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地攝影師手劄!
第1270章不想成為英雄
回頭看了看躲在樹後麵雪橇車上仍處於昏迷的蕾吉卡,衛燃小心的將步槍的槍口伸出去,把眼睛湊到瞄準鏡的後麵,尋找著對麵藏起來的敵人。
毫無疑問,那輛雪橇車就是吸引他注意力的幌子,真正的敵人藏在什麼地方,卻需要他自己找出來,而剛剛對方打過來的那一槍,卻更像是在挑釁或者恐嚇。
不,不對,對方應該是想抓活的!
想到這裡,衛燃隻覺得後背一陣冰涼,他有預感,肯定有人摸過來了!
側耳傾聽了一番,他強壓下心頭的不安,繼續尋找著湖對麵的敵人。
他必須趕在摸過來的人動手之前解決掉對麵的敵人!
“砰1
恰在此時,又是一聲槍響,但這次槍聲響起的方向卻並非對麵,反而是他們來時的方向!
而在槍聲傳來的同時,有個人“噗通”一聲摔在了被積雪壓彎的鬆枝上,緊跟著又壓在了帳篷布上!
幫手來了!
衛燃心頭一振,放心的將自身的安全交給了幫手,隨後把眼睛湊到瞄準鏡後麵,仔細的觀察著對岸那輛雪橇車的周圍。
“砰1
湖泊對麵的敵人再次打出了一槍,但這次瞄準的卻並非衛燃二人所在的方向。
也正是借助這一槍,衛燃透過瞄準鏡,成功的看到了對麵那輛雪橇車下麵似乎揚起了一團並不顯眼的雪花。
幾乎在槍聲傳進耳朵的同時,衛燃也瞄準對麵那輛雪橇車的下麵扣動了扳機!
“砰1
都不等彈殼彈飛落地,他便猛的一個翻身,手中也多出了一支納甘轉輪手槍,並且將槍口對準了帳篷另一側一個手拿tt33手槍,但卻做獵人打扮的男人!
“砰1
都沒等衛燃扣動扳機,帳篷裡卻最先響起了槍聲,與此同時,帳篷外的人也同樣扣動了扳機,而同樣打出了一槍的,似乎還有衛燃二人的幫手。
這三聲幾乎夾雜在一起的槍聲中,帳篷外那人的太陽穴和胸口幾乎同時中彈,可這個人,不,這個屍體近距離打出來的子彈,卻也在衛燃的耳朵尖和腦袋之間飛了過去,並且劃開了一道傷及骨頭的血槽。
“噗通1
這具屍體帶著難以置信的錯愕,摔倒在了衛燃的身側,他手裡那支tt33手槍,也摔落在了衛燃的胸口。
扭頭看了眼半躺在雪橇車上,一手捂著身上的馴鹿皮毯子,一手舉著那支盒子炮的蕾吉卡,後者露出一抹蒼白的笑意,手上的槍也跟著跌落,她也重新摔在雪橇車上鋪著的北極熊皮上失去了意識。
艱難的掀開帳篷門看了眼來時的方向,被寒風卷起來肆意飛舞的雪花中,影影綽綽的正有個人,似乎正在一串賣力奔跑的雪橇犬拖拽下,飛速拉近著雙方之間的距離。
稍稍鬆了口氣,衛燃強忍著頭部傷口的疼痛和眩暈,挪到雪橇車的邊上將蕾吉卡連同包裹著她的鹿皮毯子抱下來靠著樹放好。
等他收起除了那支半自動步槍和包裹蕾吉卡的鹿皮毯子以及自己身上的獸皮袍子之外,所有屬於金屬本子的東西,他也在犬吠聲中眼前一黑,在天旋地轉中失去了意識。
當他再次清醒過來的時候,卻發現自己的頭上已經包裹了一圈紗布,就連鼻孔裡頭都塞著兩小團紗布——就像當初他完成語言任務之後那樣。
看了看身側,他發現自己正和仍舊昏迷中的蕾吉卡並排躺在一輛雪橇車上,身側的蕾吉卡全身仍舊包裹著那條鹿皮毯子,除此之外,兩人的身上,卻還蓋著那張當初被他們丟棄的駝鹿皮以及簡單縫合的狼皮毯子。
稍稍抬起頭看了看雪橇車的前麵,除了兩隻馴鹿肥碩的屁股和靈活擺動的小尾巴尖之外,順著兩頭馴鹿之間的縫隙,還能看到前麵似乎還有一輛狗拉雪橇。
而在這兩輛用韁繩串聯的雪橇車旁邊,正有個獵人打扮,身上背著兩支槍的背影,忙著將那幾具獵人打扮的屍體依次翻找出些東西之後,挨個丟進了被炸開的冰冷湖水之中。
應該是活下來了吧衛燃暗暗念叨了一句,隨後卻眼前一黑,再次失去了意識。
當他第二次醒過來的時候,卻發現自己正躺在一張靠牆擺放的木頭床上,頭頂一眼看到的地方還掛著一盞正在釋放昏黃亮光的煤油燈。
緊挨著呈90度角擺著的另一張緊挨牆壁的木頭床上,則躺著蕾吉卡,她的額頭上,還搭著一塊白色的毛巾。
撐著床邊坐起來再看看周圍的環境,這是一間並不算大的木屋倒是格外的暖和,正對著蕾吉卡的壁爐裡爐火燒的正旺,他和蕾吉卡那些濕透的衣服鞋子,此時就掛在壁爐的斜上方,起來都已經被烘乾了。
而在正對著衛燃的那扇窗子旁邊的牆壁上,還依次掛著他的svt40半自動步槍和屬於蕾吉卡姐弟的svt38半自動步槍,以及曾被蕾吉卡留在尤裡墳墓附近的那支龍騎兵狙擊步槍。
除此之外,那牆上還另外掛著三支帶有瞄準鏡的莫辛納甘,靠著窗的桌子上,更是一字排開擺著屬於尤裡的望遠鏡和屬於蕾吉卡的盒子炮,以及三支險些要了衛燃命的tt33手槍。
除此之外,在桌子的另一邊,還整齊的擺著他和蕾吉卡撿來的那些裝著相機等物的德國飯盒、水壺,以及那個救命的醫療包。
伸手摸了摸頭上包裹的紗布,衛燃掀開身上蓋著的獸皮和那件鹿皮袍子,卻發現自己全身隻穿著一條大褲衩子。
搖搖晃晃的下床,他將屬於自己的那套傘布襯衣襯褲和繳獲來的衣服鞋子全都一一取下來穿在了身上。
緊接著,他又將蕾吉卡的內衣外衣也一一取下來放在了她的床邊,順便,還摸了摸她略微燙手的額頭。
恰在此時,這木屋的房門也被人推開,一個身穿獸皮獵裝,肩背莫辛納甘,臉上戴著風鏡,腰間還掛著幾隻肥碩雪兔的男人,單手端著一支手槍,裹挾著風雪走了進來。
“你就是維克多?”這個男人關上門的同時問道。
“對”衛燃點點頭回應道。
“謝謝你救了我的女兒”
這老家夥說著,已經像個強迫症似的,將他手裡握著的那支手槍放在了窗邊的桌子上,和其餘幾支手槍整齊的擺在了一起。
緊接著,他又取下肩頭背著的那支帶有瞄準鏡,通體裹著斑駁獸皮的步槍掛在了牆上——他絕對是個強迫症,這支槍的扳機護圈指向的方向和其餘幾支完全一樣!
“您是蕾吉卡的父親?”
衛燃不著痕跡的瞟了眼桌子上擺著的那支盒子炮,客氣的問道,“我該怎麼稱呼您?”
“蒂莫菲”這個獵人打扮的男人一邊說著,一邊摘下了頭上帶著的哥薩克筒帽和圍巾仔細的抖了抖掛在了牆上。
等他轉過身,衛燃不由的挑了挑眉毛,這個看起來五十多歲,滿臉絡腮胡子的男人單掄長相放在毛子堆裡絕對不算多麼出眾。
但看他那舉手投足間的一些小動作,卻隱隱透著一絲絲絕不該獵人擁有的優雅氣質。
難道還是個沒落貴族?
衛燃暗暗嘀咕了一句,老老實實的坐在他剛剛躺著的那張床上,耐心的等對方給蕾吉卡把額頭蓋著的濕毛巾換了一塊,這才試探著問道,“蒂莫菲大叔,要不要送她去醫院?”
“不用,她隻是有些感冒,我已經給她吃過藥了。”
蒂莫菲擺擺手,從蕾吉卡的床底下拎出一個小凳子坐下來,隨後又從腰間取出個煙鬥,按上煙絲之後,用壁爐裡抽出的一根木柴點燃猛嘬了一口,隨後朝著衛燃遞了遞,語氣溫和的說道,“小夥子,說說你們遭遇了什麼吧。”
“好”
衛燃婉拒了對方的煙鬥,從他們決定去狩獵狼群開始,將發生的事情一五一十的全都複述了一番。
等他說完,蒂莫菲也將他的經曆簡單說了一遍。
讓衛燃沒想到的是,當初給他們分配任務分配宿舍還送獎勵給他們的那個名叫阿爾喬姆的老家夥已經死在了德國飛機的轟炸裡。
當時剛好準備去看看女兒和兒子的蒂莫菲熬過轟炸,又一路打聽循著雪橇印找到衛燃三人砍伐原木狩獵狼群的冰封湖麵時,也剛好聽到了衛燃引爆那些空投武器的巨大動靜,看到了爆炸時的火光。
也正是借著那聲爆炸的指引,他才一路追過來,並且循著那盞用德國人的鋼盔和方盒子手電筒製作的生日禮物,找到了他的兒子尤裡的屍體,並且帶走了蕾吉卡留下的龍騎兵狙擊步槍。
隻不過,後來雙方又因為肆虐的狂風拉開了距離,而他再次找到衛燃二人,則是因為蕾吉卡踩中陷阱時的爆炸產生的動靜。
後麵的事情衛燃作為當事人自然是不用繼續說了,而在蒂莫菲講述完之後,蕾吉卡也終於醒了過來。
見狀,衛燃笑了笑,起身離開了這間小木屋,算是給這對父女讓出了溝通的空間。
所以那位優雅的獵人父親曾經真的是個白匪?
衛燃從外麵帶上房門的同時暗暗嘀咕了一句,隨後不在意的搖了搖頭,當他們父女,不,當他們一家三口都站在反抗侵略者的最前線的時候,曾經是不是白匪又有什麼區彆?
在紛飛的思緒中,衛燃靠著房門慢悠悠的點燃了一顆香煙,一邊猜測著這是什麼地方,一邊觀察著周圍的環境。
在這片不知道身處何地的針葉林裡,除了三棟身後那樣的小木屋之外,還有堆滿了雜物的木棚子,以及一間狗舍。
而在衛燃正前方的空地上,便停著一大一小兩輛雪橇車,小的那輛,和蕾吉卡曾經使用過的狗拉雪橇車沒什麼兩樣,其上還蓋著蕾吉卡縫製的那張狼皮毯子,那毯子的下麵,還隱隱露出了一支索米衝鋒槍的槍托。
衛燃知道,這支槍大概率是蒂莫菲那個老家夥從他們掩埋多餘武器的地方挖出來的。
而大的那輛則仍舊套著兩頭馴鹿,其上蓋著的則是那張駝鹿皮,顯然,這輛車應該就是那最後三個敵人從那對爺孫獵人手裡搶走的。
掀開駝鹿皮,衛燃不由的挑了挑眉毛,這輛雪橇車裡除了三套獸皮獵裝之外,還放著些其他的東西,這裡麵除了他和蕾吉卡繳獲來的滑雪板和兩個蘇聯生產的望遠鏡之外,最顯眼的莫過於一個德國山地師裝備的2型電台包和兩個裝爆炸物的金屬箱子,以及一個沒了傘布的空投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