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國倫敦,高樓林立的金絲雀碼頭,當地時間19號上午九點18分。
今天是個陽光明媚的周一,對於駐紮在這片街區的金融業來說,就像每一個周一一樣,都是個無比繁忙的開始。
街道上,略顯擁堵的車流,端著咖啡或是腳步匆匆或是邊走邊聊的商務人士也和周圍高聳林立的辦公樓一樣,成就了這片街區最重要的景色。
“嘩啦啦!”
在這如往日一般的忙碌中,大量紛飛的紙張卻從頭頂灑落,讓所有人或是下意識的駐足,或是下意識的抬起了頭。
當目光循著空中飄飛的軌跡找到源頭的時候,所有人都發現,這些紙張來自不遠處兩座幾乎緊挨著的寫字樓樓頂。
“哦!上了個屌的蒂!”
一個穿的西裝革履,卻難掩身上那股來自恒河的咖喱味兒的精英人士發出了一聲驚呼,“這是愛德華先生!我認識他!”
聞言,周圍的人下意識的看過去,隨後也下意識的撿起了滿地的紙張,並且看到了上麵印製的那些罪惡的照片、血紅色的文字,以及一串無比鮮明的網址。
“這裡怎麼還有艾文先生!他不是露易絲兒童基金會的會長嗎?!”
街道上,一個商務裝女人發出了驚呼,她手裡那杯價值8英鎊的咖啡也隨著驚呼砸落在街道上,讓周圍彌漫起了濃鬱的咖啡香氣。
在越來越多的驚呼聲和撥打電話的聲音中,越來越多的紙張從那兩棟寫字樓的樓頂拋撒下來——就像是在下雪一樣。
終於,伴隨著警笛的嘶吼和新聞車的呼嘯,這場悲慘的鬨劇也到了最高朝的部分。
“快看那兒!”
圍觀的人群中,有人在驚呼中國指向了不遠處掛在建築外牆上打廣告用的大屏幕。
在那張大屏幕上,赤身裸體的愛德華舉著他的罪行照片,交代著他從“互助會”的副會長歐哈德·梅希爾先生,以及會長那裡“購買”搶來的戰爭孤兒,並且分銷到歐洲的事實。
同時,周圍的另一塊屏幕上,也分彆出現了那兄弟倆。
此時,屏幕裡的他們就站在兩棟寫字樓的天台上,不斷的往下傾倒著一箱箱的紙張。
在其中一個鏡頭裡,還能看到全身赤裸,被綁在天台邊緣的愛德華先生。而在另一個鏡頭裡,被綁著的則是一個長相和愛德華有七八分相似,看起來三四十歲的男人。
“我們就是被他們販賣到歐洲的”
在傾倒完最後一箱資料之後,鏡頭裡的小夥子同樣站在了天台邊上,抓著綁著愛德華的繩子說完了唯一的一句謊言,“真主保佑,這麼多年的努力終於讓我們找到了這個混蛋,而且從他的嘴裡問出了真相。
但是來不及了,我們的身體已經來不及支撐我們抓到歐哈德·梅希爾先生和那位神秘的會長了。
現在我們唯一能做的,也是我們最後能做的,就隻有用這樣的方式告訴大家一部分真相,並且信任這個世界上仍舊存在善良和正義的人,能找到梅希爾先生和那位互助會的會長。”
“還有”
另一個大屏幕上,另一個小夥子跟著說道,“根據愛德華先生的交代,梅希爾先生運送貨物的貨船現在應該剛剛停靠在法國的塞特港。
我已經從小愛德華先生的嘴裡問出了那條貨船船長的電話,這些信息連同幾年前有關我們的新聞,我們都印在了丟下去的那些紙上了。
最後,隻要登陸灑下的那些紙上的網站,並且在裡麵輸入自己的郵箱,就能獲取愛德華父子以及更多惡魔所有的照片和罪證。”
說到這裡,視頻裡的兩個小夥子看了眼不遠處被他們鎖住的出入口,異口同聲的說道,“該是說再見的時候了,下麵的人請躲遠一點兒,我們已經染上了艾茲。”
在所有人的驚呼聲和驚慌的躲避中,這倆年輕的小夥子各自抱著愛德華或者愛德華的兒子,毫不猶豫的從那兩棟寫字樓的樓頂,從愛德華和他兒子各自公司辦公室的樓頂跳了下去!
“嘭!”
第一聲重物墜地的聲音中,一輛剛剛趕到的警車被砸爛了車頂。
“嘭!”
混亂中,又有兩道人影幾乎同時落地,砸在了灑滿罪證的街道上。
“結束了嗎?”
喀山,卡班湖畔,正帶著狗子貝利亞在湖邊釣魚躲清閒的衛燃歎了口氣問道。
原本,他並不想以如此的方式丟出愛德華的罪證。
但那對染上艾茲,死意已決的兄弟,卻通過海拉姑娘,直白的表示他們希望死的轟動一些,希望讓更多的人知道他們的身上發生了什麼。
“已經結束了”
坐在旁邊的安菲婭熄滅了手機屏幕說道,“我們的人全都安全撤出了,那座度假莊園也在清理過後燒毀了,裡麵隻有那對兄弟的痕跡。”
“剛剛視頻裡的那些大屏幕”
“是利用愛德華先生的郵箱安排他的司機租賃的”
安菲婭不等衛燃問完便解釋道,“視頻投放也是那位司機在我們的監控之下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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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機呢?”衛燃繼續問道。
“被愛德華的女兒殺死了”
安菲婭非常清楚衛燃想聽什麼,“他也是人口貿易的參與者之一,那些孩子都是他親自駕車送到客戶手裡的。”
見衛燃看向自己,安菲婭攤攤手,“愛德華唯一的女兒有長期吸毒史,她殺死司機的時候磕了藥,然後畏罪自殺了。”
“真的?”
“當然是真的”安菲婭攤攤手,“那些滿天飛舞的照片就足夠成為壓死她的稻草了。”
“她的孩子呢?”衛燃隨口問道。
“那個孩子還不到五歲,不出意外的話會有人收養的,需要我們殺了她嗎?”安菲婭以同樣隨意的語氣問道。
“算了”衛燃擺擺手,“你來找我還有彆的事情嗎?”
“卡爾普先生來了”
安菲婭指了指身後的院牆,“阿芙樂爾姐姐讓我喊你回去一起參觀隔壁的酒廠。”
“你怎麼不早說”
衛燃聞言連忙站起來,拎起釣魚箱子和空軍專用魚竿,招呼著狗子貝利亞就往回走。
一路小跑著回到家裡,穗穗已經招待著卡爾普和一個從未見過的正裝女人坐在了一樓客廳的沙發上。
“你終於來了,讓我來介紹下,這位是來自城市資產管理委員會的特卡奇太太。”
卡爾普見衛燃進來,立刻熱情的介紹道,“他就是那位年輕的曆史學者維克多。”
“你好,維克多先生,我聽說了你最近的遭遇。”
這位特卡奇太太倒是格外的和藹熱情,一邊和衛燃行俄式貼麵禮,一邊送上了來自“俄羅斯老百姓”對他這個“華夏留學生”的關心和祝福。
一番寒暄相互熟悉過後,卡爾普也主動提議去隔壁的酒廠參觀一圈。
大家都是奔著這個目的來的,自然沒有什麼意見,紛紛起身走向了外麵。
“探到底細了嗎?”
故意落後幾步的衛燃湊到穗穗身邊低聲用母語問道,“大概多少錢?”
“這麼多”穗穗伸出了四個手指頭比劃了一下。
“後麵幾個零?”衛燃低聲追問道。
“初步報價四個億,盧布。”穗穗湊到衛燃的耳邊低聲說道。
沒等他開口,這姑娘又繼續說道,“但是實際上我們隻需要支付一億盧布就夠了。”
“怎麼說?”衛燃一邊盤算著彙率一邊低聲追問道。
“這4個億裡麵有一半是維修保證金,這筆錢需要用在對那座古建築的修複上。”
穗穗解釋道,“所以雖然還是要花出去,但全部都會花在那座酒廠上,到頭來還是我們自己的,而且這裡麵操作空間很大。”
“另外那兩”
“首付一億盧布,剩下的一個億可以分三年還清。”
穗穗低聲說道,“說實話,這個價格低的出乎我的預料,而且我聽那位特卡奇太太的口風,似乎還有的談。”
“所以”
“官方似乎也在釋放善意”
穗穗低聲做出了判斷,“而且剛剛安菲薩分享了一條消息給我。”
“什麼消息?”衛燃同樣壓低了聲音。
穗穗這次幾乎踮著腳貼著衛燃的耳朵說道,“借著上次的事件,官方似乎割了一波韭菜,並且任免了相當一部分人。我說的是俄聯邦,不隻是喀山。”
“但是真的有必要買下隔壁的酒廠嗎?”
衛燃伸手比劃了一下,低聲問道,“投出去4個億,能換回來多少利”
“就彆指望隔壁那座破房子能把這筆錢掙回來了”
穗穗無比清醒的說道,“但是在其他方麵,我們說不定能十倍百倍的掙回來。”
“詳細說說”衛燃好奇的問道。
“那就是一張門票”穗穗自信滿滿的憧憬道,“以後我們的生意會越來越大的。”
沒等穗穗詳細解釋,一行人也走到了隔壁圖書館的院子裡,鑽進了一輛不起眼的普通轎車,並且由卡爾普親自駕車開往了酒廠的大門方向。
和曾經的“卡班湖糖果公司”以及改造成圖書館的車間不同,這座18世紀末就已經存在的酒廠並沒有把大門開在正對著卡班湖的這一側,反而在相反方向的另一邊。
這個方向的路要相對寬敞一些,這條街道不但有兩條電車軌道,而且在酒廠的門口一側,還有個公交站。
如果換個方式來描述,這座公交站就位於衛燃的彆墅和酒廠之間那條胡同的牆外。
胡同的一邊是達麗婭老師送給衛燃的彆墅,另一邊則是一座極具蘇俄風格的車間。
這座車間從外麵看上下兩層,通體由沙俄時代標準的紅磚壘砌,房頂還能看到一排壁爐煙囪。
如果隻是這樣形容,這座建築還算漂亮,但實際上,它的外麵還圍著一圈鷹架。隻看鷹架上那些破破爛爛的綠網就知道,這裡的施工恐怕已經停滯了相當長一段時間了。
也正因此,他們即便不用下車都可以清楚的看到,臨街的這一麵破破爛爛的綠網裡,那些窗子雖然都經過了翻修,但是側麵的那些窗子就要湊合多了,有的乾脆用帶有色差的紅磚砌死,要麼乾脆用木板加防水尼龍布隨便釘起來了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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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座車間在二戰時期曾經生產過炮彈”
特卡奇太太一邊示意衛燃在這座車間另一邊的大門口暫時停車一邊介紹道,“當年它其實屬於旁邊的鋼鐵廠,被你改造成了圖書館的鋼鐵廠,那時候你們的那座彆墅還是這座鋼鐵廠的堆貨場呢。”
話說到這裡,特卡奇太太指著大門另一側的二層建築說道,“這裡在二戰時同樣是生產炮彈的車間,後來戰爭結束了,這座車間被劃撥給了釀酒廠,一半拆掉變成了工人廣場,剩下的臨街的這一半改造成了倉庫。
再後來蘇聯解體,它又被我們改造成了一座辦公樓對外出租來籌措修繕這裡的資金。”
“這裡現在還對外出租嗎?”
坐在副駕駛的穗穗好奇的問道,他們平時基本上都不來這條略顯老舊的街道,自然也就不太了解這裡的情況了。
“隻剩下一些正腐部門還在租用這裡了,如果你們願意買下這裡,他們會非常高興的搬去新的辦公場地的。”
特卡奇太太笑著解釋道,“好了,往前開一開吧,我先帶你們從外麵參觀一圈,然後我們從另一邊進去。”
聞言,衛燃操縱著車子往前開了幾十米,特卡奇太太指著緊挨著的一座更高一些的二層建築介紹道,“從沙俄時代開始,這裡就是這座酒廠的展銷商店了。
蘇聯時代,這裡變成了國營商店,戰爭年代,這裡還被當作炮彈倉庫使用過很長一段時間,等到戰爭結束,這裡又變成了國營商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