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中,兩個人影沿著卡班湖畔的公路慢跑著,一點點接近了衛燃的彆墅院牆。
在高清的監控屏幕裡,衛燃和周圍所有人,包括狗子貝利亞都能清楚的看到,這倆人的臉上全都戴著夜視儀,手裡似乎也拎著一些東西。
“該你們了。”
阿波利拿起手機,在一個電報群裡發了一條俄語文字消息。
“收到”
群聊界麵,柳波芙回應了一句俄語單詞,這姑娘雖然才學了幾個月的俄語,但她可比陸欣妲勤奮多了。
如今她雖然還遠遠說不上可以無障礙溝通,但起碼一些常用的語句已經沒問題了。
不等阿波利熄滅手機屏幕,隔壁彆墅剛好可以被院牆外勉強看到的二樓小客廳,柳波芙已經以最快的速度敷上了麵膜,盤腿坐在沙發上將雙腿搭在茶幾上看起了電視,順便也露出了和穗穗同款的黑色長發。
怎樣在遮住容貌的前提下讓人一眼認出這是這個家的女主人?
這個問題無論對於衛燃、卡堅卡姐妹還是阿波利來說都不是什麼難事。
和穗穗同款的黑色長發僅僅隻是最直觀的暗示罷了,幾乎就在窗外無法看到的手機屏幕上顯示出,有人已經扒著牆頭,舉著望遠鏡往裡偷窺的時候,穿著睡衣的柳波芙也按照提前預演的那樣,起身伸了個懶腰,轉身的同時扯掉臉上的麵膜隨手一丟,打著哈欠離開了客廳。
幾乎就在衛燃和穗穗房間的照明燈亮起來的同時,穿著一件圍裙的薩曼莎太太也已經走進客廳,先關了正在播放華夏宮鬥劇的電視,又仔細的收拾了隨意丟在茶幾上的麵膜和零食包裝袋,並且整理好了沙發,這才拉上了薄紗窗簾,將燈光調暗了一些。
同一時間,柳波芙也已經鑽進了衛燃和穗穗臥室的洗手間,坐在馬桶上饒有興致的看著監控屏幕裡偷窺的人影。
為了證明“女主人”在家,在衛燃和穗穗的臥室正對著窗子的牆上,還臨時掛上了一大張他們二人幾年前在因塔拍的合影。
更重要的是,白天的時候,就已經有海拉姑娘親自試過,隻要扒著院牆,即便不用望遠鏡,隻要有一台稍微好點的手機作為輔助,就能清楚的透過沒有拉嚴實的窗簾縫隙看到那張巨大的合影以及
以及那張當年季馬送的圓形大床上擺著的兩個枕頭。
這些暗示已經足夠了,但在牆外窺視的那倆人影卻格外的有耐心,見狀,躲在監控屏幕後麵的柳波芙,也就隻能配合“演出”了。
約莫著能有40多分鐘之後,脫了睡衣,換上一件睡袍的柳波芙一邊用浴巾擦拭著剛剛隨意打濕的頭發,一邊走到窗邊拉上了窗簾的最後一道縫隙。
緊接著,她又脫掉身上的浴袍隨手一丟,借著燈光在特意換上的劣質窗簾上映出了她坐在梳妝台的邊上用吹風機吹頭發的朦朧輪廓。
如此這般的又“忙活”了大半個小時,身上隻穿著一套緊身瑜伽服的柳波芙這才起身走到床邊躺下來,關了臥室的主燈,順便也開啟了床頭燈。
戲演到這裡,按理說外麵的那倆“眼睛”也該撤了。
可實際上,他們卻根本沒有離開的打算,反而將他們帶來的東西用繩子小心的順進了院牆裡。
“能看清是什麼嗎?”阿波利問道。
“遙控玩具車”
負責操縱監控屏幕的海拉姑娘話音未落,已經對監控畫麵進行了放大。
得益於院子邊緣安裝的那些照明燈,他們可以清楚的看到,那是一輛隻有飯盒大小,大腳車造型的玩具小車。
旁邊緊挨著的另一塊監控屏幕上,還能看到其中一個人負責望風,另一個人則戴上了一個類似fpv眼鏡的東西,擺弄著手裡的遙控,操縱著那輛小車在院子裡兜起了圈子。
“老板,要開啟信號乾擾嗎?”
一個海拉姑娘指著監控屏幕上愈發清晰的小車問道,“那上麵似乎綁著一個大骨頭,說不定是給貝利亞準備的。”
“沒必要”
衛燃漫不經心的答道,“讓他們看清楚,估計等後半夜他們就要動手了。”
“通知柳波芙該休息了”
阿波利話音未落,一個海拉姑娘也立刻在那個電報群裡發了一個俄語詞組“晚安”。
接到消息,柳波芙探手關了床頭燈,隨後在床上打著滾來到另一邊,貼著床麵小心的離開這張鋪著一層防塵布的大床,匍匐著爬出了臥室,並且任由門外的海拉姑娘們幫忙帶上了臥室的房門。
“和我來”
一個平日裡的幫穗穗工作的海拉姑娘拉著柳波芙的手,借著頭上戴著的夜視儀走上了三樓,把她送回了她自己的房間。
“不要開燈,不要發出聲音,更不要出來。”
這個頭戴防彈盔配夜視儀,黑色運動服外還套著一件防彈衣的海拉姑娘說完,已經在柳波芙羨慕的注視中轉身離開,重新回到了她的位置。
房門之外的大院子裡,那輛遙控小車在兜了一圈之後,重新開回了牆角尚未收獲的一片鬼子薑裡,牆外那倆人也終於離開,跑向了他們來時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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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板,格列瓦安排的人詢問是否攔下或者跟著他們。”負責盯著電報群的海拉姑娘問道。
“不用,他們肯定還會來的,我們隻有在院子裡解決他們才說的過去。”
衛燃笑著擺擺手,這次抓老鼠的主力雖然初出茅廬的海拉姑娘們,但因塔運動員們可同樣出力了,這些平時看著不靠譜的小混混們,已經把圖書館周圍所有的路口,乃至湖對岸的那座停車場都暗中守死了。
必要的時候,那些停在路邊的車子隨時都能封住這裡的所有的道路,車子裡藏著的那些小混混們,也能第一時間掛上芭芭雅嘎安保公司的證件,依靠絕對的人數和火力優勢進行壓製。
“交給這些姑娘們吧”阿波利頗為放心的說道,“她們不會搞砸的”。
“那就交給姑娘們了”
衛燃笑了笑,招呼著狗子貝利亞跳上沙發,一邊摸索著狗頭,一邊等著跳進陷阱的獵物。
彆墅二樓,同樣已經回到自己房間的薩曼莎太太關上房門獨自進行了一次占卜。
“這次將會抓到足夠多的獵物,是豐收的夜晚。”
薩曼莎太太看著占卜結果,用部落土語念叨了一番,她的臉上,也露出了鬆了一口氣的表情。
同樣是這個夜晚,又一次被眾多朋友們灌醉的穗穗也再一次被卡堅卡姐妹送回了她和安娜老師合住的小木屋。
隻是,和昨晚不同,這次,卡堅卡姐妹在幫著她換上了睡衣之後,還用手機朝著她滿是醉意的精致臉蛋拍了幾張照片。
喀山時間淩晨三點47分,一連三輛在俄聯邦隨處可見的麵包車從不同的方向、不同的路口,以及躲在不同位置的小混混暗中的窺視中,關閉車燈開到了卡班湖畔。
同一時間,一輛不起眼的suv果然也開到了卡班湖對麵的停車場。
隻不過,這輛車在熄火之後卻並沒有人鑽出來,反倒是後備箱的蓋子被人從裡麵推開,抬升到了最大的角度。
“哢嚓哢嚓”
在一片細碎的響動中,無論圖書館地下室,還是彆墅的一樓和閣樓裡,又或者院子外麵停在湖畔路邊的廂式貨車車廂裡,總計28名年輕的海拉姑娘幾乎在同一時間推彈上膛做好了準備。
地下室的監控屏幕裡,那三輛沒有開燈的麵包車幾乎同時靠著院牆停在了路邊。
隨著車門開啟,每輛車裡各有兩人從車廂裡搬出了一架鋁合金梯子搭在了長滿攀藤植物的花牆上,緊跟著,一個又一個拿著武器的人影攀著梯子爬過花牆,頗為老練的相互配合著進入了這座頗為漂亮的大院子。
然而,幾乎就在這一隊人走到院子中央的其中一棵橡樹的陰影裡的時候,圖書館地下室裡的衛燃也親自發出了命令。
頓時,彆墅頂上以及圖書館外牆上經過偽裝的照明燈紛紛開啟,一時間,這院子裡已經亮如白晝,甚至就連那兩棵橡樹的樹根以及樹冠裡,都亮起了刺目的燈光。
隨著命令下達同樣開啟的,還有彆墅頂上的信號乾擾器,以及湖對麵停車場一輛轎車裡的信號乾擾器。
沒等下意識擺出防禦隊形的那些人影反應過來,從圖書館打來的無聲子彈已經砸在了他們的身上。
同一時間,院牆外的廂式貨車櫃門也被人推開,幾個身穿黑色阿迪三道杠運動套裝和防彈背心手拿微聲武器的漂亮姑娘也相繼跳下來,瞄準那三輛車便扣動了扳機。
卡班湖對麵,借助望遠鏡遠程觀測戰場的進行指揮的人剛剛意識到不妙,旁邊兩輛車的車門已經被人從裡麵“嘩啦”一聲拉開,伴隨著破窗錘砸在車窗上,根本不等碎玻璃落地,便已經有一支支的微聲武器捅進來對準了他們。
海拉姑娘們忙著抓老鼠,那些因塔運動員們也沒閒著,他們在那個院子裡亮起刺目燈光的同時,便紛紛發動車子,將周圍各個路口全部封死,順便,還啟動車身上那個閃著紅光的荊棘標誌——在夜晚,這個標誌已經比警燈還管用了。
不止他們,就連卡班湖上,都有兩條不知道哪來的小船緩緩飄了過來。
這倆小船上的小混混們倒是沒拿武器,但這船上,卻各有一個啟動的發電機,以及兩根固定在竹竿上的導線。
顯然,如果有人敢跳湖逃跑,那麼他們絕對不介意把那倆相互碰在一起就能冒火花的電線搭在水裡電一些魚上來留著做慶功宴的食材。
某曆史學者的大院子裡,明亮的燈光下,那些人還沒來得及往彆墅裡逃跑,彆墅上下三層甚至閣樓裡的姑娘們也紛紛開火,將這些入侵者一一擊倒在地。
僅僅隻看周圍同伴受傷的部位,剩餘的人便是一陣心涼,那些準頭嚇人,也安靜的嚇人的子彈往他們手上的武器打還算好的,最多也隻是運氣不好打掉一兩根手指頭罷了。
但那些運氣不好的,子彈擊中的卻都是往他們褲襠的位置招呼的!
“投降!我們投降!”
為首的一個人果斷的丟掉了通過暗網購買的微聲型馬卡洛夫手槍,高舉著雙手用英語大喊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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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啪!”
幾乎就在他的手槍落地砸在噴泉邊上的時候,他也覺得自己胯下一涼,緊跟著便是讓他瞪圓了眼睛的劇痛。
直到他雙手捂著褲襠跪倒在地疼的來回打滾的時候,他才來得及考慮一個常識性的問題——俄羅斯有多少人聽得懂英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