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鬼子!”
狼槽子溝邊緣,衛燃和田小虎幾乎同時做出了相同的判斷。
“這爆炸是從你家傳來的?”田小虎徑直走到曹二少爺麵前問道。
隻不過,或許是紅霞姑娘剛剛那一腳的勁頭兒實在是有些大。此時這曹二少爺仍舊捂著褲襠跪倒在地疼的直抽抽,看他那痛苦的樣子,大有變身曹二小姐的架勢。
扭頭看了眼被衛燃用槍管頂著上牙膛,此時兩條腿都在哆嗦的曹大少爺,田小虎無奈的搖搖頭,“算了,先離開這兒,衛大哥,胡大哥,把他們倆綁了,把嘴塞上。”
他這邊話音未落,衛燃已經探手捏住曹大少爺的下巴一托一拽,伴隨著哢吧一聲關節脆響,這曹大少爺頓時疼的眼淚都出來了,他那下巴也不受控製的晃蕩來晃蕩去,幾乎能讓站在對麵的紅霞姑娘直接看到他的嗓子眼兒了。
隨手擼下來一把鬆針塞進曹大少爺的嘴裡,衛燃再次借著他的後背掩護收起盒子炮,隨後熟門熟路的捏開了這倒黴鬼的雙手肘關節。
在這貨變了調的慘叫聲中,衛燃接過田小虎遞來的一條鬼子皮帶綁在了曹大少爺的嘴巴上,免得他把嘴裡的鬆針給推出來。
“再拿一條皮帶過來”
衛燃話音未落,紅霞姑娘已經從爬犁車上扯過來一條皮帶遞給了衛燃。
根本沒有任何的商量,衛燃將曹大少爺一隻手的手腕死死的綁在了那匹大白騾子的套包上。
這下,隻要他自己沒跟上那匹任勞任怨的大白騾子,那脫臼的胳膊肘無疑會被拉扯的生疼。
最後在這曹大少爺的身上一番檢查,衛燃也沒解下他的九龍帶,隻是從他的懷裡摸出一把花口擼子看了眼,遞給了剛剛把曹二少爺的納甘轉輪手槍撿起來的田小虎。
緊接著,他又從這大少爺的懷裡摸出一支靰鞡鞋,遞給了紅霞姑娘。
“衛大哥,你給看看他吧。”
胡八指趁著紅霞姑娘穿鞋的同時招呼道,“曹二少爺暈了”。
“暈了?”
衛燃回頭看了一眼臉色慘白的曹二少爺,連忙招呼著胡八指幫忙把他抬到了爬犁上。
紅霞姑娘這個時候也好奇的湊了過來,順便將狗皮帽子還給了胡八指,“俺不會給他踢死了吧?”
“那個,紅霞姑娘,替我去牽騾子吧。”正準備給曹二少爺把褲子解開的衛燃哭笑不得的說道。
這腳勁兒十足的彪姑娘似乎也後知後覺的意識到了什麼,紅著臉跑到之前衛燃負責的那頭騾子邊上,熟練撿起了韁繩。
沒有繼續耽擱,衛燃根本沒脫滑雪板,側坐在爬犁邊上,解開了曹二少爺的褲子,隨手從旁邊抽了一把鬼子刺刀,用刀背挑起他的棉褲往裡看了一眼。
“嘖嘖嘖!”
衛燃不由的咋舌,隨後忍不住掃了眼身後幫忙牽著騾子的紅霞姑娘。
“咋的了?”負責趕車的胡八指好奇的問道。
“要不是親眼看見,我都以為是被馬給踢了一蹶子。”
衛燃咧著嘴解釋道,“雙黃蛋都被踢炸了,他要是想活下來,估計隻能切了。”
“嘶——”
胡八指和牽著兩匹黑馬走在爬犁前麵的趙金玉紛紛抽了口涼氣兒,爬犁另一邊,上一秒似乎還在罵罵咧咧的曹大少爺也立刻沒了動靜。
倒是牽著騾子走在最前麵的田小虎早有預料般的說道,“洪江大哥練的戳子腳可是能把兩塊青磚踢斷了的。”
“俺可比不了俺哥,就瞎練了個把式。”紅霞姑娘略顯羞澀的謙虛道。
略顯詭異的短暫沉默之後,田小虎問道,“衛大哥,二少爺一時半刻的死不了吧?”
“死不了,但是時間久了估計還是活不成。”
說到這裡,衛燃追問道,“咱們是先跑還是先躲躲?”
“剛剛他們說的亂墳崗是怎麼回事?”
田小虎卻並不急著回答衛燃的問題,反而問出了剛剛從曹家少爺嘴裡聽到的關鍵詞。
下意識的看了眼剛剛從爬犁上下去,此時正踩著滑雪板去追前麵的趙金玉和那兩匹黑馬的衛燃,胡八指略作猶豫之後,還是把之前在亂墳崗發生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說了一遍。
“這麼說,鬼子這是找不到凶手,準備拿曹大掌櫃的開刀了?”田小虎樂不可支的問道。
“亂墳崗那地方本來就是曹大掌櫃的地盤”胡八指的回答變相的印證了田小虎的猜測。
就在他們二人以及走在最後的紅霞姑娘下意識的看向和大白騾子拴在一起的曹大少爺的時候,衛燃和趙金玉二人卻把注意力全都放在了那兩匹大黑馬上。
這兩匹馬個頭可不小,用的馬具看著也足夠的奢侈,曹大少爺騎著的那匹馬上,除了戳在皮質槍袋裡的馬匣子之外,另一邊還有個厚重的皮質望遠鏡盒以及一盞沒有點燃的馬燈。
打開望遠鏡盒,讓他沒想到的是,這裡麵放著的竟然是個帶有鐮錘標的蘇聯840廣角望遠鏡。
這玩意兒可不是爛大街的6x30,有資格用它的,一般可都是蘇聯紅軍的高級指揮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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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此之外,這匹馬的馬褡褳裡,還裝著給這匹馬準備的精飼料,以及一些給人吃的乾糧和一大塊鹽疙瘩,乃至一支煙槍、一盞煙燈以及一鐵皮盒子大煙土。
“這個槍可真短”
恰在此時,趙金玉也從另一匹黑馬的皮質槍袋裡抽出了一支槍讚歎著。
扭頭掃了一眼,衛燃也立刻認出來,那是一支鬼子生產的44式步騎槍。
根本沒有商量,衛燃和趙金玉換了個位置,順便也接過了對方手裡的步槍,後者也迫不及待的抽出了那支馬匣子,一臉稀罕的打量著。
相比趙金玉,衛燃卻在接過槍之後僅僅隻是大致的看了眼膛線的磨損程度,隨後便將注意力全都放在這匹馬的身上,他試圖能從這裡麵找出些有價值的東西。
這匹馬身上的物件大體上和另一匹馬沒什麼區彆,僅僅隻是槍袋裡的武器不一樣而且沒有望遠鏡。
不死心的翻了翻馬褡褳,除了人吃馬嚼,這裡倒是沒有煙槍煙燈煙膏子,但卻多了個看著也就筷子長短,手腕粗細的皮筒子。
打開這皮筒子的搭扣,衛燃在看到裡麵的東西時不由的眼前一亮,還真讓他找到好玩意兒了!
抽出皮筒裡的東西展開,他臉上的表情愈發的精彩了些。
這是一塊不到一米見方的薄帆布,淡黃色泛白的布料上,還繪製著各色的線條,期間還零星的標注著幾個手寫的俄語單詞。
隻不過,那些單詞卻隻是諸如“棕熊”、“老虎”、“狼群”、“沼澤”、“野兔洞”之類的內容。
乍一看起來,這似乎隻是一張狩獵地圖。但衛燃卻敏銳的意識到,這玩意兒弄不好能要了曹二少爺的命,弄好了
弄好了或許能要了曹大掌櫃的命,順便還能接手他的土匪買賣!
這曹二少爺不簡單啊
衛燃看了眼爬犁車的方向,拿著這塊帆布找到了剛剛和胡八指聊完了“亂墳崗事件”的田小虎,將他的猜測告知了對方。
“他能醒嗎?”田小虎一邊看著這塊帆布一邊問道。
“現在?”衛燃問道。
“先等等,彆讓他死了。”
田小虎說著,卻把騾子韁繩遞給了衛燃,轉而找上了胡八指,“胡大哥,咱們得找地方避避風口,你知道哪能躲的下咱們這麼多人嗎?”
聞言,胡八指不由的皺起了眉頭,甚至下意識的看了看前後。
他們現在有四頭騾子兩匹馬,還有兩個傷員兩個俘虜以及大量的軍火裝備,更彆提他們還有五個大活人呢。
想把這麼多人藏下來,他唯一能想到的也就隻有他自己的那個地窩子和山洞了。
恰在此時,剛剛一直沒敢出聲的曹大少爺卻嗯嗯啊啊的似乎想要說些什麼,他那雙眼睛,也一直在衛燃和田小虎手裡的那塊布上來回打量著。
心知這貨似乎有話要說,衛燃在得到田小虎的點頭同意之後,踩著滑雪板繞到大白騾子邊上,先給他解下臉上的皮帶,又掏出塞進去的那些鬆針,隨後在他的慘叫中,給他裝上了脫臼的下巴。
“放老子放俺一條生路。”
曹大少爺驚懼的看了眼衛燃,一邊用肩膀按摩著酸澀的下巴關節一邊說道,“俺知道個地方能把你們藏起來,誰都找不到,俺爹都找不到。”
“你可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