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我這就去1
陶燦華雖然不知道為什麼這麼做,但卻格外乾脆的應了下來,而曹啞巴在皺著眉頭認真的看了衛燃一眼之後,扭頭看著陶燦華離開了地下室。
直到這個時候,衛燃才看向了跟著一起下來的那個學生打扮的姑娘。
這姑娘看著也就二十出頭的年紀,雖然長相並不算多麼漂亮,卻也有些富家姑娘特有的氣質。
見衛燃看向自己,這姑娘立刻自我介紹道,“我是關零露,關秉文的姐姐。”
聞言,衛燃點點頭,“小關目前狀況還算不錯,關斜
“叫我零露就好”關秉文的姐姐頗有些乾脆的說道。
“零露小姐如果不急,不如先去二樓坐坐怎麼樣?”
衛燃看了眼身側躺著傷員的戲台,又看了眼失魂落魄的坐在戲台邊的馮先生,“順便幫我們安撫一下馮先生。”
“也好”
關零露點點頭,攙扶著渾渾噩噩的馮先生就往樓上走,一時間,這地下室裡也就隻剩下了衛燃和曹啞巴,以及那三位危在旦夕的重傷員。
沒有等待多久,伴隨著嘎嘣一聲響動,樓梯扶手拐角翻轉了一百八十度,緊跟著那麵大鏡子也被人從裡麵推開。
幾乎前後腳,秋實和美香二人便從那扇小門兒鑽了出來。
“情況緊急長話短說”
衛燃乾脆的解釋道,“三個傷員都需要清創縫合,他們可能還麵臨失血過多的情況。但是我現在隻有一隻手能用,我需要安迪幫我一起縫合傷口,還需要足夠多的醫療器械。”
“啞巴叔,把他們都送進地下室吧。”美香根本沒有任何猶豫的說道,“安迪已經在等著了,藥品之類的一應物資你不用擔心。”
“我先下去?”
衛燃說完,見美香點點頭,立刻跟著秋實往隱藏起來的地下室走,反倒是美香,竟然在衛燃鑽進那扇小門的同時,便親自推動鏡框讓出空間,獨自沿著台階走向了地上。
在一番忙碌的準備之後,孟大爺和那倆不知道名字的小家夥被送進了隱藏起來的地下空間。
緊跟著,曹啞巴將衛燃曾經睡過的床和安迪睡的那張床並在一起,先將傷的最重的孟大爺抱到這張床上之後,又將關秉文給扛了出去。
“接下來恐怕你才是主力”衛燃看著匍匐在床上的安迪提醒道。
雙腿骨折的安迪點了點頭,示意秋實將兩個硬牛皮材質的藥箱和台燈拿過來,一邊給自己戴上手套一邊問道,“我該怎麼做?”
“先做麻醉清創,然後捆紮止血,下一步剔除被燙熟的爛肉進行縫合。注意避開主動脈和靜脈血管。”
坐在孟大爺床邊的衛燃說著,也伸手拿起了一把止血鉗做好了準備。
在他的指揮之下,雙腿骨折的安迪成了這場手術的主力,這個姑娘在給孟大爺打上了麻藥,又仔細的衝洗乾淨那些似乎是草木灰一樣的東西之後,按照衛燃的指導動作麻利的開始了清創縫合的工作。
“你的臨床經驗好像非常豐富?”衛燃忙裡偷閒的問道。
“三不管的青洪幫每次火拚之後,都是把人送到我和達格瑪工作的那家醫院救治的。”
安迪一邊忙活一邊解釋道,“這算是我和達格瑪的副職,畢竟現如今德國人早就撤走了,德國租界都不在了,我們姐倆總得想辦法活下去,不能總是指望著沃爾克先生救濟,更何況,我還得供我哥哥留洋的學費呢。”
“你供你哥哥留洋?”衛燃愣了愣,他可沒想到安迪還要肩負這樣的責任。
“其實沒出什麼力氣”
趴在孟大爺身邊忙活的安迪解釋道,“我隻給我哥湊齊過一次學費,其餘都是美香借給我的,我和我哥都欠了她好幾千大洋了。不說這個了,接下來怎麼做?”
“這裡”衛燃用止血鉗指了指孟大爺的傷口,“把這裡縫合起來”
在衛燃的指揮之下,安迪一步步的完成著縫合的工作。而在地上部分,曹啞巴也將後背上有一大片燒傷的關秉文背到了沒有電燈的二樓,讓他和他的姐姐關零露,以及他的老師馮懋耘並排坐在了一起,和對麵沙發上坐著的名妓美香,在黑暗中低聲商討著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