塔西見狀重新坐下來,伸手拿起桌子上的懷表打開看了一眼,緊跟著,衛燃便如願以償的從對方的臉上看到了剛剛自己看到那支佩劍時的精彩表情重現。
“你從哪得到的?”
塔西說話間卻已經抽出幾張紙巾放在桌子中央墊著,隨後將那枚懷表小心放在了紙巾上。
不等衛燃回答,他已經起身走進了洗手間,一邊洗手一邊肯定的說道,“你聽說過路易·莫奈嗎?”
“莫奈?那個法國畫家?”
衛燃反問道,他好歹在紅旗林場修習過藝術品鑒賞課,對這個姓氏還是有些許的印象的。
“畫家?不不不,我說是的路易·莫奈,不是奧斯卡·克勞德·莫奈”
塔西說話間已經從洗手間裡走了出來,一邊用乾毛巾仔細的擦乾淨手上殘存著洗手液香氣的水漬一邊解釋道,“路易·莫奈也是個法國人,不過他可不是畫家。”
說到這裡,塔西卻又自我糾正道,“不,應該說他不止是個畫家,他更是個偉大的製表師,曆史上最偉大的製表師,他發明的第三計時器將時間精度推進到了60分之一秒,他是個裡程碑一樣的製表師。”
“你的意思是說,這塊懷表是這位莫奈的作品?”衛燃拎起紙巾上放著的懷表詫異的問道。
“這上麵有他的標記”
塔西說話間已經戴上了幾個橡膠指套,接過那塊懷表指著後殼上的刻字,壓抑著激動低聲說道,“這是他為法國皇後,拿破侖的第二任妻子製作的懷表!
而且看這些功能的設計和它們在製表業曆史上首次出現的時間推算。很可能莫奈製作好這塊懷表的時候,拿破侖已經去世了。
我甚至懷疑它都沒來得及送到那位皇後的手上,就類似那塊寶璣160號的命運一樣,好的計時器總是會因為時間錯過它原本的主人。
當然,如果那位皇後用過這塊懷表的話,那麼它很可能陪伴著那位皇後走過了人生的最後幾年。”
“你就不懷疑這塊表是假的嗎?”
衛燃雖然沒能全部聽懂對方剛剛那一段話,但卻不耽誤他饒有興致的問出了心中的疑惑。
“你會懷疑那把破爛水果刀是假的嗎?”塔西朝著桌子上的那把淪為“水果刀”的海軍佩劍揚了揚下巴。
“塔西,我現在才覺得你是個可以溝通的正常聰明人了。”衛燃哭笑不得的說道。
“我們隻是擅長的領域不同”
塔西一番檢查之後期待的看著衛燃,“維克多,需要我幫你給這塊懷表做個保養嗎?”
“當然”衛燃知趣的點點頭,“這就是我把它拿出來的原因”。
“謝謝!”
塔西熱情洋溢的道了聲謝,轉身走到了不遠處的工作台邊上,這就開始了保養工作。
隻不過,他隻是小心的撬開機芯蓋子看了一眼便停下了下來,操縱著台子上的機器給內部仍在走動的機芯拍了張照片,接著竟然小心的扣上了才剛剛拆開的蓋子。
“怎麼了?”衛燃不解的問道。
“這塊表裡麵非常乾淨,和我患有潔癖的時候親手製作的機械表內部一樣乾淨,它根本不需要保養。”塔西遺憾的解釋道。
“如果你真的這麼喜歡,就拆開看看好了。”
衛燃無所謂的表明了自己的態度和底線,“就算拆成零件都沒關係,隻要你能重新組裝好就可以。”
“算了,每次拆裝其實都會影響計時器的精度的。”
塔西說話間,將這塊懷表送進了一台機器裡,並在一番操作之後指著屏幕上顯示的數據,讚歎的說道,“每天誤差正負7秒!真是不可思議!它竟然走時這麼精準!這樣的精確度即便現在很多機械表都沒有辦法做到。”
這恐怕是金屬本子的功勞
衛燃揉捏著虎口暗暗嘀咕了一番,轉而問道,“塔西,你覺得這塊懷表能賣多少錢?”
“賣?”
塔西看了眼衛燃,忍不住說道,“白癡才會”
話說到一半,他總算在衛燃刀人的眼神中給出了答案,“很難說,我隻能說,無論以什麼樣的價格將它出售,都是一筆虧本買賣,所以我們換一種衡量方式吧。”
“比如用這個?”衛燃重新拿起那支佩劍問道。
“它?”
塔西不屑的哼了一聲,一邊將這枚懷表裝進一個絲綢材質的小口袋裡一邊說道,“這樣說吧,維克多,如果你拿著這塊懷表去盧浮宮,他們肯定非常樂意的用一些收藏品和你做交換的。當然,相比這些,你可能還要麵對另一個麻煩。”
“什麼麻煩?”衛燃接過對方遞來的那個裝有懷表的絲綢口袋問道。
“我是不知道你從哪弄到這枚懷表的”
塔西指了指窗外,“但我敢保證,你恐怕很難以合法的途徑把它帶出法國。
就算海關不會攔下你進行盤問,你持有這塊表的消息也會傳遍歐洲,到時候去你家做客的藝術品竊賊恐怕比你家的蟑螂還要多。”
“這算個屁的麻煩”
衛燃暗中撇撇嘴,既然合法的途徑不行,那就以非法不不不,以非科學的方式把它帶走好了。