掉光了葉子的叢林深處,隨著天色漸明,衛燃也被負責後半夜值夜的紮克叫醒。
“我們該繼續出發了”紮克說完,他的肚子也湊熱鬨似的咕嚕嚕一陣亂叫。
“走吧”
衛燃杵著重新裝好了刺刀的56半站起身,拎著根本沒剩幾樣乾淨醫療器械的醫療包和水壺,一馬當先的走在了最前麵。
“真不敢想象我們竟然活著從查理們的手裡逃出來了”
走在後麵的紮克一邊擺弄著原本掛在衛燃脖子上的半格相機一邊問道,“維克多,你拍下了什麼有意思的照片沒有?等回去你說不定會因為這些照片獲獎的。”
“獲獎?”衛燃搖搖頭,“我們先活下來再考慮這些事情吧。”
“確實”
紮克放下已經掛在自己脖子上的相機,“也不知道我們需要走多久才能回去。”
“如果我們今天找不到乾淨水源,我們恐怕根本堅持不了多久。”
衛燃拍了拍自己斜挎的水壺,“這裡的水不能喝,不然我們說不定,不,我們肯定會拉肚子的。”
他這邊話音未落,遠處也傳來了直升機的轟鳴,他們倆也反應極快的躲到了一堆落葉裡。
很快,一架小馬偵查直升機從遠處擦著樹梢飛了過來。
轟鳴的螺旋槳帶起的狂風吹襲下,兩人身上用於偽裝的枯枝敗葉也被吹的四處亂飛。
萬幸,那架直升機離著他們終究有些距離,所以倒是並沒有發現他們。
“彆動”
衛燃拉住準備起身的紮克,重新往兩人身上披著的破帆布上撒了些枯枝敗葉。
他這邊剛剛重新偽裝好,更高的位置,便有一隊噴藥直升機橫向排著一字從頭頂飛了過去。
再次按住紮克,衛燃重新撒了些枯枝敗葉在二人身上繼續耐心的等待著。片刻之後,他們的頭頂果然又飛過了兩架眼鏡蛇武裝直升機。
“快走!”
衛燃話音未落,已經一把掀開帆布披在身上,快步往前跑著。
反觀紮克,這貨早在那些噴藥直升機飛過去的時候便朝著空中按下了快門,此時又朝著那兩架武裝直升機的屁股按了下快門,這才轉身朝著衛燃追了上去。
一路根本不敢停歇的跑了能有一個多小時,兩人也漸漸聽到了娟娟的水流聲。
循著聲音改變了前進的方向,很快他們便發現了一條在林間穿行的溪流。
“彆喝”
衛燃拽住了準備趴下來河水的紮克,蹲下來觀察了一番流動的水麵,隨後起身說道,“我們往上遊走一走。”
“這條小溪看起來很乾淨”紮克咽了口唾沫說道。
“往上走一段吧”衛燃堅持說道,同時已經邁開了步子。
“維克多,你太謹慎了。”紮克拍了拍額頭,“至少讓我”
“往上遊走一段”衛燃不容置疑的再次說道,“否則就把相機還給我。”
“好吧,好吧。”紮克舉起雙手,“反正我也不是那麼渴。”
“你走我後麵”
衛燃此時卻格外的謹慎,不但注意著腳下即將踩中的位置有沒有什麼危險,同時也在觀察著周圍的情況。
如此謹慎的沿著溪流往上遊走了能有大半個小時,紮克不由捂住了嘴巴,緊接著又扭過頭,“嘔”的一聲開始了乾嘔。
此時,就在他們的正前方,一架折翼的a1攻擊機的殘骸就橫躺在溪流上,這架攻擊機的駕駛員已經不知去了哪裡,但在殘破的機身周圍,卻橫七豎八的躺著不少早已經呈現巨人觀模樣的遊擊隊員屍體。
這些屍體已經爬滿了蚊蠅,其中幾具就泡在溪流裡,吸引著溪流中的小魚小蝦圍著它們大快朵頤的吃著。
“嘔——”
紮克又一次吐了一口酸水,既後怕又慶幸的問道,“維克多,你是怎麼”
“溪流上飄著油光”
停下腳步的衛燃指了指那架飛機的殘骸,“我猜是它的油箱裡泄漏的燃油。”
“這些屍體”
“飛行員應該已經被帶走了”
衛燃說話間卻選擇謹慎的繞開,一邊迂回著繼續往前走一邊提醒道,“彆碰那些屍體,它們有問題。”
“什麼問題?”紮克緊張的問道。
“這些屍體雖然都是被亂槍打死的,但是你仔細看會注意到,他們都被補槍了,眉心或者後腦勺補槍,這說明補槍的人我的意思是,救走飛行員的人,他們有足夠的時間撤離。”
“所以呢?”紮克不明所以的追問道。
“有足夠的時間撤離,但卻沒有帶走這些屍體身上的武器,更沒有進行銷毀,那麼隻能說明這裡是個陷阱。”
衛燃一邊小心翼翼的走著,一邊近乎篤定的解釋道,“要麼這附近是一片雷區,要麼屍體下麵或者那些武器下麵藏著炸彈,最不濟也能汙染這片水源。”
聞言,紮克舉起相機拍了張照片,隨後問道,“我們接下來去哪?”
“當然是去上遊”
衛燃理所當然的答道,“我們總得找到乾淨的水源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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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雖如此,等二人繞開飛機殘骸之後,衛燃卻將身上多餘的東西解下來交給了紮克,隨後取出金屬本子裡的傘兵重力刀拆下了56半的三棱槍刺充當探雷針,又小心翼翼的摸了回去。
在紮克緊張的注視下,衛燃一步步的摸到了一具最“誘人”的屍體邊上。
他的肩上挎著一支ak47步槍,胸前已經被屍液浸透的56式胸掛裡,還額外塞著三個彈匣和槍油壺。
一番觀察,衛燃小心的解下了被壓在腫脹的屍體下的槍背帶,隨後小心翼翼的拿起步槍放在一邊,接著又小心的打開了臭烘烘的胸掛,小心的從裡麵抽出了三個彈匣和一個槍油壺。
將這些東西拿在手裡,衛燃一番觀察之後,終究沒有碰不遠處那具屍體身上更加誘人的rpg,反而謹慎的踩著自己的腳印一步步的回到了紮克的身旁。
“我們走”
衛燃低聲招呼著紮克幫忙拿上其他東西,順手卻將手裡的那支三棱槍刺戳在了溪流裡。
“這味道像是和臭鼬上過床一樣”紮克捏著鼻子給衛燃手裡撿來的武器來了個準確的形容。
這支槍不知道在那具巨人觀屍體上吸收了多久的日月精華,它的木製槍托都已經被屍臭醃入味了。
“有的用就不錯了,快走吧。”
衛燃不置可否的敷衍了一句,催促著紮克加快了腳步。
沿著溪流繼續逆流而上,等到臨近中午的時候,兩人雖然仍舊沒有找到這條溪流的源頭,但卻找到了一條不足兩指寬,最終同樣彙入這條小溪的支流。
沿著這條支流僅僅往前走了不到五十米,他們二人便發現了一座並不算大的山洞,那潺潺的細流便是從這個石頭山洞裡流淌出來的。
“噓——”
衛燃朝著對方比了個噤聲的手勢,接著卻放下了手裡拎了一路的ak步槍,反而拔出了當初阮清茶送給自己的那支54式手槍。
隨手撿起一塊石頭,衛燃貓著腰摸到了山洞邊上,一番謹慎的觀察之後,揚手將手裡的石頭丟進山洞裡,同時也喊了一聲能讓那塊石頭變得無比危險的“firethehole!”
“當啷啷”的一陣敲打聲,這山洞裡卻並沒有彆的任何動靜。
見狀,衛燃稍稍鬆了口氣,舉著槍小心的走進了山洞。
這裡麵的空間倒是不小,不但夠讓人站直了不用擔心碰到頭,而且大小也足夠停下一輛卡車都沒問題。
“這地方不錯,我們在這裡休息一下,紮克,你去周圍撿一些木柴回來。”
衛燃一邊說著,一邊用手指頭摳了摳岩壁上往外流淌泉水的泉眼,這泉眼是一道不過牙簽長短,筷子頭粗細的岩縫,那冰涼細小的泉水便是從這裡麵流出來的。
“我們吃什麼?”紮克放下手裡的東西問道。
“溪流裡有魚和”
“不,我不餓!”紮克立刻一臉惡心的搖了搖頭。
“隨便你”
衛燃話音未落,已經重新拎上那支臭烘烘的ak步槍和三個備用彈匣,連同那個同樣臭烘烘的槍油壺一起,回到了幾十米外的溪流邊上。
拉動槍機退出槍膛裡的子彈,衛燃捏著這顆子彈一番仔細的觀察之後,謹慎的將其丟進了溪流裡,隨後從溪流最底層挖出一捧細膩的沙子,將這支槍仔細的搓洗了一遍。
緊接著,他又解下身上的帆布鋪在一邊,將整支槍拆開,一個零件一個零件的進行了檢查和擦拭,隨後才將其組裝在了一起。
最後把那三個備用彈匣也擦洗了一番,衛燃往上遊挪了幾步重新挖出一捧泥沙仔細的搓了搓雙手的油汙。
等他回到山洞裡的時候,紮克已經撿來了不到乾枯的木柴。
“這些不夠”衛燃說道,“再去弄一些,我來生火。”
“你看起來很有經驗”紮克一邊說著,一邊轉身走出了山洞。
“那可不”
衛燃說話間,已經將一捆木柴抱到了山洞的最儘頭,接著從金屬本子裡取出了,在牛棚營地的時候就已經灌滿了高度酒精的隨身酒壺。
慷慨的往這些木柴上倒了些酒精,衛燃收起酒壺之後拔出了彆在後腰的54式手槍拉動套筒退出一顆子彈,隨後又借助岩縫拔掉了子彈頭,並且往裡麵填了些破布頭重新壓進了彈膛裡。
“嘭”
隨著他扣動扳機,潑灑了酒精的木柴順利被槍口噴出的破布頭點燃,衛燃也心滿意足的吹了吹槍口,轉身走到了泉眼的邊上。
拿起那支援越65水壺,他用泉眼下那個還沒有臉盆大的水窪裡積攢的泥沙將套杯好好刷了刷,接著又倒出水壺裡僅剩的瘧疾要和消炎藥,將泥沙裝進去一番賣力的搖晃。
等紮克又抱著一捆半乾不乾的木柴鑽進彌漫著淡淡煙霧的山洞裡的時候,衛燃已經用洗刷好的水壺和套杯煮好了開水。
在紮克不解的注視下,衛燃將這些滾燙的熱水倒在了一邊,隨後又重新接滿了冰涼的泉水遞給了紮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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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喝吧,這次是乾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