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地攝影師手劄!
白光消退,衛燃在看到周圍熟悉的環境時總算緩緩鬆了口氣。但緊接著,都還沒等他看向麵前桌子上的金屬本子,卻最先察覺到了脖子上的異樣——有些涼,還有些重。
下意識的低頭,他卻挑了挑眉毛。
此時,在自己的脖子上,不但掛著一串極樂鳥嘴串起來的項鏈,而且竟然還有那台本屬於長塚讓次的尼康初代相機!
根本來不及細看,他便注意到,那金屬本子竟然開始嘩啦啦的開始往前翻動,並最終停在了遙遠的第12頁,那個繪製著初級京觀勳章,放有抗日大刀的頁麵。
在他的注視下,這一頁上繪製的那枚茶杯口大小的圖桉上漸漸多了些人頭,用人頭堆積起來的墳包不但大了一些,而且也多了一片隱約映出什麼的血泊,就連墳包正上方插著的那把抗日大刀,都像是才從血水裡撈出來一樣,正有一串血珠即將沿著刀刃滴落下來。
當圖桉停止了變化,圖桉下的那行字卻也變澹並最終消失,而那支羽毛筆,也刷刷刷的重新寫下了一行字——中級京觀勳章授予使用冷兵器累計擊殺超過50名侵略者的守土戰士。
“超過50個了?”衛燃挑了挑眉毛,臉上卻並沒有任何的驚喜之色。
在他的注視下,這一頁裝有抗日大刀的紅色漩渦隻是微微一閃,接著便又翻回了最新一頁,那支金屬羽毛筆,也像什麼都沒發生似的,在那張由瓦洛洛拍下的照片下麵寫出了一行行的文字
染血的鏡頭
雨果·斯賓塞,1942年科科達小徑戰役期間,率土著戰士及民兵戰鬥期間,多次完成偵查任務及巡邏任務。同年十月,因戰鬥中負傷,前往土著營地養傷,痊愈後長期擔任土語翻譯至戰爭結束,期間多次獲勳及嘉獎。
二戰後,因好友瓦洛洛遭歧視性對待,放棄戰爭中所獲所有榮譽及軍隊職務,攜土著好友瓦洛洛出海擔任遠洋捕魚船水手,並尋覓失蹤好友漢尼拔·辛普森蹤跡。
1953年,應舊友達蒙船長邀請,攜好友瓦洛洛、卡蘭·辛普森入職達蒙號遠洋雜貨船並擔任大副。
1957年10月初,因鬥毆傷人主動辭職。次日,因卡蘭意外殺人,為避禍臨時加入長塚丸捕鯨船出海。
1957年10月9日,因發現多位戰友遭長塚丸船長於二戰中虐殺照片,於當晚展開複仇,三人擊殺長塚丸全部船員並連夜逃離至巴布亞領地土著部落內避禍。
期間,雨果出現嚴重心理創傷。後意外發現相冊內秘密,遂決定展開長期調查。
1965年12月20日,雨果·斯賓塞為引出仇敵,攜手卡蘭及悉尼晨報編輯,即好友布羅迪發布假新聞試圖引出仇敵。
同月22日,雨果·斯賓塞因酒駕意外身亡。
“竟然真的是意外?”
衛燃挑了挑眉毛繼續往下看去。
瓦洛洛,1942年科科達小徑戰役期間因作戰英勇,擔任土著部落首位男性酋長。
二戰後,因白澳政策打壓未獲任何榮譽及優待,應好友雨果邀請出海擔任遠洋捕魚船水手。
1953年,入職達蒙號遠洋雜貨船並擔任廚師長。
1957年10月初,因鬥毆傷人被辭退。次日,因好友卡蘭意外殺人,為避禍臨時加入長塚丸捕鯨船出海。
1957年10月9日,協助好友雨果及卡蘭展開複仇,三人擊殺長塚丸全部船員並連夜逃離返回部落避禍。
1958年8月,於來城開設“天堂鳥照相館”並擔任攝影師。
1963年,入職信使郵報,擔任外派攝影師。
1965年11月10,於望加錫拍攝示威遊行時,為保護即遭迫害華人兒童,遭暴徒砍殺不幸身亡,未留下任何子嗣。
看到這裡,衛燃不由的攥緊了拳頭,但那金屬羽毛筆卻並不帶絲毫停頓的繼續寫了下去
卡蘭·辛普森,1953年,入職達蒙號遠洋雜貨船並擔任甲板水手。
1957年10月初,因鬥毆傷人遭辭退。次日,因意外殺人,為避禍臨時加入長塚丸捕鯨船出海。
同月9日,因發現失蹤兄長遭長塚丸船長於二戰中虐殺照片,於當晚展開複仇並連夜逃離至巴布亞領地土著部落內避禍。
1959年,返回布裡斯班繼承自家農場。
1965年12月,因好友雨果、瓦洛洛及布羅迪相繼意外身亡,經與雨果獨子克裡斯商議決定藏匿相冊並蟄伏。
2015年8月8日夜,於夢中離世,遺有獨子漢尼拔·辛普森在世。
在衛燃的歎息中,這金屬羽毛筆卻並沒有停下,反而另起一行寫道
戰犯長塚讓次,自1936年參軍以來,以隨軍記者身份輾轉多處戰場,並多次參與屠殺戰俘、虐殺平民等反人類惡行。
1945年8月13日,夥同多名戰犯,借拍攝采訪為由逃離戰場逃亡巴西試圖逃脫戰敗後審判。
1946年2月,長塚讓次獲得巴西國籍。
1947年冬,假借水手之名返回招核尋找妻兒未果,遂擔任招核至巴西貨輪海員。
1956年9月,經逃脫審判之戰犯櫻田真守、宮野一郎、內山保昭三人資助,購得報廢驅潛艦進入捕鯨業,並與次年六月,招募三十餘名戰犯正式開展捕鯨活動。
1957年10月9日,長塚讓次等所有戰犯均遭雨果·斯賓塞虐殺拋屍,長塚丸捕鯨船亦遭縱火致船長室、指揮室等多處艙室完全焚毀,輪機艙遭定時炸彈炸毀。並於海上巡邏隊試圖拖拽至布裡斯班港前,因輪機艙二次爆炸漏水傾覆。
因澳大利亞時奉白澳政策,該桉未受重視,並為避免國際糾紛,將捕鯨船發現地點更改至公海海域,並象征性通緝失蹤海員。
寫到這裡,這金屬羽毛筆略作停頓,另起一行簡短的寫道,“攝影師唯有秉持正義與客觀,才不會讓鏡頭染血。”
在這似是告戒的一行字之後,這一頁也緩緩翻到了背麵,那金屬羽毛筆也在緩慢旋轉的紅色漩渦下寫道,“這是來自攝影師的禮物,也是攝影師該得到的戰利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