搜刮各種值錢而且方便帶走的東西。
雨果和衛燃卻用找來的鑿子,給全船僅有的四個交通艇裡的三個,都在船底鑿了三個能有瓶蓋大小的孔洞,並且將裝有衣服的鐵桶和裝有人頭的鐵桶,用繩子綁在了其中兩條交通艇的船艙裡。
做足了準備,雨果跑向了指揮室,衛燃則再次鑽進了船長室。
這麼一會兒的功夫,這船長室裡已經被翻了個底朝天,各種櫃子和抽屜都被翻了一遍,尤其在辦公桌上,還擺著兩本相冊,此時,卡蘭正咬牙切齒的看著裡麵那些照片,而瓦洛洛則正忙著將保險箱裡的那些鈔票裝進手中的帆布口袋裡。
邁步走進同樣被翻的一片狼藉的暗房,衛燃在滿地的垃圾中,將曾經裝在保險箱裡的那些小物件撿進一個布袋裡。
“維克多大哥”
就在衛燃準備離開這個房間的時候,早已泣不成聲的卡蘭卻喊住了他。
“怎麼了?”衛燃扭頭看著兩眼通紅的卡蘭問道。
“那個船長很喜歡攝影是嗎?”卡蘭指了指周圍,“這些照片肯定都是他最得意的作品吧?尤其那兩張。”
順著對方的手指看了看牆上多出來的那兩個相框,這倆掛在顯眼位置的相框裡,有一張照片是衛燃拍下的,長塚讓次操縱捕鯨炮的照片,另一張則是長塚讓次親自拍下的,鯨魚躍出水麵的瞬間。
“你說的沒錯”衛燃點了點頭。
“我想毀了這些照片”卡蘭說道,“讓那個劊子手也嘗嘗失去最重要的東西的滋味!”
“需要我做什麼?”衛燃痛快的問道。
“能在這裡也做個定時裝置嗎?”卡蘭追問道,“我想在我們離開之後燒了這裡。”
“沒問題”
衛燃痛快的應承下來,一番觀察之後說道,“你去找些煤油過來,再去找兩個暖壺。”
“我這就去!”卡蘭說著,拔腿便跑出了房間。
“你故意弄的這麼血腥的?”剛剛一直沒說話的瓦洛洛直等到卡蘭跑出房間這才低聲問道。
“你不也是?”衛燃將話題又拋了回去。
瓦洛洛笑了笑,“我隻是不想讓卡蘭覺得殺人是一件美好的事情,所以做的血腥一點,讓他多做幾天噩夢,這樣總比讓他變成照片裡那樣的惡魔要的好的多。”
瓦洛洛坐在保險箱上點燃了原本彆在腰間的煙鬥,“我們都是從那場戰爭裡僥幸活下來的,我們都知道戰爭本來就是那麼殘酷,隻是我們和我們的夥伴非常不幸的遇到了更加殘忍的敵人罷了。
但我們隻要複仇就夠了,複仇並不是什麼值得享受的事情,也根本不會獲得快樂,那隻是我們必須做的事情而已。”
說到這裡,瓦洛洛信手一拋,將一樣東西拋給了衛燃,“留給你做紀念吧!維克多,我的朋友,不管你失去了誰,我希望你也能冷靜一些,哪怕是為了更完美的複仇,也該冷靜一些。”
“它們該殺”
衛燃嘶啞著嗓子回應了一句,然後這才看向對方拋來的東西。這是一串項鏈,一串用藍極樂鳥的上喙穿起來的項鏈,一串在不久之前,還掛在大副的脖子上的項鏈!
“你們部落的項鏈不是不會送人嗎?”衛燃開著玩笑問道。
“是你擊敗了大副,所以它應該是你的戰利品。”
瓦洛洛吧嗒著煙鬥說道,“而且這串項鏈的原主人已經不在了,他也沒有家人留下來,我就算把這串項鏈帶回部落都不知道該交給誰。”
“我會好好保留它的”衛燃說著,將這串戴著包漿的項鏈掛在了自己的脖子上。
“希望它能保佑你,也希望它能讓你保持冷靜。”
瓦洛洛說完,主動換了個話題,抬手指著一個被他撬開的櫃子問道,“維克多,幫我選一台相機怎麼樣?我也想試試做個攝影師了,我的部落周圍有不少美麗的景色。”
“你想做個攝影師?”衛燃詫異的看著瓦洛洛。
“我總要帶走點什麼做紀念吧?”瓦洛洛攤攤手,麵帶微笑的露出一口格外顯眼的白牙。
聞言,衛燃邁步走到了撬開的櫃子邊上。這裡麵的東西可不少,除了各種型號的相機之外,還分門彆類的放著不少鏡頭。
一番打量,他抽出了一個看著四方四正的棕色硬質皮包,這皮包上,還烙印著徠卡的標誌。
打開這個皮包裡,這裡麵除了一台銀色的徠卡3之外,還有幾顆鏡頭以及諸如測光表之類的附件,以及一張祝賀長塚讓次45歲生日的賀卡。
隻不過,就像不久前長塚讓次送給自己的那台“48歲生日禮物”一樣,這台徠卡同樣沒有什麼使用痕跡,甚至,他都懷疑這個四方四正的皮包恐怕都沒被打開過幾次。
“就它吧”
衛燃扣上這個皮質相機包遞給了瓦洛洛,“沒有比這套徠卡更合適的了,它是非常好的機器。”
“那就它吧”瓦洛洛比劃了一番之後滿意的說道,“剛好可以裝進我的包裡。”
“其餘的相機和鏡頭也可以帶走”衛燃指著身後的櫃子說道,“這些相機和鏡頭能值不少錢。”
“看來我們回去之後可以經營一家照相館了”
瓦洛洛說著,已經拎起了那個裝有不少現金的帆布口袋,在衛燃的建議下,將那些相機和鏡頭分彆用撕開的毯子包裹好裝了進去。
他這邊剛剛忙完,卡蘭也拎著一桶給船燈用的煤油和兩個暖壺跑了過來。
一番觀察,衛燃將兩個暖壺裡灌滿了煤油,用魚線將其中一個懸吊起來,並且綁了一盤蚊香,同時,也在正下方的地毯上支起一盤蚊香,並且撒了些之前在輪機艙用剩下的發射藥和房間裡找到的火柴。
卡蘭絕對是個聰明的小夥子,他僅僅隻是看了一遍,便弄明白了原理,自顧自的拎著另一個裝滿了煤油的暖壺來到暗房,將其綁在了房間正上方的晾曬繩上做了同樣的布置。
見狀,衛燃暗暗歎了口氣,他已經知道後世為什麼找不到那卷至關重要的底片了。
不等卡蘭親自布置好了隨時都可以點燃的定時縱火裝置,衛燃便獨自拎著那個不起眼的布袋子,回到了船尾甲板,盤腿坐在了長塚讓次的麵前,將布袋裡的東西一樣樣的取出來,擺在了滿是鮮血的甲板上。
就像卡蘭準備燒了船長室一樣,衛燃也想在長塚讓次麵前,一樣樣的摧毀他最珍視的東西——作為懲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