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估計會連夜下山”刀班長將香煙丟給了衛燃,語氣裡卻沒有絲毫的擔憂。
“現在就看這場雨夠不夠大了,雨夠大,山穀裡能行洪,就不用擔心對麵的猴子,這雨不夠大,咱們就隻能連夜上山了。”衛燃如實道出了目前的局勢。
“放心”
刀班長篤定的說道,“這場雨小不了,另外,咱們殺個回馬槍。”
聞言,衛燃眼前一亮,立刻便明白了對方的謀劃。趕在山穀行洪之前,二人默契的原路返回了山穀,在沿著山穀往即將到來的山洪上遊走了能有三四百米之後,卻爬上了和追兵同一側的山坡。
而在斜對岸他們剛剛駐足過的岩壁下麵,那個裡麵點著蠟燭的餅乾桶卻像是被不小心遺忘在了那裡一樣,甚至就連裡麵的蠟燭都沒有熄滅,仍在通過餅乾桶周身那些用柴刀戳出來的透氣孔釋放著微弱的火光。
前後相差不到五分鐘,山穀中夾雜著大量枯枝敗葉乃至動物屍體的洪水也從上遊衝了下來,抹掉了他們通過山穀時留下的最後一絲線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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瓢潑一般的暴雨中,兩人尋了一棵倒地的枯樹,貼著滿是苔蘚的樹乾用雨衣搭了個勉強容身的帳篷。
“喝點熱乎的吧”
衛燃說著,已經取下英軍水壺的套杯遞給了刀班長,給他往裡麵倒了半壺滾燙的熱水,接著又往裡麵丟進去幾條煮過的春筍。
借著這難得又珍貴的熱水和蔬菜,兩人一邊細嚼慢咽的吃著乾硬的壓縮餅乾,一邊隱藏在黑暗中聽著熱鬨。
約莫著晚上八點,伴隨著幾百米外靠近山腳處的那麵崖壁底下再次傳來的爆炸聲,兩人也看到了橫跨在山洪上的手電筒燈光。
“噠噠噠!”
很快,密集的槍聲在燈光的指引下打向了衛燃故意留下的餅乾桶。
趁此機會,刀班長也啟動了指揮機,稍等片刻後,通過喉震式麥克風在暴雨和槍聲中低聲說著什麼。
前後不到半分鐘的溝通過後,刀班長再次關閉了電台。兩人也安靜的躲在山洪邊緣看著樂子。
一陣亂槍過後,手電筒的光束再次彙集在了之前衛燃留下餅乾桶的位置。
接過刀班長遞來的望遠鏡,衛燃可以清楚的看到,那些追兵用和刀班長類似的辦法,將一條繩子拋到了山穀對麵,隨後便有個人爬過去,在山洪之上架起了兩道繩索。
借著這兩道繩索,十幾號追兵相繼攀著繩子去了對岸。
而在山洪的這一頭,對方還留下了將近一個班的兵力,守在了繩索邊保持著警惕。
“轟!”
前後不過五分鐘,衛燃布置的最後一顆地雷炸開,宛若悶雷的爆炸和一閃而逝的火光過後,隨之而來的便是從對岸傳來的哀嚎和慘叫。
但衛燃和刀班長二人卻根本沒有上去補槍的念頭,反而隻是往對方留下的繩索橋方向湊了湊,隨後便躲藏起來耐心的等待著。
很快,對岸便有人影舉著手電筒晃晃悠悠的走到了岸邊,在暴雨中隱隱的喊著什麼。
片刻之後,這邊分出兩個人,攀著繩索去了行洪的山穀對岸。
與此同時,衛燃和刀班長也再次各自端著微聲衝鋒槍往前麵湊了湊,將兩者之間的距離,拉近到了不足百米。
這個距離,他們即便不用望遠鏡,也已經可以看到兩岸偶爾亮起的火光,但因為植被的遮掩,他們卻依舊沒辦法看到同一側的敵人。
黑暗中,刀班長輕輕拍了拍衛燃的肩膀,貼著他的耳朵低聲說道,“湊近點,想辦法悄悄解決了這邊的人。”
衛燃輕輕拍了拍對方的手背,放下背簍和多餘的物件,動作緩慢的摸了過去。
很快,他們便通過動靜找到了在那兩條繩索邊架設機槍的兩組一共四名敵人,以及稍遠點正在通過電台彙報情況的一個通信兵,乃至正在放哨,卻時不時問著對麵情況的另外兩個士兵,以及站在兩條繩索中間,正舉著手電筒,大喊著詢問情況的一個“班長”。
算了算總計不過八個人,衛燃輕輕用手蓋住刀班長的額頭,緩緩下移按了按他的眉毛。
得到暗示,刀班長輕輕點了點頭,表示明白了衛燃的打算。
見狀,衛燃也緩緩移動身體,兜著圈子摸到了遠處那名放哨的敵人周圍。
找準機會,他悄無聲息的站起身,貼著一棵腰粗的大樹站好,耐心的等著對方端著槍走過來,立刻轉身探出,一刀捅穿了他的腎臟,同時另一隻手捂住了他的嘴巴。
根本沒有拔出刺刀,他便直接鬆開刀柄,探手抓住了對方手裡那支ak步槍,推下了足以讓它保持安靜的大撥片。
安靜的等了片刻直到這具屍體不再掙紮,他這才將其緩緩放倒,取下對方的涼盔扣在頭上,隨後端著自己的微聲衝鋒槍,繼續幫對方巡邏。
等他“繞場半周”遇到另一名巡邏兵的時候,見對方已經變成了刀班長,而且對方也認出了自己,兩人這才各自壓下了微聲衝鋒槍的槍口。
探手輕輕碰了碰衛燃的耳朵和喉嚨,刀班長將自己的微聲手槍塞給他,邁開步子繼續繞場巡邏,一點點的拉近著和那兩條繩索附近的兩組機槍陣地之間的距離。
拿好微聲手槍,衛燃同樣借著繞場巡邏,一點點的拉近著和那名仍在通過無線電彙報情況的通訊兵之間的距離。
片刻之後,刀班長站在距離“繩橋”不遠的一顆樹下,衛燃則走到了那名毫無防備的通信兵身後,一手捂住了他的嘴巴,另一隻手猛的一扳他的腦袋,在“哢吧”一聲輕響中折斷了他的脖頸。
讓這個躲在樹下的通信兵倚靠著樹乾繼續保持著發報的姿勢,衛燃快步走向了那位站在機槍陣地中間舉著手電筒指揮的“班長”。
而這岸邊的另一位班長刀保國,卻在衛燃和那名敵人“同行”尚有兩米遠距離的時候,便已經用繳獲來的涼盔和軍服擋住了微聲衝鋒槍的槍口,在頭頂隆隆的滾雷聲中,朝著左側的機槍陣地扣動了扳機!
“啪!啪!”
越走越快的衛燃也朝著右側的那倆機槍手連續扣動扳機,也不管是否命中,便調轉槍口頂住了那名班長的後腰,用右手抓住了他手裡的手電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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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這名班長身體僵住的同時,刀班長卻已經快步繞到了另一邊,朝著右側的機槍手開始了補槍。
“彆亂動”衛燃用越南語提醒道,“移動手電筒,讓我看看對麵的情況。”
聞言,這位班長稍作遲疑過後,最終還是移動手電筒,照向了山洪對麵的岸邊。
雖然有暴雨的遮擋,但無論他還是刀班長,卻都能看清,對麵仍有六七個民兵打扮的人正在忙碌的搬運著傷員,另外還有兩個人似乎正在給傷員進行包紮救治。
“讓沒有受傷的人立刻撤回來”
衛燃站在那名班長身側低聲提醒道,“彆喊具體的名字,否則你先死。”
這名越難班長咽了口唾沫,毫不猶豫的大喊道,“你們幾個!立刻撤回來!快點!”
得到命令,山洪對岸的人雖然不解其意,但那幾個民兵打扮的人和那倆似乎是衛生員的士兵還是立刻站起身,排著隊攀著繩子開始往這邊移動。
眼瞅著打頭的兩個已經到了繩索的中段,早已等待多時的刀班長也立刻開火,用手裡的微聲衝鋒槍,朝著對岸等待過河的剩餘那些人開始清空彈匣!
飛濺的彈殼中,對岸的人躺倒了一地,衛燃也一腳踹在被他控製的那名班長的膝蓋窩上,迫使對方跪倒在地之後,又在他的肋骨處對準肝臟位置補了一腳。
劇痛的刺激之下,這名班長捂著肋骨摔倒在地疼的直抽抽,根本無力反抗衛燃從他的腰間抽走了象征著身份的那支54式手槍。
等他將這位班長的手腕腳踝關節全都捏開的時候,刀班長也已經換上了一個彈匣,不緊不慢的朝著繩子上掛著的那倆進退兩難的民兵扣動了扳機,讓他們先後摔進了要命的山洪裡。
將繳獲來的手槍遞給刀班長,衛燃攀著繩子爬向了對岸,去尋找他們急需的藥品。
而刀班長也蹲在了那名越難班長的邊上,簡單粗暴的開始了盤問。
山洪對岸,衛燃給所有看起來像人的東西各自補了一槍。
這些人裡,穿著軍裝的隻有三四個,另外那將近一個班的人,卻都是黑衣黑褲的民兵打扮,倒是這些人的武器配置頗高,幾乎清一色的56衝或者乾脆蘇聯原產的ak47,乃至美國人留下來當作紀念品的16步槍。
萬幸,他在這裡麵發現了兩個挎包式的醫療包,這倆醫療包雖然不大,但裡麵卻有一個手術包以及一些華夏生產的消炎藥和抗生素等物。
挑了幾樣用的上的,他立刻攀著繩子又回到了對岸,剛好看到刀班長舉槍擊斃了那名俘虜。
“情況怎麼樣?”衛燃開口問道。
“這些人是野戰醫院的戍衛部隊和附近的民兵”
刀班長一邊尋找著戰利品一邊解釋道,“據說今天醫院院長的兒子和一大批藥品都被地雷炸了。為此,守衛醫院的部隊派出來大概一個連的兵力和一個民兵連相互配合尋找咱們。”
說著,他又指了指那部電台,“這個班是其中一個連的,也是這個連裡跑的最快的一個排裡的班,所以他們才有資格配置電台。這一路上,這個排被你的地雷炸死了至少一個班的人,連排長都炸死了,活著的人又陸續分出了一半的人把傷員送回去,剩下的就這麼點了。不過據那位班長說,其他兩個排和搭配的民兵就在山的另一邊,很快就會趕過來。”
“咱們呢?”衛燃一邊用雨衣撐起個簡易帳篷一邊問道,“連夜出發?”
“就和替那個村長報信一樣”
刀班長笑著做出了決定,也任由衛燃拆開了他傷口處的紗布,準備進行遲到了很久的清創以及縫合處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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